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远就来找肖飞,两人出了肖家,肖远才问道:“容姑娘怎么打算的?”
肖飞瞄了他一眼道:“什么怎么打算的。”
“既然不能找镖局送容姑娘回去,那她怎么回去。”
肖飞上下打量了一圈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的事情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接着肖远跳脚道:“飞哥你想什么呢?我是因为青竹所以才来问你的。你不知道从回门之后青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肖远垂头丧气道。
肖飞拍了一下肖远的肩膀道:“我打算亲自送她回去。顺便看看外面的风光。”
肖远一脸羡慕的表情,随即问道:“叔爷同意了?”肖远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当初萱儿失踪后,肖飞就吵着要出去找,肖爷爷和肖奶奶不同意,当时事情闹得很大。现在不可能让肖飞离开他们的身边。
肖飞表情变得很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爷爷同意了。而且还让奶奶给我们收拾东西,让我们尽快走,可是我总觉得爷爷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问他又不说。”
肖远也沉默下来。过了半晌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想着把家里的活都干的参不多了在走。可能要半个月时间。”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和青竹说一声。”
“行,正好让她有时间多来看看容清。不然以后可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肖远点头,转身回去了。路上心里想着肖飞说话竟然也起了想走出这座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想法。
刚进家门,就看见青竹正在院子里收拾菜,一副准备做午饭的样子。
看见肖远起身擦了擦手道:“你回来了。”
肖远一脸笑意地走到近前,低头贴在青竹的耳边道:“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青竹用胳膊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道:“干什么,这是在外面呢?”
肖远更加凑近青竹道:“我稀罕我媳妇,谁能说什么?”
“你……”青竹似嗔似痴地瞪了他一眼。
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咳嗽。
青竹更加恼怒地使劲地瞪了他一眼。扭身对着正房门口的肖林氏道:“娘,我现在做午饭去。”
肖林氏‘嗯’了一声。
青竹端着菜盆子转身去了厨房。
用完了午饭,青竹收拾好了厨房。就急忙悄悄地把肖远拉进了他们自己住的西厢房。
关上房门,青竹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去找肖远哥了么?他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走?”
肖远连忙摆手道:“你慢点,不着急。我一个一个回答你。”说着把青竹按在床沿边让她坐下。
青竹道:“那你捡重要的说。”
“我见过肖远哥了,他说会亲自送你姐姐回去。”
“真的。什么时候走?”
“打算半个月之后在走,因为肖爷爷和肖奶奶年纪大了,所以飞哥想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在走。”
青竹一听还能和容清在呆在一起半个月,心情顿时有些失落。
肖远看着青竹,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好半天道:“要不我们也跟着一起回去。”
青竹猛地抬头看着肖远,眼睛里闪现着期盼与激动,随即又低下头喃喃的说道:“不行,我们走了爹娘该伤心了。我……”
肖远看着青竹这样样子,心里那一丝的犹豫也消失了,把青竹搂在怀里安慰道:“我们和你姐姐一起回去。爹娘哪里还有大哥和大嫂呢?”
青竹把头埋在肖远的胸前,心里很高兴,但是嘴上却说道:“就算是这样爹娘也未必能同意。”
“那我们就偷偷的走。”
青竹仰着脸看着肖远,认真的说道:“可是这样他们该伤心了。”
“我知道,那只是最坏的打算。”
青竹像是响起了什么,猛地做起来。
肖远问道:“你怎么了?”
青竹一边站起来往柜子那边走,一边道:“找点东西。”说着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
肖远探头道:“那不是出嫁那天,姐姐给你的陪嫁么?”
青竹‘嗯’了一声,拿着匣子坐在肖远的身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契递给肖远道:“你看看。”
肖远接过来一看,随即抬头惊讶地看着青竹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你姐姐当初买地的地契。”
“是,姐姐给我做了陪嫁。当初,姐姐说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你们家人欺负了我。以后我自己也能养得起自己。不至于晚景凄凉。”
肖远拿着地契顿时感觉到了容清对青竹的一片心。喃喃的说道:“姐姐对你可真好。”
“是啊!所以我总觉得对不起姐姐。”
肖远又把地契塞进了青竹的手上道:“那你赶紧收好了。”
青竹却反手把它又塞给了肖远道:“既然,我们决定要离开这里了,那这个地契就当时我们孝敬爹娘的。这样我的心里也好过些。毕竟我拐走了他们最宝贵的儿子。”
“什么拐,是我带着你走。”
青竹嘿嘿地笑了。
当晚,一家人吃完了晚饭,正准备消息的时候,肖远拉着青竹对着肖二蛋和肖林氏道:“爹,娘,我们有事和你们说。”
肖连刚想说自己先回去了,但是妻子却使劲地拽着他的袖子,冲着他使眼色。肖连便沉默下来。
肖二蛋盯着肖远道:“你说吧!”
肖远沉默一下,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不用质疑的说道:“爹,娘,我和青竹想和肖远哥一起去锦京城。”
肖二蛋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肖远道:“你说什么?”
肖远不敢直视肖二蛋的脸,低着头道:“肖远哥和容姑娘要去锦京城,我想跟着一起去。”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肖远被打了一个趔趄,顺势带着青竹差一点就摔倒了。
接着就听见肖二蛋的怒吼声:“你大了,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耐了,这个家,这个村子搁不下你了是不是?”边说边用手指着肖远。
肖林氏见状不好,连忙起身拉着肖二蛋抚摸着他的胸口:“远儿,看把你爹气的,快和你爹道歉。”
肖二蛋猛地把胳膊抽出来,冲着肖林氏吼道:“你还护着他。”
肖林氏也急了哭着道:“我怎么护着他了,远儿以前是多么听话的孩子。”说着手指着青竹道:“就是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没进门就蹿亮着远儿,现在更是要把远儿带走。”说着捶胸顿足。
肖张氏心里得意,但是面上却露出一丝焦急,走到肖林氏面前安慰道:“娘,你别生气,小弟和弟妹年轻,你就多担待些。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好。”说着还给肖连使眼色。
肖连看看爹娘又看看弟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肖远在肖林氏指着青竹的时候,就‘嘭’地一声实实在在地跪在了地上。青竹也紧跟着跪了下去,脸上没有一丝难过或者委屈的神情。因为她知道,那个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远游,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这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所以她理解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什么也不说就同意,自己的心里会更不好过。
等到肖林氏说完后,肖远刚想辨别,却被青竹拉了拉衣角,对着他摇了摇头。
肖远便默默地跪着。
肖林氏见两人都跪了下来,在肖张氏劝解后,伸手就想去打青竹,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肖二蛋拦了下来。肖林氏泪眼婆娑地看着肖二蛋,哽咽的说道:“你干什么不让我打这个贱人。我们好好的儿子都让她给带坏了。”说着人就扑倒在肖二蛋的怀里痛哭起来。
肖远在听见‘贱人’两字的时候,猛地直起腰,刚想反驳,就被青竹使劲地掐了一把胳膊。
肖远看着青竹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青竹却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肖二蛋拍着肖林氏的背,无声地安慰着,顿时整个堂屋里除了肖林氏的哭声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好一会儿,肖林氏渐渐地停了下来,肖二蛋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对着肖远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肖远对着肖二蛋磕了三个响头道:“我想和飞哥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肖二蛋轻轻地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就因为这个?”
肖远有些心虚道:“不完全是。是……”
“因为你媳妇。”
肖远本有些犹豫,但是想到怀里的地契,便坦白的说道:“是,青竹和容姑娘相依为命,而且容姑娘为了青竹能过得好,不至于吃苦,还把买的地给了青竹。”说着从怀里掏出地契递给肖二蛋。
肖二蛋俯身见是之前容清买的二十亩的地契,心里经不住有些感慨。接着又把地契递给了肖远。
肖张氏在看见肖远拿出地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因为肖二蛋家里也只有八亩地,这二十亩地要是能归到肖家,那家里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愁了。但是在见肖二蛋又要把地契还给肖远,心里禁不住暗暗着急,便悄悄地移动脚步到肖连的身边,想让肖连出声,让肖二蛋把地契留下来。
肖连却动也没有动。
肖远没有伸手去接地契,道:“这个地契是青竹,她主动拿出来要给爹娘。她说她自觉对不起爹娘,所以……”
肖二蛋却直接把地契摔在了肖远的脸上呵斥道:“你爹娘就是穷得要饭了,也不能要儿媳妇的东西。”
青竹皱了一下眉头,暗自埋怨肖远不会说话,便敢在肖远之前叩首道:“爹娘,青竹有错,但是绝没有侮辱二老的意思。青竹自觉对不起您二老,您们把肖远哥辛辛苦苦养大,到了晚年他却因为我不能陪在你们的身边。以后也可能要辛苦大哥大嫂了,所以这个是我们孝敬你二老的。”说着恭恭敬敬地捡起地契,双手举起等着肖二蛋来拿。
场面顿时僵住了,肖张氏可不愿意到手的鸭子给飞了因此上前拉着肖林氏的胳膊对着肖二蛋劝道:“爹,这既然是弟弟和弟妹的一番心意您老就收下吧!这样他们心里也好过些不是,您说呢?娘。”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肖林氏抹了一把眼泪对着肖二蛋哽咽的说道:“他爹,你别让孩子举着了,收下吧!他们……”说着眼泪又流下来道:“远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我们拦着孩子以后要是埋怨我们怎么办?”
肖二蛋重重地叹口气,从青竹手上拿过地契道:“这个地契我收着,如果你们以后有难处回来,我在给你们。”说着把地契踹在怀里,又道:“你们起来吧!”
肖远和青竹又重重地给肖二蛋和肖林氏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
肖二蛋也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回吧!”说着人就进了里屋,肖林氏紧跟着后面。
肖远和青竹对望一眼,也往回了自己的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