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龙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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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解难题

战长风冷冷的看着甲虫:“我父亲是为了我母亲,这样的父亲,让我自豪。何况,无论我父亲是什么人,他永远是我父亲,这血脉的联系不是我感觉怎样就能割断的!”

甲虫大叫了一声,显得十分恼火:“你还有没有道德感?”

“如果道德就是用谎言代替事实,还要对血肉亲情加以否认,这样的道德感我没有,也永远不会有!”战长风坚定的答道。

甲虫被激怒了。它巨大的肚皮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它眯了一下眼,突然用平板的声音说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让开。”战长风可没心情和甲虫研究鸡与兔子的问题,他只说了两个字。

“我不会让开,除非你解了这道题,并且给我解释明白。”甲虫淡然的答道。

战长风直冲过去,一拳打在甲虫的身上。

嗵!战长风疼的直抽冷气。

甲虫看着战长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能打得痛我吗?如果你认为能,那你不妨再试试,或者,教我如何解这道题。”

“那我就再试试!”战长风退后几步,再次挥拳,直冲上来。

甲虫笑眯眯的看着战长风,等着战长风再次叫痛。它相信,这一回战长风一定比上一次痛的还要厉害。

战长风冲近甲虫,突然足下发力,“嘿”的一声,从甲虫头顶直跃过去!

甲虫喝了一声彩,急忙转身。但它那庞大的身躯却一时难以转过来,在那里吭吃吭吃的努力着。

战长风跳过了甲虫的身体,才一落地,放脚就冲,打算直冲过去解救他父亲。

他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张网上。这网如同牛筋结成的一样,极有韧性,战长风冲进网内尺许,力量已竭,网一弹,又将战长风弹了出来,他一个立脚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

身边,甲虫已经转过身来,它慢悠悠的走过战长风身边,来到网边,慢慢拿起一根网线,随意的玩弄着。

“你看,只性急是不行的。”甲虫慢悠悠的说道,“想过去,就教会我。不然,你永远也过不去。”

战长风恨恨的看着甲虫,他不明白这甲虫究竟想做什么。此时此地,是学习的时间和地点吗?

甲虫看着战长风,叹了口气:“你打算就这样看着我吗?你父亲快死了,你是打算尽快进去还是和我就这样坐着?”

战长风直跳起来,再一次扑到网上。这一回,他看清了。原来这里是一个方圆丈许的大洞口,这网就结在洞口上,洞的对面,他父亲正坐在一张大椅子里,一头乱蓬蓬的白发,脸色异常的苍白。

“父亲!”战长风又大吼了起来。

他父亲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了看战长风,低声的呻吟着:“飞儿,快,快来救救我。”

“父亲!”战长风恨不得一把把这网撕开,可是他根本无法撕得动。

“要喝水吗?”一边上,甲虫殷勤的问道,“你一直这样子喊,很快就会喊的喉咙痛起来的。”

战长风突然转身,他慢慢的走开几步,然后坐下,平静的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题?”

甲虫笑了。“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它的口气里没有讽刺,只有佩服。

“废话少说。”战长风只回答了四个字。

甲虫咳嗽了一声,又将题目重复了一回:“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战长风慢慢合上眼睛。

他在想这道题。

这四句话的意思是: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三十五个头;从下面数,有九十四只脚。问笼中各有几只鸡和兔?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却要静下心来想这样一道怪题,实在是想一想都好笑,更好笑的是,要他解题的是一个大甲虫。

只是,如果他解不出这道题,他父亲就救不出来,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他静静的坐着,任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笑了起来。

“有二十三只鸡,十二只兔子。”他说道。

甲虫鼓起掌来,实在不知道它那细细的小腿是怎么拍出声的。“好,好极了。现在,你可以教我怎么解这道题了。”

战长风叹息了一声。

这个题更难。要知道第一,他不是教书先生,他可没有教书的技术,第二,解题是有标准答案的,但教会别人,人家要一直说“不会”,他就没办法了,何况他要教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大甲虫。

但没办法,不教会它,就不能通过这张网。战长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讲解着:“题目中给出了鸡兔共有三十五只,如果把兔子的两只前脚用绳子捆起来,看作是一只脚,两只后脚也用绳子捆起来,看作是一只脚,那么,兔子就成了两只脚,即把兔子都先当作两只脚的鸡。鸡兔总的脚数是三十五个两只,也就是七十只,比题中所说的九十四只要少二十四只。

现在,我们松开一只兔子脚上的绳子,总的脚数就会增加两只,即七十二只,再松开一只兔子脚上的绳子,总的脚数又增加两只,两只,两只,两只……,一直继续下去,直至增加二十四,因此兔子数:是二十四的一半,也就是十二只,那么鸡的数量就是三十五减十二,也就是二十三只。”

讲罢,战长风看着甲虫:“懂了吗?”

“不懂。”甲虫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捆起兔子的脚,何况,兔子一定有四只脚吗?就不会有一只缺少了一只脚的兔子?而且,鸡就不会只用一条腿站着?所以你这题做的不通。”

战长风怒视着甲虫:“你这解释更不通。实际上可有哪一家会让鸡和兔子在同一个笼子里?你如能找到,我就同意你的看法!”

甲虫一呆,突然大笑起来:“不错,你说的不错,你赢了!”说着,它用力一拉那线头,整张大网一下子垮了下来。

战长风再也顾不上和甲虫计较题目的得失,他跳起身,直冲进洞口,然后。。。。。。他呆住了。

里面不是牢房。而是他自己的家。是他父亲的卧室。

卧室很暗,因为窗子都被挡上了。父亲正小心的将一碗药送到母亲的嘴边。

“小心些吃,这药有些热。”父亲低声嘱咐着。

母亲喘息着,艰难的支起身,就着父亲的手,一口口的喝着药。

“父亲!”战长风低声叫道。

父亲转过头,神色严厉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小心惊了母亲。

战长风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他终于救出了他父亲!他泪眼朦胧的看向母亲,正好母亲也看他向。母亲向他一笑,他看着那笑容,感觉着很奇怪,因为这笑不象是母亲的笑,倒象是。。。。。。“金花!”他突然大叫起来!

不错,这不是母亲,是夜郎国公主金花!金花咯咯笑着,将药送到战长风口边:“你要喝一口吗?喝吧,只喝一口。”

战长风的手颤抖着接过碗,他的心里在焦急的大叫着:“不能喝,不能喝!”但他的手却一点也不听使唤,慢慢的端着药碗,向嘴边送去!

“喝吧。”金花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杨家的父子两人喝了,韩参将喝了,尤参将也喝了,你也喝了吧。”

战长风眼看着手中的药碗一点点的接近自己的嘴,却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间,一片光芒照了进来,金花的脸色大变,尖叫了一声,一下子软倒在地,变成了一堆蠕动着的竹虫!

战长风重重的摔倒在地,紧接着被人抓住,生生拖往后面,他的脸在地上擦着,幸亏地上的草很多,没有擦痛。他吃惊的挣扎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居然不知不觉的也中了蛊毒!只是,是谁救了他?

“好了,扶他起来吧。”一个声音说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战长风扶了起来,战长风转过头去,看到身边是几个吓的脸色惨白的士兵,在士兵旁边,一个道人举着火把站着。

“陈道长!”战长风大叫了起来,他万没想到陈道长这么快就赶来了,而且是赶了这么远的路,一直跑到了望谟。

陈长青却没有喜色,他看着战长风叹息道:“可惜,老道来晚了,有两位将军已救不得了。”

战长风一惊,急忙转头去看,只见吴恨正坐在一边喘息,秦参将满面通红,双手掩着裤裆,也坐在那里,但韩参将和尤参将却已经倒在了杨氏父子的尸体旁边,他们的尸体也正自从每个汗毛孔里滴出血来。

战长风大惊,急忙转头对陈长青说道:“陈道长,你们快退出去,这里很危险!”

陈长青一举手里的火把,答道:“已经不危险了。此蛊最怕火。”

战长风长叹一声,感觉着全身都是冷汗。他现在知道了,自己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人,他的欲望是:救出他父亲。于是,这蛊就满足了他的欲望,然后,给他端来一碗毒药。如果不是陈道长及时相救,只怕他也已经和那几具尸体一个样子了。

陈长青看着尸体,叹息道:“老道一接到你的消息,就紧赶慢赶,一路赶到惠水,却听得你又已经出发来望谟了,老道这一路上真是夺命狂奔啊。”

战长风点头,他知道自己行军的速度,以陈道长的情形,能这么快到达望谟,这速度绝对慢不了,他答道:“辛苦道长了,咱们且回营去吧。”

陈长青向着几具尸体一指:“这里必须堆上柴草,旺火烧上一个时辰,以防再有蛊毒出现。”

战长风点头答应,随即让士兵们自去处理,又让人扶着吴恨和秦参将回营,他却陪着陈长青慢慢回走,一路上问起这蛊的情形,陈长青说道:“蛊,十有八九是虫,所以咱们汉字的蛊字就是上虫下皿,虫,十有八九又怕火。所以老道用火把冒险一试,果然成功。”

战长风喜道:“既然如此,就好办多了,以后咱们再攻打叛苗军,人手一支火把,蛊也就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