书城两性关系女人对爱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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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朱丽叶的阳台

这个两室一厅的旧房子,朱丽叶最爱的是阳台,当初找房子时,走进这个家,看到这个阳台的第一眼她就决定租下它。阳台用玻璃封闭起来,有近6个平米,外沿呈弧形向外突出,让阳台生动起来。

无聊的时候,她就到阳台上晒晒太阳,看看杂志。

杂志上有一个心理测试,问一个人喜欢的是房子的哪一部分。朱丽叶毫不犹豫地选了阳台,测试结果是:“喜欢阳台的人,在心理上有那么一点有出轨意愿,但对于安全感有着极大需求。外遇指数,三颗星。”

朱丽叶一笑,这种投射性的测试有一点道理,阳台是属于房子但又飘逸出来的开放空间,不是卧室客厅那般的正式空间,可以看到外面,离外面的世界很近,但同时又在自己家里。

尤其是这种封闭式的阳台,既可以晒到太阳,拉开窗帘又筑起了一道过滤阳光与视线的篱笆,既满足她的自由,同时保护她的安全。

朱丽叶在阳台左边放了一个竹制书架,右边放了一个花木架,靠墙放了两把藤椅,她是那么享受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的时光,当然,是和他在一起。

想他的时候,她便给他发一条短信。半小时之后,再到阳台上便能看到楼下静静地泊着一辆白色的爱丽舍,它的车牌号那么有趣,FB968,谐音是“腐败就能发”,朱丽叶每次看到就笑。他是深谙其道的男子,不是因为他腐败,而是他在检察院工作,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个案。

和这样的男子在一起,能知道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对于做记者的她,是不无裨益的。他们认识于4年前,当时,朱丽叶在公审旁听席上奋笔疾书,一个清瘦的男子过来搭讪,她忙着记录,没有搭理。后来当她去检察院宣传科询问相关资料时,再次遇到他。

“在你这样的女孩面前,保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的眼睛会说话,让人不忍拒绝。”他当时这样说,半是玩笑,半是恭维。

报社实习生朱丽叶知道自己这次的采访任务会很顺利。

4年过去了,朱丽叶从实习生变为报纸法制版的大牌记者,她勤奋,文字功底好,采写的报道经常能上头条,并且大大小小得过几次奖,让她对自己的工作更加热爱。

她知道自己应该感谢的,是他,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鼓励她,帮助她,他的职位为她提供了大量的新闻线索以及内幕。

一年前,她租下了这个房子,离自己的报社只有一站路的距离,可是从来不曾带同事到自己家来玩过。谁都知道朱丽叶有一个在澳洲读博士的男友,但谁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在检察院工作的情人。

他从来不和她在公开场合露面,从来不在晚上约会见面,他们只是在白天,在别人上班的时候,一个电话,半小时的等待,他便开车从汉口到了武昌,从城市的西端到了这个城市的东头,从他8楼的办公室到了她12楼的阳台。

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到他,认识他。

朱丽叶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她自己也有相恋多年已谈婚论嫁的男友轩,只是,轩不在身边。他去了澳洲,硕博连读,本来,他是准备与朱丽叶拿了结婚证之后再出国的,可是不凑巧那天少带了一张照片,没有办成。所以,朱丽叶是心有所属的女子,也懂得自我约束。

可是时间能改变一切,轩不在身边,她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城市,有的时候不免孤独,不免脆弱,希望能牵到一双可以传递温暖的手,而他是有魅力的中年男子,爱她,帮助她,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需要他。

她拿到自己的第一个新闻奖,请他去喝酒,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不知不觉中就喝多了,他送她回家,在路灯坏了的楼道上,他吻了她,她身子一软,便身不由己地由他抱着进了自己的家门。一个月前,他曾帮她搬进这个家,他也喜欢这个阳台,那两把藤椅就是他送的,所以,一切好像早有预约。

“对于一个26岁的美丽女子,男友不能不在身边的。”他对她说,脸上是认真的表情,“如果是我,我不会去读博,我会守着你,或者带你一起走。”

那一刻,朱丽叶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他笑着说,我们认识的不晚,正是时候。我们好好珍惜这缘份,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让别人破坏,我会保护你。

“外遇人人有,不露是高手。”报社的同事间流行这样的句子,这样的话适合同事朋友间的调侃,却不适合在情人面前提及,朱丽叶想起,便不动声色地笑,带着一丝苦涩。其实,有时候,她是想让人知道的,她甚至羡慕那些在自己的情人身边笑谈自若的女子。他当初说是为了保护她,其实,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自己。而自己,也并非真的不爱轩,真的能为这份情付出所有。

为了这份不确定,朱丽叶知道她只有配合他,做他隐秘的情人。

不能见光的日子终究是难捱的,终于,朱丽叶厌倦了,她说她要出去走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俩的地方。

5月初,和他一起去旅行,很边远的山区,旅游线路没有延伸到的地方,她玩得非常开心。只有在这样的山间小路上,才可以无所顾忌地挽着他的手,跟他打闹,亲昵。

在返程的火车上,她因为感冒不舒服,让他去给自己倒一杯开水来喝药,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有些着急了,她就往茶水间走过去。远远地看到他正在和一个人聊天。她正要喊他,他看到了她,便瞪大眼睛用目光制止了她。

朱丽叶的嘴张着,发不出声,一脸错愕。

她看到他对面的人的侧面,原来那是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他曾经的同事,现在在女子监狱工作,他曾带她去找过她,那时是光明正大以工作的名义,现在,三个人在一辆火车上邂逅,如果是偶遇,这样的机率便很低了。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回避。

她趁那人还没有发现她,扭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过了很久,他匆匆过来拿了行李离开,一直到下车,他都没有回来。

只是发来几条短信,他说,他假说自己没有买到卧铺票,去了那个同事刚好有一个空位的卧铺车厢。他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他说他很抱歉。

两个在同一列相隔不到十几米的车厢上,却只能用这样的短信来联系。半小时前,他们相依而坐,一天前,他们同床共枕,手心相握。这样的谎言还有他那躲闪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朱丽叶的心,跟旅途中的无拘无束相比,她厌恶起了一切,火车、那个熟人、发短信的他、即将要回的城市,甚至,还有那个阳台。在那里,自己就成了笼中鸟,阳台是她最大的笼子。

回到家,她整理旅途中买的物品,等他的电话,朱丽叶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哼唱着这样的一首歌,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不快乐的心。

很老很老的歌,但是,却这么合乎心境。与轩相恋的时候唱它,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现在为他而唱,却是酒入愁肠化作点点泪。

朱丽叶请他给自己一个承诺。

“为了你,我已经和男友分手了。”她说,当她把分手决定告诉轩时,他非常伤心,朱丽叶说,分别太久感情容易生变,她不能骗他,也不能骗自己。

“你怎么这么冲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他急了,他是一直要朱丽叶好好待轩的。

“我的恋爱凭什么听你的!”朱丽叶冲到阳台上,生闷气。他跟了过来,于是她不想再在阳台上呆,于是冲到了顶楼。他本来想跟上来,但担心邻居的眼光,没有出门,他是一向谨小慎微的男子,他只是给她打电话求她下来。

朱丽叶几次想下楼,几次又停下了脚步,8月初,离立秋还有几天,可是在楼顶上,吹来的风让朱丽叶感觉到有一点秋意。

他的虚与委蛇,他的胆怯,还有家里的闷热,让她不愿离开,比阳台相比,这里更凉爽更开阔。看着头顶的星星,朱丽叶想如果今天夜里在这里过夜怎样。

于是,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能到楼顶来陪我吗,我们今天在这里过夜。”

他回了一条短信:“你疯了。”

朱丽叶笑了。她突然就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那时正在与轩恋爱,在江城最热的6月,学生宿舍没有空调没有电扇,于是两人就跑到学生公寓的楼顶去吹风,铺一张草席便可以席地而眠。那时,好多学生情侣在那里搂搂抱抱,大家彼此视若无物,那样的恋爱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现在,自己除了在阳台上晒太阳,走得远一点也就是只能到楼顶上透透气,而且还得一个人,他不敢跟上来。更别提跟他下楼,走到人群中去了。那时的她和他,是必须装作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这是多么虚假而又可笑的爱情。

朱丽叶下了楼,打开门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如果你不能给我承诺,你就不必再来了。

盲目的爱有时候带着致命的毒,戒爱也就是戒毒。

临走时,他说,好,给我三个月。

那是难捱的三个月。朱丽叶抵抗着一切想见他的冲动,也抵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请求。

元旦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眼里的他憔悴、沉默。

之前他在电话中说,他会在元旦期间跟妻子协议离婚,她以为这次总该有个结果。“怎么样?”她小声地问他。

沉默良久,他说,“这三个月我就像在地狱一样,她不离婚,已经协商好了,再过几年,等女儿考上外地的大学,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在地在一起了,那时你也不大,我们可以相守终生。”

“等7年?一个女人有几个7年。跟你在一起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你却跟我谈什么生生世世?”

“其实,我们原来那样不是挺好的吗?”他来搂她,她猛地摔开了他的手。

“你不是也讲过,要给我做一辈子的情人吗?我不是跟你讲过,让你去找一个好人家结婚?”他有一些委屈。

她是这样讲过,他也这样讲过,那时,她的感情投入得还不多,还有轩,可是现在,自己一个人了,他却不给自己承诺,这让她愤怒。

她那么爱他,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罗密欧,她以为自己就是他的朱丽叶。可是现在,她发现,他爱的只是爬上她的阳台时的那份冒险与刺激,而自己,只有在这座阳台上才是他完整的恋人,他的爱走不出这房子。

她只是阳台上的女子,永远走不到外面的阳光中。

朱丽叶搬家了,虽然,她曾经那么喜欢这个阳台,但是,她知道,一个阳台,只是一个房子附属的部分,永远不会是主体,她要从阳台上走到阳光下。

新家在街道口的一个公寓,离单位有三站路。

新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有很好的阳光,朱丽叶在公交车站上等车,一辆洒水车开过来,花洒头下均匀散开的水像一朵半径2米的透明花。她看呆了。这时,一个男子拉着她,躲开了水花。

她以为是轩,却是另外一个一脸阳光的男孩子,他那么像轩,包括刚才的举动——那年是夏天,她和轩一起去逛街,遇到一辆洒水车过来,他来拉她,两人在路人的目光中欢畅地笑着跳着。

轩再也不会回来,可是眼前的男孩子,那么像他。他的脸上洒满阳光,他牵她的手有一点不想放开。朱丽叶就由他握着,因为此刻,世界如此明亮,洒水车的音乐让人心生喜悦,因为这一会,朱丽叶的心头洒满了阳光。

恋爱小心理:

1、如果你只满意于做别人阳台上的女子,那么你永远走不到外面的阳光中。

2、不能见光的恋情,是对个人心理承受力的一种考验。

3、在最好的年华,要和最相配的人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