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有气无力的说道,“没关系,我吐了舒服多了”。
我一千零一分的内疚多有,“都怪我,不该耍小孩子脾气跟你倔,逼着你吃饭”。
“你才知道”,雪儿的声音依然颤抖的说着。
我又是赔礼又是作揖,就差没给她跪下了,雪儿见我急的掉泪的眼睛终于露出了缓和的笑容,我抓紧时机半蹲了下来,她依旧拒绝,同学们再次起哄,纷纷劝说雪儿不要回教室上晚自习,还是去医院保险些,峰子更是体贴的把我和雪儿的书包都拿了过来,在大伙的帮助下我将雪儿背了起来,大步的走出了校园。
半晌雪儿才调整好呼吸,语气极度虚弱的说道,“不用去医院了,我没事了,送我回学校吧”。
我停下了脚步,“胃疼吗?还想反胃吗?用不用先到附近的诊所去看一下”?
“不需要了,我已经不难受了,只是觉得很累,你送我回寝室吧,我想休息一下”。
很清楚她胃病复发之后处于极度疲惫,我轻声的说道,“不要说话了,靠着我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家”。
“去你家啊,我不去啊,送我回寝室”。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都怪以前的轻薄,让雪儿留下了很不好的回忆,我狠咬着嘴唇,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她又道,“你爸不在家吗”?
“现在不在,他上中班,一点才回来,这段时间检修,如果临时加班就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想想雪儿有多久没去过我家了,她那有父亲的工作时间表竟然都没再看,她是铁了心的想离开我。
能够察觉到她的内心想法,我小心翼翼的和她接触,每个周末都会寻找着雪儿的踪迹,知道她跟迦佑的亲密,但从来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害怕更会加速我跟雪儿的决裂,在她面前尽量做一个乖乖仔,做一个不会让她再感到戒备的小男人,可是雪儿还是拒绝我,我该怎么办,只有带她回家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那我可不可以在你家洗个澡啊”?雪儿小声的询问着。
我低抿着嘴角,感觉她跟我陌生了很多,大开的水龙头让我们彼此的衣物都染上了污垢,是必须清理一下,缓缓的道出了她的担忧,“你放心洗,我不会像以前那样骚扰你,也不会再催你了”。
“呵”!雪儿无力的笑了一下,“每当我有病有难的时候,你才能显现出异常的成熟”。
“平时呢”?
“像孩子”。
“是啊,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被你保护,被你呵护,分开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跟你什么时候分开过”。
我紧闭双唇不再说话,她人是没有跟我分开,因为是在学校,因为跟我是同班同学,又是前后座,可是她的心却距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把握能把她再抓回来。
回家放下雪儿,拿起我的睡衣递给了她,听着传出水声后我又轻敲起了厕所门,“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洗了”。
“不用了,我自己洗”。
“听话,你现在应该没有多少精力洗衣服,赶快洗完澡,早点休息”。
“你说过不催我,不骚扰我的”。
“我是为你好”,低沉的说着,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站位,“我站在门背后的,放心吧”,看不到她的。
雪儿也不再跟我争辩,乖巧的把衣服递了出来,我心无杂念的用手仔细搓洗着。
听着哗哗的水声,我双手揣进裤兜,颓废的靠着墙壁盯着厕所门,见雪儿出来我又一把抱上了她,她依然是那句,“你干嘛抱我啊”?我没有接话直接将她放到床上,拿过吹风机开始帮她吹起了头发。
停顿良久,雪儿才默默的开口,“这几个星期,你有没有回你妈妈家”?
“回了”。
“哦,我看你周五都不跟我一起走了,以为你没回去”。
傻雪儿,我怎么可能不去呢?我很清楚她跟迦佑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在一起,甚至星期天都会相聚,我何苦要给她造成压力?她嘴上不说,但这三个星期以来我们在一起时,她的话语少了很多,心不在焉也无从逃避,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时到今日她才问我这个问题,是想起关心我了?还是想到自己怠慢我了?
我淡淡的吐露,“我星期六晚上回去的,星期天就走,我想看看你不在我身边,我跟母亲是否能适应”。
“那你怎么没来找我”?
“你想我去找你吗”?直言不讳,她跟迦佑的二人世界都过不过来,哪还有心思来管我。
雪儿抿嘴轻笑了一下,显然她也觉得自己问这句话问的多余,躲我还来不及,何必再纠缠。
我大吐了一口气,摸摸她微干的头发放下了吹风机,从厨房拿过牛奶递给了她,“先把这个喝了,晚饭我不该逼你的,对不起”。
“没什么,你的任性我都习惯了”。
她不吃饭,胃病会犯,逼她吃饭,她的胃病同样会犯,我到底该怎么做?狠咬了下嘴唇望上雪儿,“你现在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看着雪儿有些恢复血色的脸蛋,我无限自责的离开床边,抱来了地铺,雪儿再次开口,“你这么自觉啊?想起睡地铺了”。
“我一向自觉”。
关了台灯再无话语,我跟雪儿都各揣心事的望着天花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借着路灯望向雪儿,很想再拥她入怀,又很怕她更一步的抗拒,现在都已有几分陌生,如果她完全跟我决裂会是什么样子?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走进她的内心。
“枫叶”,良久雪儿才吐露这一句。
我轻轻的“嗯”了一 声。
“你还没睡着”。
“我睡不着”。
“在想什么”?
“想你”。
雪儿迟疑了半晌才接起了话,“想我什么”?
“想你这三个星期以来对我不理不睬,像今晚上这样睡在一起,我觉得像是在做梦”。
“什么叫不理不睬,我跟同学们在一起玩都会带你的哈”。
是啊,她是带着我,我就像她的影子,私下就逃避,跟大伙在一起,她更堂而皇之无视我这个人存在,我双手枕着头,回想起一幕幕冰冷的画面,现在都能感觉到寒心酸鼻。
雪儿暗吐了一口气又问道我,“怎么不说话”?
“想要我说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话好少”。
“是你先少的,是你先不理我的,是你先逃避的,我知道你抗拒我,讨厌我,那我何必还要更招你怨呢”?语气极度温和的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压抑,我是这么惊恐,床上的雪儿知道吗?她看的见吗?会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