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儿小心地坐下来，让幻生躺在自己怀里。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他怎么会这样？”
“唔——心性试炼是从试炼者的灵魂深处刻印出画面或对话，而进行试炼的。可能他是受到了刺激吧。不过没关系，试炼本身对精神没有损害。不久他就该醒了。”
“嗯……谢谢。”风灵儿应了一声，然后轻轻道谢。
老者愣了愣，随后缕着花白的胡子扬天大笑。
“小妮子，你真是有意思。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么多年终于了却一番心愿，倒是应该让我来说谢谢才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
风灵儿：“……”
老者满意地看看躺倒在风灵儿怀里的幻生，又看看风灵儿，道：“嗯嗯~不错的一对啊。”
风灵儿：“……”
老者神色突然又变得郑重，这让风灵儿都有些佩服他变脸的速度了。
“这个世界的安定，估计就要交在你们肩上了。那些涌动的暗流到现在还没有停歇过。老夫我不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不甘。不过没办法。这就要走了。小妮子，你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说完，老者本就虚幻的身体突然剧变，不多时就变得完全透明了。
“前辈，您走好。”
风灵儿对空气喃喃道。随后又将心思放在幻生身上。
“呦~~~风姐姐！大叔终于出来啦！咦？怎么昏迷了？”
突兀地，一个娇小的影子从一边闪过来，直接扑到幻生身上，然后又跳开，似乎不愿打扰到他。
“嗯。出来了。”风灵儿扯扯嘴角，神色有些奇怪。
“菱菱，你先下线一会好吗？”
“啊？为什么？”
“你大叔很累很累，一会醒来和我说过些事情，就让他下线休息吧，菱菱先去准备一下？”风灵儿皱着眉说道。
“嗯嗯，好吧。”龙菱菱看到风灵儿神色有些异常，却说不出来缘由，只得作罢，然后在一道白光中下线。
风沙中，紫金双色的光芒不算很显眼。
“醒了？”
风灵儿关切地问道。伸出双手在幻生的太阳穴上按揉着。
“……嗯。”
感受到语气中的死气，风灵儿皱皱眉，随机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对话。
轻微干涉秩序得到的画面，让她心中一阵痉挛。
没想到，心之试炼居然……重现了他心中隐藏的最痛的回忆。
“灵儿……你觉得那些……是真的吗？”幻生按住风灵儿的手，沉沉地问。
“……”
风灵儿很难。
那些真的是事实没错。
可是要她怎么告诉幻生，那就是事实，灵蝶已经真的那样、为他而死了？
“那些是真的是吧？啊？”
正当风灵儿出神时，点点滚烫的液体打湿了她的双手。他的声音在发颤。
她找不到话来安慰他，只得紧紧地抱住他，任由他用眼泪打湿自己的肩膀，任由他一遍遍重复着“这是真的”，任由他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委屈的小孩子。
灵蝶的死，是幻生心中本来就有的痛，但是也仅仅是知道她死了，不知道她死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揪心甚至撕心裂肺的事情，不知道她被那个男人用强，不知道她为了保洁自毁面容、内脏、经脉，不知道她因为害怕面对自己而放弃生的希望。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如此脆弱？
“乖~不哭了，那些试炼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好。你心中痛在哪里，就尽管向我发泄吧。”
风灵儿轻轻拍打着幻生的背心，心中一阵绞痛。
那个女孩，一定为她付出了很多吧？
他的妹妹，不也是这样吗？
那我呢？
我是在浪费他的温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