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她,你爱过吗?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吗?你没有又凭什么说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你输不起,难道我们就输的起?”薛奕满脸痛苦:“没有了熙箬,我生不如死,这就是你说的换一条路?以前我和你一样,不懂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毒药,让人不顾一切的一直吸食下去,即便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呵~对了,你不懂,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意,你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
“薛奕!”白家外公喝止道:“手长在人家身上,肯不肯帮忙全凭人家自己的意愿,我们不能道德绑架。”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让她明白,这人世间,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有些人有些事,也是输不起的。”薛奕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
殷凝离开桌子的步子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深深的看着薛奕,目光复杂难懂,半晌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淡淡道:“你说我不懂爱,对,我是不懂,你说我冷血动物,也没错,我的确该冷血,你说你们也有输不起的事,这点我也承认。”
说着,殷凝的目光变得幽深:“但你懂一个人,背负世间存亡,稍有差池就【砰】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吗?”
“你……”薛奕有些震惊的看着殷凝:“你……”
殷凝目光淡漠的看着薛奕:“我不是不想懂爱,而是不敢懂,你知道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家人时,要时刻控制自己,疏离他们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一个生活在人群中的人,要刻意疏离所有想要靠近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我知道我与他们的不同,羁绊深了,受伤最深的永远都是他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尽量让自己做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这就是我对他们最好,也是最自私的‘爱’。”
“你说的世间存亡,难道不是指封印里的那东西?”白家外公道。
他无法想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封印里那东西更加恐怖的存在。
“呵~封印里那小东西,根本就不够看,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这个世界啊,并不像你们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在你们看不到的角落里,随时发生着你们所无法想象的故事,而这片宁静的天地,也不过是在守护者的看护下,为普通人刻意维护的一片安全区罢了。”
薛奕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守护者?”
殷凝摇了摇头:“不,我是旁观者。”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守护者吗?”薛奕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如果说,守护者才是守护世界安宁的勇士的话,那他的熙箬是不是也可以求守护者搭救?
“照理说,请他们出手也是可以的,甚至守护灵也能勉强,但既然宿命没有安排他们出手,那必然是不必他们出手的,命理都讲究个因果循环,而我们亦是背负着命运的枷锁,守护者所要铲除的,皆是些违背因果,破坏平衡的异类,不过显然,你们封印里那东西,是要靠你们白家自行解决的,它是你们的果,守护者或许可以从旁协助,却不可插手其中,现如今的状况,就算你们找到了守护者,也是无济于事的。”殷凝居高临下的看着薛奕,目光中满是怜悯:“尹熙箬是死是活,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真的没办法吗?”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殷凝皱了皱眉,目光淡淡的看向迈步走进来的白琼,白琼湛蓝的眸子中满是复杂:“你真的没有办法?”
“何出此问?”殷凝脸色如常,目光淡淡的看着白琼。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尹熙箬真的很努力,她……”白琼的话,在殷凝淡淡的目光中收了声。
它知道殷凝有多难,它也知道很多事情并非殷凝铁石心肠,而是有时候她不得不做些取舍,一个人和亿万人的天平该怎么称,没有人能够闭上眼睛昧着良心做选择。
“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对吗?”白琼上前一步:“不然由我出面也可以……”
殷凝突然笑出了声:“你这才出去几天啊,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了?你当我是什么?万能的吗?什么事到了我这里都能迎刃而解?我凭什么就得是万能的?你既然知道我有难处,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白琼湛蓝的眸子满是复杂:“她人真的很好,我是想你如果可以……你是我认识人里最厉害的人,我不知道该求谁,尹熙箬她真的是个……好……”
“我不救她,就是坏人喽?”殷凝淡笑着,就连上勾嘴角的弧度都显得有些哀伤。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是你有危险,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不要,都会助你,我只是有些可怜……”白琼顿了顿,才看向殷凝,一脸歉意的道:“抱歉,我不说就是了。”
它突然间明白,如果它的主人遇险,它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殷凝所要面临的问题,是它永远都触及不到的高度,它从不曾看到过殷凝落泪,但它却时刻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悲伤,它从不曾看过殷凝软弱求护,却总是能看到她眼底深处深埋的恐惧和彷徨,她其实比谁都怕,她就像行走在薄薄的冰面上被抛弃的孩子,冰面下方就是万丈深渊,无限恐惧却不得不前行,因为只要她稍作停留,冰面就会因承受不住重量,而立刻将她抛向万丈深渊。
殷凝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白琼,又看了看薛奕和白家外公,突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们……都想我救她?”
薛奕坚定不移,目光诚恳:“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交给你。”白家外公如是说。
殷凝将目光转向白琼,白琼湛蓝的眸子眨了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了,但我也请你不要出手,只要给我两滴血,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如果你允许,我会回到你身边。”如果不允许,那么我也会在暗处默默的守着,永不叛离。
PS:好难受~所以音又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