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一看,也来不及思考,跟着就撵上去了,身上的脂肪块儿在奔跑中上下乱颤跳起舞来。
目标越来越近,眼见着胜利在望,彦波希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一点,可谁知那两个人一见到有人来追,竟撒腿奔跑起来,这使得他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更拼了老命地追赶。
“拦住他们——,救孩子——救孩子——”
“救孩子——,救孩子——,前面的人,快拦他们——救孩子”.......
那妇女知道彦波希是要追上那两个人,立即扯高了嗓音和彦波希一起边追边喊。沙滩上的人一听到有人呼喊“救孩子”,不由分说,迅速加入到围追堵截中。
包围圈迅速收缩,两个企图逃跑的人被成功截获。
彦波希赶上前时,已是气喘吁吁,他干咳了几声,对着那两人说:“你们,不能走!”
“为,为什么不能走?”
逃跑的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们气愤无比,拿白眼珠儿瞪着彦波希和堵截他们的人,理直气壮地问。
彦波希喘息未定,却毫不退缩,他义正言辞地责问道:“您们,怎么证明,这孩子,是你们的?”
中年妇女此时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她听到彦波希的发问,这才回过神来,点着头把嘴张成一个“o”型。
“.就是啊,凭什么啊,我们还真是太大意了!”
“幸亏他明白过来!”
众人也恍然大悟了,回想着让这人跑了的种种后果,不禁心惊。
“这孩子,就是我们的!”
那俩人干瞪着眼,边说还边挣扎着要抱着孩子走。
“谁有电话,赶快报警!”
彦波希向人群求助。
有个白胖男青年在空中一摇手机,自告奋勇地说:“我有,我来报!”说着就拨通110。
一听到报警,小夫妻脸色大变,把孩子往地上一扔,撒腿就跑。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见状,冲上去逮住,拎回来掼在地上,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所幸孩子被彦波希等几个人抢到手,没有摔倒地上,此时惊醒了,张开小嘴啼哭起来,只是哭声低弱,听了让人揪心。
彦波希抱着颠哄,可孩子还是照哭不误。
“许是饿了,让我哄哄吧!”
中年妇女向彦波希摊着双手,彦波希把孩子交给她,只见她抱起孩子放在肩头,边走边轻拍孩子的脊背,慢慢的孩子止住了啼哭又闭上眼睡了。
“还是女人有办法!”
彦波希暗想,望着那妇女和孩子微微一笑。
“警察来了!”
循声望去,五个警察已乘着沙滩车赶来,简单和众人沟通后,把那两个人和孩子孩子都带走了......。
“您这次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海滨派出所的所长纪良臣握着彦波希的手说。
“谁碰上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所长,无论事态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孩子的身体,他现在身上有黄疸,且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状况,急需要送医诊治。我是医生,对婴幼儿黄疸的治疗有一些经验,所以我想......”
“我们马上把孩子送往医院,彦大夫可以协助治疗!“
纪良臣心领神会,不仅给了他一个满意地答复,临走还交给彦波希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去的时候带着身份证明和从业资格证明先来找他,他会带他去。
送走了纪良臣,彦波希马上去盥洗室换衣服,他心里心急火燎的,希望很快见再看到那个孩子。
从盥洗室出来,他忽然想起那个中年妇女,想想她在救孩子这件事上的作为,心下感佩,希望对她表达一下敬谢。
只是眼前茫茫人海,早已经辨不出她在哪里了,心里不免遗憾。想想那孩子还急需诊治,就只好把心思放置,疾步往下榻的酒店奔去。
“有个孩子需要救治,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
彦波希一回到酒店,急匆匆换了一身衣服,找到了证明身份的证件,拉起自己的徒弟张扬就走,也来不及细说,
“.........”
这个叫张阳的人是个一米七八的大男孩,身骨结实,面庞红润,眉目俊朗,浑身充斥着的青春气息。
张阳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怎么来参加个研讨会也会有出诊的任务?他看老师那急匆匆的样子,也不好啰嗦,只好麻利地跟着他起身出门,找到了租的那辆捷达车,拉上老师去医院。
“老师,您去那海水浴场好玩吧?”
路上,张阳好奇地问。本来他也是要一起去的,不想昨夜没有睡好,早晨也没有按时起床,老师就自己去了。想想离开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去,不免有些后悔。
“嗯,还真是不一般的好玩唻!”
想起与那阳光海岸极不相称的“贼”情,彦波希一语双关地发表着感慨,见张阳诧异,继续言道:“这里海阔滩广、水净沙细,游客也不算太多,比起大都市的拥挤,这的确是个好玩的所在。只可惜.......”
“可惜什么?”
青年人的好奇心始终是旺盛的,张阳见老师话锋一转,他的注意力等候着后边的关键。
“嗯——,今早晨我碰到了一对偷婴儿的小贼!”
彦波希的嘴唇用力闭合,两个老酒窝在脸上一闪,便随着脸色一沉,消失在腮帮子里了。
“啊,偷婴贼?那,那您报警了吗?”
看着张阳无比震惊,他索性把刚刚的经历大致给张阳讲了一遍。
“这些挨千刀的,怎么惩治都不为过!“
张阳愤慨地说,对那个小婴儿的遭遇无比同情。
“好了,后面的事情,就靠警察出力了,我们还能为他做的,就是把他的身体照顾好!”
“嗯嗯!”
张阳点头赞成。
师徒二人按照约定,找到了纪良臣,有了他的关照,找那婴儿和其主治医生便有了路色通道。
一番寒暄之后,话题自然转到孩子身上。
“孩子存在着严重的营养不良的问题,若再晚些日子,后果不堪设想!“
孩子的主治医生姓毛,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生得眉清目秀,面容白皙,银丝眼镜片后的一双亮眼含着笑意,尽显睿智,说话慢条斯理的,叫人觉得不像个急诊大夫倒像个文人雅士。
”这孩子还算幸运,遇到了彦教授这样的游客及时出手,再加上您的医者仁心,这不就遇难成祥了?”
纪良臣摊着双手夸赞眼前的两位医者,也着实让人开心。
“你们才是他真正的保护神啊!“,彦波希笑着回赞,“孩子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才是他最大的幸福,不知道那两个人说清楚了他的来历没有啊?”
“事关秘密,此时还不好向两位透露,希望谅解!”
“哦.......”
两位医生豁然。
“那我们还是说说对孩子的救治吧!”毛大夫接过话茬提议道,“这么小的孩子,身体又如此虚弱,我担心药物的副作用,正感到棘手呢!听纪所长说,彦教授您对小儿黄疸的治疗深有研究,如果能不吝赐教,并出手相助,那才是他眼前的福气呢!”
“哪里哪里!”彦波希谦让着,心中欣喜,“世间大多数的西医对中医颇不以为然,像毛大夫这样兼收并蓄的可不多见啊!”
“我祖上是土郎中,耳晕目染,了解些皮毛,所以.......”
“噢,
“说实话非,总脱不了岐黄之术,一副茵陈汤而已!”
彦波希很谦虚,说话间把自己的一份入会通知交到毛大夫手上。毛大夫用眼一瞄,只见上面写着:“诚邀汉中中医大学彦波希教授参会”的字样,落款是中华中医学会。
“噢,原来是大家到了,失敬,失敬!请教一下彦教授,茵陈汤的构成!”
毛大夫双手想抱对着彦波希一揖。
“呵呵,这个简单,茵陈15克,三个大枣,煮水喂给婴儿便好!”
彦波希边还礼边和颜答道。
“这么简单?”
毛大夫有些意外。
“原本还要复杂些,但这个孩子如此瘦弱,下药可不敢太猛,所以只好慢调。”
彦波希解释道。
“哦,这和西医可真不同。”
毛大夫若有所思,他对中医其实本不是很感兴趣,总觉得是写老掉牙的安慰剂,小孩子一时尚微,不存在意识安慰的问题,这一次可真要验证一番。
“万道归一,各取所长,都是要因人而异,索根求源,对症下药的!”
彦波希一语中的,让毛大夫有些愕然。
“我所见到的中医,大都是和西医相左相争相峙的,像彦教授如此达观通理的可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