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
“没错没错!”
一时间大帐里一片附合声,众将都看着战长风。
战长风微笑,他向李青招了招手,李青不明所以的走到战长风眼前。
战长风在李青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李青将信将疑的看着战长风,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既然如此,末将尊令。”
战长风看了一眼其他人,那意思很明显:我这里另有妙计,只是要暂时保密,你们就不必问了。
“各位,”战长风说道,“你们自去训练本部人马,李牙将另有任务。”
众将都应了一声,既然是秘密,他们当然不会问,不过他们也猜得到,李青的任务一定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之处。
这一边汉军自行训练,那一边,志灵城内,阮红棉却发了愁。
因为她接到消息,汉军在训练轻将疾行,而汉军的牙将李青,正带着一批人秘密的前往志灵城北的树林里。
她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在发呆。
树林,汉军去树林里做什么?往海防去,应当从城前往南,而现在,一批汉军悄悄的埋伏到了城北。
除非战长风是白痴,否则,他不会把一批部队扔到主力之外,而且还主动把这部队和自己的主力部队分割开,问题是,即使战长风真的这么白痴,他手下的将领也不会都是白痴。所以,汉军一定有所企图,那么,这个企图是什么?
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当北灵城,看着茶杯出神。终于,她点了点头。
汉军的企图其实是,不去海防,而是攻占志灵!
哪有如此公然训练士兵急行军的?先告诉敌人,他们要搞事情了,然后再派一只部队到与主力联系不上的地方,然后开始强行从城前突破,这种干法天下哪个将领能做得出来?但如果换个角度,公然训练士兵急行,派部队在城北潜伏,然后以少量部队公然从城前往南行,引诱敌人开城追击,这时营中的部队正面攻击,往南行的部队回头迎击,城北的部队趁着敌人无力他顾之机从北面突然攻城,结果自然是可以拿下城池。
嘿嘿。
如果不是有打柴的安南百姓偷偷向城里的安南军报告了消息,阮红棉也真想不到这一点,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汉军在安南的境内,还想秘密埋伏?
她看着茶杯,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
三天后,申时,汉军大帐内,将领们都已经聚齐------除了李青,因为他正在城北埋伏着。
“今晚三更,全军从志灵城前突破,前往海防!”战长风大声发令,“各队多备火把,三位参将各带已队,分批前行,第一队喻参将,过志灵后十里返回,第二队邹参将,第一队出发后半个时辰再出发,第三队司马参将,第二队出发后半个时辰再出发。”
司马德威悄悄碰了碰邹成恩,低声说道:“你相信这是要强行突破志灵去海防吗?”邹成恩嘿嘿一笑,也是低声答道:“我相信咱们是要强行突破志灵,只不过,不是去海防,而是。。。。。。”
“志灵!”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各自整队!”战长风下令已毕,最后说道:“如果没什么问题了,散会!”
“末将有问题!”邹成恩叫道。
战长风看着邹成恩:“邹参将有什么话要说?”
“请问将军,如果敌军出城攻击,我们是先佯装败退呢,还是直接返身围攻敌军?”
邹成恩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一众将领都想问的。现在将军的战术意图已经很清楚,是诱敌出城,在城外或击败或围歼敌人,同时拿下志灵城,但布置作战却不清楚,只是让三位参将带队前行,难不成到时候要随机应变吗?
战长风“啊”了一声,手一拍额头,笑道:“亏得邹参将提醒,不然本帅还真是疏忽了。”
几个将领笑了起来。当然,这个疏忽可的确够严重的,但人非圣贤,哪有一辈子不犯错误的,只要不是经常犯这种严重错误就好了。
战长风看着众将又交待道:“如果吹角,各队要立刻后退回营,如果鸣锣,各队要加速向前!”
几个将领对视了一眼。
正常来说,鸣锣为退,吹角为进,将军这一回反其道而用之,倒也是一个迷惑敌军的好办法,只是,将军仍没有交待,如果敌军出城攻击怎么办?看来是要到时候听军中锣和角为令了。
“散会!”战长风又一次说道,不待众将有什么反应,他已经站起身来。
几个将领只能各自散去,自回本部组织士兵准备。
志灵城内,安南军也正在准备。
城北,聚集了一半的安南军,他们悄悄的聚集在城北的城墙内,等待着汉军的埋伏部队发起攻击,按照阮红棉的计划,不理会城前诱敌的汉军,而是等着城北树林里埋伏的汉军发起攻击,以主力反击,一举击败汉军,然后从城北出城,绕到汉军背后,占领大营,发起攻击,同时正面的安南军开城出战。那时汉军失了大营,又被前后夹击,必败无疑。
而且,汉军要诱敌,必然是利用晚上视线不清的时间,白天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汉军出去了多少军力都能看到,如何诱敌?所以,这一回阮红棉下令,过了申时就休息,二更时起床整队,她估计,按照中原汉人的习惯,他们极可能在三更时分开始诱敌,因为在他们的想法里,这个时间应当是人睡的最熟的时间,而且也是夜很黑的时间,这个时候正合适用诡计。
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因为战长风的计划就是三更开始行动。
当安南军在下午过半就上床睡觉时,汉军也正是这个时候上床睡觉,同样,按照战长风的命令,二更起床,三更行动。但战长风却没有睡那么长时间,其实他几乎就没睡,不过是躺在床上合眼休息了一阵,定更一过他就起来了,在帐中呆了一阵,将至二更,他走出营帐,来到营栅处来回巡视。
几个哨兵看着战长风来来回回的沿着营栅在走,都互相使着眼色。
看来这位中郎将还不是那么淡定,你看,他这明显的是情绪焦燥了,不然在这里走什么?
战长风走了几圈,感觉有些累了,就坐在营栅边休息,眼睛却看着外面。
“有情况!”一个哨兵突然惊叫了起来!
战长风一跃而起,直冲到那哨兵身边,急问道:“哪里?什么情况?”
哨兵心想这倒好,既不用层层向上报告,也不用紧急击鼓,大帅就在自己身边了。他向外一指:“那里,有人影!”
战长风顺着哨兵的手指看去,果然,就在营栅外不远处,一队黑影正悄悄前行!这一队黑影好象不是来攻击汉军大营的,因为他们走了不远就在志灵城附近的草丛里埋伏了下来。
哨兵激动的脸上发红。
他居然发现了安南军的潜伏部队!显然,这支部队提前出城,在城外埋伏,一旦安南军和汉军交战,这支部队可以做为一支奇兵,在关键时刻使用,或者突然从侧面攻击汉军,或者直击汉军大营。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安南军已经识破了汉军的计谋。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潜伏部队被他发现了,如此一来,大帅只要临时更改一下计划,全军守营不出就可以了,而他,做为一个如此重大而关键的情报的发现者,应当受什么奖励呢?
哨兵悄悄看了身边的战友一眼,心里在想着自己被提升后该怎样管理这几位此前一直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
战长风却没有紧张,他居然还笑了笑,对哨兵说道:“你传下令去,但有发现这件事者,绝对不许声张,不得上报,不得击鼓,不得喧哗,违令者必斩!”
哨兵的心里对战长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就叫水平,为什么他是哨兵而人家是统帅?这要换了他,早就擂鼓聚将了,看人家,立刻就意识过来了,来个将计就计。虽然用什么样的计他想不出来,但他知道,绝不会是任由安南军潜伏之计。他兴奋的一点头,急去传令了。
战长风却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帐去了。
过了一会儿,汉军全体起床了,没有人喧哗,没有人点灯火,一切都在黑暗中悄悄的进行着。人人都知道,要完成这个诱敌之计,明目张胆动员部队是不行的,那样子会让敌人怀疑,从而识破这个计策。
三更,营门大开,第一队三千士兵在喻千里的带领下摸黑悄悄的向志灵城前行进。
每个人都是轻装,为的是怕城上箭雨一下跑不动。
一众士兵才一过志灵城下,喻千里就按照战长风的命令,吩咐点起火把,一时间火把大亮,一排排的火光照亮了黑暗。
喻千里正自前行,却听得身边两个卫士在小声嘀咕着,不由得有些发怒,低声斥责道:“还不收声!”
一个卫士和喻千里关系很好,也不是很怕他,听得喻千里斥责,有些不服气,嘀咕道:“怕什么啊,这火把一点,十里之外都看得到,哪里藏得住。”
喻千里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这是诱敌之计,是引诱安南军开城攻击的!”此时他们已经过了志灵,计策也已经开始,所以喻千里也不怕消息泄露了,直接说了出来。
那卫士“嘿”了一声,答道:“半夜里点上火把大模大样的走路,哪个敌人会以为这是咱们真的要走?如果是我,我才不会上当呢。”
喻千里突然一惊!这卫士说的不错,如果他是安南守军,看着汉军从城下悄悄过可能会相信汉军是要强行从城前突破,但如果汉军打起火把来大模大样而且不紧不慢的走,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是汉军要强行从城前突破?
“你立刻回去!”喻千里急忙对那卫士说道,“就说奉我的命令,立刻去见大帅,把你方才说的这话给大帅再说一遍,要快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