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的时候,我买了一盆假的花。带回去放在冰箱上面,会比较好看一点吧。我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几十个人围堵在我家门口,拿刀的不少。我走过去问,“不好意思,请问超市在哪里?”
一个人回头看见了我,说:“不知道。”
我继续问这个穿着黑色的T恤的人说:“哦,那你们这么多的人在这里打群架吗?警察局里这里很近的,打架估计不是很方便的。”
“你在搭讪吗?”那家伙问我。
我的眼睛都快趟血了,说:“没什么,你们在这里等人肯定弄错了地址。”
那家伙看着我,不明白我说什么。
我就到超市去买东西了,好像会很平静一样,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都离开了。我进去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特意让我回来,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想做什么呢?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到底想害到多少人。
“家里怎么没有人?”我打电话问爸爸。
爸爸说:“外婆死了,我们在舅舅家里面。”
“这样子?”我说。
我手机关机了,回武汉了。
这是折腾我的路费还是别的,没有一件事有好的结果。周离也是,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为什么总是要被连累了,很不喜欢这样地牵连。已经逐渐疲惫了,不想再做任何事情去挽回任何人或者事了。
孙晓看着我都不想说话了,“你怎么不说那是你家呢?”
“哪里有这么便宜我的事情,拿着棍子肯定是打架的。”我说。
“我们几个找个时间一起给你的先祖少一点纸钱吧。”吴新说。
“好主意。”我说。
晚上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睡不着的。可能是精神过于紧张了,所以才会一直紧张、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我反复说过的,上班很辛苦。
“你画的东西真的有问题啦,给我重画!”李牧说。
没想到我自己也有今天,“知道了,我会画的,你好无聊呢。”
八月一号我们放假,我和孙晓、吴新去祭祖了,自己不走运和先祖肯定没有关系。但是,还是去看一看先祖吧。
我们没有买什么,就去打扫一下卫生环境。
夏天的户外,很热。我说过很多次数,夏天很热,热到你受不了为止。我们三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嗤嗤!”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植物上面的热气也让人受不了了。不容易啊,“先祖埋得很远呢。”我说。
“你闭嘴。”孙晓说。
“好的。”我说。
终于走到了祖坟那里,我偶尔回来看一看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路显得很遥远。远远看见那个小山丘了,有红颜色在那里。我跑过去看看,希望不要发生闹鬼这样无聊的乡间戏码。
一个老太太在那里,站在坟前不说话了。
我开口问,“您好,请问您在这里做什么呢?这是我家先祖的坟呢。”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全家都会不得好死的。”老太太说。
孙晓生气了,说:“你说话客气一点。”
“我难道不客气吗?我客气了一辈子吧。”老太太说:然后情绪开始崩溃了。开始胡言乱语了,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了。不听别人的任何解释和语言。
“你冷静一点。我没见过你,你是哪里的人。”我说。
“有一天你们一定都会死的,你们为什么不帮我们的忙,为什么要相信政府呢?”老太太说些我不懂得话,我还以为她在文革里面没有出来呢。文革把一些很有势力的人整倒了,很多混混都不如的人很高兴,还整天摆架子。自以为了不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知识产权和版权完全没有人去理会。后来文革修改了,人民依旧还是人民。农民最后还是农民,工人退休了还是工人。
曾经短暂地嚣张过的人不习惯没有风雨的日子了,每一次看见没落的农民坐在田埂上面,我都觉得很好笑。为什么人们就不能够忍受现在的日子呢,明明比打仗的时候要好很多的啊。
最后我得出了结论,“人们喜欢贫穷,最好整个国家全部都穷死。”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听不懂。”我说。
那个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说:“你早晚会倒霉,没有能够救得了你的。”话都已经听到了这个份上,我只是说:“再见。”我的客气是后天的,因为我不想那么委曲求全地过日子,很难过。
来太太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来了,看见那个老太太很惊讶。我问,“你认识那个老太太?”
“啊!她说自己二十岁,没有那么老吧。”那个戴眼镜的人说。
“你长得很斯文,说话可真是不斯文呢。”我说。
那家伙扶了一下眼镜没说话了。
我把坟地彻底地打扫一遍,把周围的土填好,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人说:“你怎么总是在别人的先祖那里扫墓呢?”
“没什么,不记得先祖的墓地在哪里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扫一扫,也是一样的。”我说。我家的亲戚根本就不会带我去墓地,也许那里埋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呢。人的贪婪很不可思议,聚集很多的东西还不愿意放手。
“我们走吧。”我对孙晓说。
临走的时候那男的说:“你自己的先祖也要去看一看的。”
“我就是先祖复活了,来看看人间的人的。”我说。
大夏天的,不想吓到人,半道改口说:“啊,下午我还有事呢,我们的先祖的坟早就拆了。建了工厂啊!”
“你不是很喜欢说实话。”那家伙说。
“是实话,你到竹风镇那里就可以看见的。山脚下的坟地早就没有了。”我说。
“再见。”吴新说的。
我们三个回我家吃了个饭。我妈妈说:“这么热跑到坟地去做什么?”
“没什么?天气很好,修坟的好时节。”我说。
“你们不热?”我爸爸说。
“你最近很胖呢?长相也比以前夸张了不少,难道是我和哥哥的生活问题解决得太好了,所以过日子都不用操心了么?”我说。
爸爸脸色都发黑了。
这里发生的每一个故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亲手栽下去的。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我们中了很多花草。我的童年在这里度过。我的少年开始逐渐远离这里。
下午三点还是很热,暑假还有一个月,对于学生而言现在很开心。只要花钱日子就可以过去了,可是对于家长现在很痛苦。很贵的书包和铅笔盒成为了屏障!任何时期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让人无法发现他们还有前途希望。
我开始想,我的第一盒彩笔是什么时候有的。是我爷爷买回来的吗?应该不是吧,似乎是一个路过的爷爷给我的。邪恶的力量消失了,阳光照亮了每一个地方,不管是不是阴暗的区域,都没有多余的空白留给黑暗了。
迷失在这里的人啊,不要回来。不会迷途的人永远可以找到出口,而不想出来的人,也没有人会去拯救。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再一次浪费了。
我曾经想我可以做多少事,最后我发现我可以做不少。努力向前,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光。不要回头,就那样离开这里。
到县城的时候,吴新突然要去一趟超市看一看。
“你是想搞一点回忆什么的么?应该没有你的初恋了吧。”我说。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买东西而已。”吴新说。
我们到了中百超市,有卖首饰黄金的,手环都有。吴新跑到挂件那里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好看的,就走了。我和孙晓跟在后面,像个随从一样没意思地走。吴新买了两袋饼干呢,我就不说了,我买了一瓶饮料。
“走吧。希望能够赶上车。”我说。
到了客运西站,还有车。
买票的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还喜欢装。不明白怎么尽是这样子的人从事服务行业,我很担心自己的未来。虽然我二十多岁了,但是还是常常担心的啊。日子就这样没有头脑地过去了,太令人发指了吧。
路很长,也很远。
好在夏天很漫长,不会黑得那么快。
星星的光芒照不到我们需要的角落,只能自己奔跑,找到属于我们的夜空底下。等我们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九点钟了!
“你们才回来啊。”小飞说。
“对啊。”我说。
“路上耽误了一下。”吴新说。
我站起来想洗个澡再说的,头一阵眩晕,倒在沙发上面起不来了。小飞吓到了,跑到隔壁去打电话了吧。
120都惊动了,医生上来看的,说:“营养不良。”号简洁,如果不是这么简洁肯定是别的疾病。比如高中时候眼镜突然瞎掉的症状,还说是骨癌!到今天我还活着,应该和那些没有关系吧。
“休息一下就好了。”医生说。
小飞把医生送到楼下去的,临走前医生说:“明天下午我在过来看一看,应该不要紧了的。”
门关上了,小飞的表情也关上了,突然间发现自己不喜欢任何人。也不了解任何人。不知道人类的世界是怎样生活的呢,好像一直只有自己不一样,所有的人都是该有的样子。只有我自己喜欢玩!还没有人跟我玩,生活确实没有那么容易啊。我睡着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家伙到底在忙些什么?”李振海的声音。
“不管了,先帮他请假会比较好的。”小飞。
“我觉得还是过两天去医院看一看,确认是什么病比较好。”张恪说。
“别管了,死不了的。”孙晓这个畜牲居然这样说:我好歹是病入膏肓了,倒是可怜我一下啊。
“明天拖到医院检查一下吧。”吴新说。
半夜我醒来了,很黑,什么人都没有。可是时间似乎不对,好像回到和很多年以前,窗户外面好像有很多的黑影子。像恶鬼一样吞噬灵魂,就算看得见,凭着本能也不会离开的。真的不幸发生的时候,我们是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