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里住着的拾荒者似乎并没有因为孙大成的死而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赵萦走向正围坐在一起说话的一群拾荒者,率先开口道:“谁是段忠?”其中一个穿打补丁的外套的人站了起来,这个人看起来三四十岁上下,头发乱糟糟的胡须也没清理,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拾荒者。“你是段忠?”赵萦为了确认再次问道。“是,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儿么?”他看起来有些迷糊。“警察,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项南城拿出警官证,对着段忠道。段忠有些惊慌道:“我是良民啊,虽然没钱赚,但是不干坏事啊。”项南城道:“没有说你犯罪,只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找了一个较为干净和偏僻的角落,项南城倒也不嫌弃的席地而坐,在褚晴的印象里,项南城是很爱干净的人,也许是觉得这样可以和他们更好的交流。“十二号晚上,八点左右,你在干嘛?”项南城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我和他们呆在一起啊。”段忠指了指远处的几人。“你们在干嘛?”项南城接着问道。“是王晓顺说要打牌,我们就一起打牌了,后来我尿急,就去撒尿了。”段忠陈述这些事情的十分坦然,赵萦觉得他并没有说谎。“你去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人和你一起?”褚晴看着他道。“这个女同志净开玩笑,我们大男人上厕所怎么会结伴去。”段忠有些尴尬。“孙大成有没有来找过你?”项南城终于问到了关键的地方。“找了啊,我还奇怪呢,他平日里和癞头杨关系那么好,癞头杨和他爸一样,莫名其妙跑来找我。”段忠说起孙大成仍旧是一脸鄙夷。“你和老杨关系很不好吗?”赵萦问道。“这个老杨,老是和我抢地盘,所以我才看他不顺眼的,但就因为这杀了他,我才不会干。”项南城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褚晴一眼,褚晴会意又回到那群拾荒者中间,询问那晚大家对于段忠的印象。有人说他去方便,很快就回来了,这样看来段忠也许只是个路人而已。
回到车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忽然项南城的手机响起来,褚晴和赵萦都看着他,项南城挂掉电话说。“孙大成之前有很好的工作,因为失误被辞退,后来刚找到一个工作,又自行辞职,而且,宇明调查得出的结果是,包勇是孙大成的父亲。“这个消息犹如平地惊雷,包勇是孙大成的父亲,这件事看起来却忽然变的很蹊跷。“不仅如此,宇明去调查了老杨生前的一些行为发现,老杨二十五年前投资过一笔钱,今年获得了巨额的收益,而在十二号拿到了对方给予的银行卡密码条,而老杨二十五前投资的基金的分管人之一就是包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项南城的话似乎让一切迷雾慢慢散开。
“现在马叔已经拿到了可以证明孙大成和包勇血缘关系的证明,我们现在就要拿到可以证明孙大成是凶手的证据。”赵萦似乎陷入了沉思,道:“我现在知道了,当时包勇的那个保护的神色是为什么,因为凶手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这样。”“我们现在回到现场去搜寻,也许可以找到凶器。”褚晴道。
再次回到现场,似乎还是什么也找不到,凌乱的泥土,荒草丛生,看不见任何有用的东西,忽然褚晴看到了一条臭水沟,她顺着走下去,一直走到臭水沟的尽头,忽然看见一条柱状物。她带着手套,捡起来,是一根很粗的木棒,很符合当日的凶器。
褚晴和项南城闻讯而来,都看见了褚晴手里的木棒,虽然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起码已经找到了凶器。
他们迅速回到重案组,将这个木棒交给了马叔,马叔迅速投入检测这根木棒。一群人就在会议室等待马叔的结果,一个小时之后,马叔拿着报告走到会议室,看着众人的眼光道:“木板已经腐朽,但我在木棒里检测到了死者的DNA,木棒上有倒刺,倒刺上检测出了一些人体组织。经检验,是孙大成的DNA。”项南城长舒了一口气道:“抓捕孙大成。”
孙大成被带回专案组的时候已经面如死灰,同时被带回来的还有包勇,包勇和孙大成见面的时候,对视一眼,两相无话。
“孙大成,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你老实交代自己的犯罪过程。”谭平看着对面的孙大成冷冷说道。孙大成没有说话,姜岩看不下去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现在不说,到时候还是要说,你给我老实交代。”孙大成叹了一口气道:“二十五前,老杨在父亲那里投了一笔钱,之后不久父亲就离开了投资公司,过起了没有前途的苦日子,但是一个月前,他得到了老杨的资金已经快速回升的消息,而且也知道老杨被自己的儿子赶出了家门,父亲就让我装成乞丐,然后去接近老杨,老杨确实戒心很小,一直对我没有防备,那天晚上他拿到了资金的密码,我听见他正在和他儿子打电话,我就要他的密码条,他不给,我就打死了他。”孙大成说完,长出了一口气。
姜岩迅速的记完了孙大成的口供,心里也有点堵得慌,听完了他的口述,众人都很无语,为了钱,包勇和孙大成这么算计一个心地善良的拾荒者,而且也是因为钱,而丢了生命。现在看来,当时老杨手里攥着的也是密码条。
老杨案结案,褚晴一直觉得心情很沉重,她的情绪项南城都看在眼里,下班之后褚晴还是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看《小团圆》或者说在沉默,项南城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褚晴想起了上次没有结局的那顿晚餐,也只微微一笑,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