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四人简单地吃了一些早饭,青竹和肖远就出发了。
容清本来就有些心焦,加上无事可做,人就显得更加焦虑,从这边走到那边,时不时地看看门,有时还趴在门上好像路嬷嬷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把一切都告诉自己。
咚咚咚。
容清浑身激灵一下,试探的问道:“谁啊!”
肖飞特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是我。”
容清一听顿时双肩就垮了下去,走过去打开门,侧过身准备让肖飞进来道:“肖大哥,有事么?”
肖飞站在原地没动,道:“我去楼下和掌柜的聊聊,有事你喊我。”
容清无精打采地点头,随手又把门给关上了。
肖飞转身下楼就看见站在柜台里的钱掌柜。便走到他身边。
钱掌柜正拿着算盘算账,看见肖飞道:“客官这是要出去。”
肖飞倚在柜台外道:“不出去,钱掌柜忙着呢?”
钱掌柜见肖飞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不忙,客官可是有事?”
“无事,就是想问问掌柜的可知道裕太钱庄在哪里?”
“裕太钱庄?”钱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肖飞:“公子是在那里存过钱。”
“掌柜的说笑了,是我朋友在那里寄存了一些东西,想让我帮着取一下。”
钱掌柜眼睛闪烁着精光压低声音道:“公子的朋友不一般吧!”
肖飞挑了一下眉毛:“哦,这是怎么说的?”
钱掌柜低头打着算盘道:“能和裕太有金钱或者生意往来的都是贵人。”说完还感叹道:“我们这些人是比不上的。”
“这样啊!”肖飞感慨了一句道:“这么说他们应该很有信誉吧!”
“那是当然的,听说五六年前……”
正说着从门外跑进来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上还挂着泪痕,店小二忙上前拦着道:“喂,喂,喂,大妈,您这是干什么?”
“我,我是来找人的。”说着人还要往里冲。
“等等,等等。”店小二拉住大妈的袖子。
正好,青竹跑进来,一手叉着腰气喘吁吁一手拄着门道:“路嬷嬷,您慢点。”
肖飞一听上前亲切的问道:“您是路嬷嬷。”
路嬷嬷点了点头,
“您和我来,”说着肖飞拉着路嬷嬷往楼上而去。
‘嘭’地一声门被推开,肖飞向里面喊道:“容清,你看谁来了。”
有些焦躁的容清回头,震惊地看着路嬷嬷,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心里的悲伤、难过、高兴、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
路嬷嬷站在门口看着穿着简单衣服,面容清瘦的容清哽咽着说道:“小姐。”
“嬷嬷。”
两人都向对方跑去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这时,青竹和肖远也走了过来。青竹看着两人也落下眼泪。推着肖远道:“你和肖大哥先出去吧。让我们好好聊聊。”
肖远抬头看看肖飞,肖飞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问道:“怎么会这样快。”
“说来也巧,我和青竹到了那以后,就下车向人打听。好些人都不知道路嬷嬷的人,后来问有没有一年前买过房子的。人家才告诉我们。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正好路嬷嬷出来买东西,一眼就认出青竹了。我们本来是想先回来在说,可是路嬷嬷非要跟着来,没办法只好带她来了。”
屋子里的两人在青竹的劝说下,渐渐地止住了眼泪。
路嬷嬷道:“我在来的路上都听青竹说了。”说着伸手抚摸着容清的脸庞:“小姐受苦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青竹连忙在一旁递过手帕:“嬷嬷快把眼泪擦擦吧!姐姐能回来是好事。”
路嬷嬷接过来试了试泪水拍着容清的手:“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嬷嬷,咱们坐下说吧!”说着两人互相拉着对方的手,坐在了凳子上。
“嬷嬷这些日子好么?”
路嬷嬷点头道:“好,都好。小姐既然回来了,去过侯府了么?”
“不瞒嬷嬷,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实在是不敢贸然地回侯府。”
路嬷嬷猛点头道:“对,对,小姐做的对,小姐可千万不能回去。”说着路嬷嬷的手死死地攥着容清的手:“不能回去。”
容清见路嬷嬷神情不对更加焦急的问道:“嬷嬷,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
路嬷嬷摸了一把眼泪道:“我说了小姐可千万别着急,别上火。”
“嬷嬷说吧!我挺得住。”
“侯府,侯府早就对外说你病逝了,我也是太久没有你的消息,去侯府打听了才知道的。”
容清木然地看着路嬷嬷那一张一合的嘴,耳边只有两个字‘病逝’。虽然心里能猜到一些,但是真的听到了心里还是忍不住悲伤。
青竹见容清这种的表情吓坏了,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喊着她的名字。
路嬷嬷把容清抱在怀里猛地拍打着她的背。
慢慢地容清的眼神里有了焦距,疲惫的语气充满沧桑的问道:“那紫竹呢?”
两人见容清有了反应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路嬷嬷急忙摇了摇头道:“老奴不太清楚。”
容清对着虚无的空气道:“为什么?”
“当时,老奴就说三少奶奶去了,青竹和紫竹总该在吧,可是侯府把我轰了出来。说内宅的事情他们不清楚,给钱都不要。”
容清猛地回过神来,紧紧地盯着路嬷嬷的嘴道:“那融府呢?”
路嬷嬷低下头道:“老奴也几次去融府求见夫人,都让他们拦在了外面,说老奴已经不是融府的人,夫人是不会见我的。后来,老奴想着绿衣和小姐还有几分香火情,就悄悄地托人在绿衣回家的时候,见了她,她告诉老奴,说侯府的夫人来了和融夫人密谈了好久,不久之后陪房和杜嬷嬷都被侯府送了回来,安排在庄子上。我问她那小姐身边的丫鬟呢?她说都没有看见。”
容清和青竹心里都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此时容清死死地咬着牙关道:“谢谢嬷嬷了。”
路嬷嬷拉过容清的手道:“现在看着小姐平安无事,老奴就安慰了。小姐,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容清却突然刨出了一个问题:“三少爷回来过么?”
“老奴问过一次,门上人说‘三少爷去了边关就没有在回来’。”
容清一想也对,去军营不是过家家有严格的纪录道:“现在知道了侯府是什么态度,就不能回去了。我想等三爷回来再说。”容清没有说自己还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害自己。想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一是因为嬷嬷年纪大了,二是不想把嬷嬷也牵扯进来。
“那姑爷什么时候回来,小姐知道么?”
“当初说是一年半载,现在算算也就最多在有半年多的时间。到时候在找人打听。”
“那好,只是不能总在客栈住着,搬到嬷嬷哪里去,嬷嬷那房子本来就是小姐,正好物归原主。”
容清打断路嬷嬷的话道:“嬷嬷那房子是容清的给嬷嬷的,岂能在要回来。”
看见容清急了,路嬷嬷道:“老奴是想着,小姐带着青竹和她相公,还有那位肖公子。正好去老奴那里。”
容清笑道:“我知道嬷嬷好意,嬷嬷要是想帮我就去看看哪里有好一点的房子。毕竟我们还不知道三爷什么时间回来,买个房子,如果我不用了,正好给青竹他们小两口。”
路嬷嬷扭头看着青竹,惊喜的说道:“刚才着急都没有问清楚,青丫头夫君是谁?”
青竹红着脸,站在一边小声道:“就是和我一起去找你的那位。”
路嬷嬷恍然大悟道:“是刚才那个小伙子。”
青竹红着脸跑出去道:“我去看看午饭吃什么?”
路嬷嬷笑着问容清道:“小伙子叫什么?”
容清看着青竹跑出去的背影道:“叫肖远。”
“那带我上来的是?”
“是肖飞,我认的干哥哥。”
“是他们救了小姐。”
“是。”
“都是好人哪。”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青竹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店小二道:“姐姐,嬷嬷吃饭吧。”
店小二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就听见容清道:“麻烦小哥给我们送两壶好酒上来。”
店小二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路嬷嬷刚想说‘拿什么酒。’
容清就对着青竹道:“让肖大哥和妹夫一起来吃吧。人多也热闹些。”
青竹看了一眼路嬷嬷,转身去叫肖飞和肖远。
肖飞和肖远进来恭恭敬敬地对着路嬷嬷施了一礼。
路嬷嬷忙站起来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还要谢谢两位救了我家小姐。”说着就要给肖飞和肖远跪下。
容清在一旁拉住路嬷嬷娇笑道:“好了,你们这样谢来谢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饭。都坐下吧。”
正好店小二送了就进来。
容清拽着路嬷嬷做到自己身边,青竹挨着路嬷嬷坐下来,肖远挨着青竹,这下肖飞只好做到了肖远和容清的中间。本来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可是在路嬷嬷看来就是问题,只是还不熟就不好开口,想着和容清单独相处的时候,一定要提醒她。
容清给每个人都满上一杯酒,然后举起来看着一桌子的人道:“今天,坐在这里的都是我容清最亲近的人。容清敬众位一杯。”说着就一饮而尽。
没一会儿,容清就把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一个精光。
路嬷嬷看了一阵心疼,最后还是肖飞和路嬷嬷两人劝说,容清才罢手,可接着人就倒在了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