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风流的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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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眼见火候已到,那天去黄秀莲家,乘她送我出门周围无人时,我小声地对她说道:“晚上去我家,好吗?”她一愣,半天没有反应。我又说:“找你有事,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时,她突然像个小姑娘似的脸上腾起两抹亮丽的红色,匆匆点头,身子一转,回到屋内去了。

我拎着个剃头箱子,也像做了什么亏心事,逃也似地离开了。

我觉得心跳加速,我的胸部凹陷得几乎贴着后背,心儿就在突起的驼背处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全身激动得像筛糠。近两年,我也算得上一个风月场上的高手了,跟张小曼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除了本能的肉欲,几乎就没有什么激动,而一想到晚上要与黄秀莲相处了,我却像丢了魂似的晕头转脑,也不知是怎样熬到夜幕降临的。

晚上,我拿出在经销店专为黄秀莲的到来而买的糖果点心,烧了一壶开水,然后正襟危坐,恭候她的到来。

一等不来,两等不来,我坐不住了,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她到底来不来呢?莫非当时顺口一说,有意敷衍我不成?唉,一片苦心,看来只有付诸流水了。就像说书里唱的那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这样说不准确,我算什么落花呀,屁都不算一个,还落花呢。俗话说,男追女,隔堵墙;女追男,隔层纸。看来这话真有道理呀,那些看中我荷包的女人只要稍稍一追,就把我追到手了;而我追寻心中的理想情人,差不多三十年啦,虽然她的身影老在我的眼前一晃一晃又一晃,仿佛触手可及,却总是追不到,连人毛都抓不到一根。唉,男追女,不仅是隔堵墙,简直就是隔一座山,隔好多好多座高高的大山呀……

“咚、咚、咚--”咦,哪来的声音?莫非黄秀莲来了,正敲门不成?“咚、咚、咚--”,声音轻轻地,断断续续地,显得犹疑而胆怯。不错,真的是敲门声呢,其实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上呢。我飞也似地跑到门后,使劲一拉,黄秀莲就与一股清新的晚风,同时进入我的小屋。

将门栓死死顶住,招呼黄秀莲坐了,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糖果点心,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芝麻茶,颤颤抖抖地端了过去。

“搞这客气干嘛!”黄秀莲嫣然一笑道。

我说:“这晚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得我七想八想的。”

“唉,走不开呀,要做晚饭,要洗洗涮涮,忙完了三个小的,还得忙一个老的;忙完了人,还得忙畜牲,鸡、鸭、猪那个哼呀、叫呀,吵得我头都大了。唉,不管人,还是畜牲,都为一张嘴巴呢。忙完这些,等我一洗呀,就这晚了。”

没想到黄秀莲如数家珍地说了这么一大串,唉,简直都成一个唠唠叨叨的管家婆了。要是再转去二十年,哪怕只有十年,那该有多好啊!不过,转去的时间越多,我就越没有这种可能跟她呆在一起。有本事的男人是越活越值钱,而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则越活越不值钱。时间对女人最残酷了,男女的价值与时间的推移差不多构成一种反比例关系。真的,我想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比如我跟黄秀莲就是如此。当然,我还希望她变得更老一些,那样的话,我才配得上她呢。不管多老多丑,黄秀莲都是我心中的一尊女神,决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

哦,我朝思暮想的恋人就在眼前,就在我家中,就我们单独两人,并且是在一个……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夜晚……不错,这是真的,不是做梦,可我应该怎样转入正题,将不是梦的梦想实现呢?

平时格外好使的脑子此时好象生了锈,嘎吱嘎吱地运转得十分吃力。想了好半天,我才决定跟她讲故事,从讲故事入手,一步一步让她拥入我的怀中。

我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关于我与她小时候的故事,就是那个让我终身难以忘怀的“打抱不平”的故事。那时,黄秀莲的同桌王显林欺负她,我就将她的语文课本故意塞进王显林的书包“栽脏”,结果让班主任樊老师将他大大地惩罚了一顿,为黄透莲出了一口闷气,她还感激得在我手心偷偷地塞过两粒糖果,那可是我迄今为止吃过的最甜最甜的糖果啊!为了答谢三十年前那两粒甜得不能再甜的糖果,三十年后的今天,我特意准备了十来种各色各样的糖果,比如话梅糖、水果糖、小白兔奶糖、巧克力、软糖、棉花糖、薄荷糖等等等等,每种仅只摆放两颗,吃时每人一粒,含有好事成双的象征意义。

多少让我失望的是,当年那轰轰烈烈的大事黄秀莲却已记不太清了,我只好引导她一点一点地回忆、回忆……

记忆的闸门一打开,黄秀莲就全都想起来了。但我偷书“栽脏”的事只独自一人闷在心中偷着乐,从未跟任何人谈起过,包括黄秀莲在内,她还一直以为真是王显林故意使坏偷了呢。我将真相一说,黄秀莲不禁感慨万端地说,治国呀,我知道你从小就对我好,没想到为了我竟这样地不顾一切,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我见时机已经成熟,没等她说完,就接过话题,开始表白我这些年苦苦思恋的心迹。我说我一直爱你,只那么一点点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时就爱你,为了你,我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啊!要不是又驼又矮,我就会公开追求你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配不上你,就暗暗地恋着你,只恋着你一人,你瞧我现在,就这么个破样子单独一人过,并不是找不到女人呀,可我装不下别的女人呀,这辈子,我的勾着凹着的胸窝窝里,只装着你一个人呢……

难得有一个表白的机会,我那积蓄了几十年的话语就像打开闸门的流水,立时倾泻而下,哗哗哗地流淌不息。

黄秀莲听着,听着,慢慢地就感动了,脸蛋随之起了变化,又有两抹淡红的色彩飞上脸颊,红色在加深,越变越艳,越来越亮……

我专注地看着,仿佛目睹了两朵鲜花含苞开放的全部过程。

黄秀莲嚅嚅地说道,治国,我也晓得你对我好,可没想到你铁心铁意到这种程度,真的让我感动,好感动……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我很一般,特别是现在,都快成一个老婆子了,真的,找一个大我三十岁的男人,他人老,心态也老,受到影响,我也变老了,好象也是六十多岁,七老八十的人了……没想到你还是对我这么好,这段日子,要不是你贴着,咱们一家人可怎么过哟!治国,我感激你,真的,我好感动好感动哟……我也没有什么回报的,既然你对我这么贴心贴意,要不是我嫁了一个老老公,要不是带着三个丫头,其实……其实跟你在一起过,也算不了什么,我也愿意的……既然你不嫌弃,那你就……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下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要说也说不清汤,因为我早就想与黄秀莲“怎样”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就迫不及待地扑进她的怀中。我的身子与她的身子刚一接触,就晕晕乎乎地什么也不知道了,脑子竟然变成了一片什么内容也没有的空白。如果要用语言表达的话,我不禁想到了下面几个词语--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甘之如饴。除了这三个词外,再想,哪怕想破脑壳,硬是想不出来了。我想我只读了个小学,并且小学都还没有毕业,能够想出这么三个词,就算很不错的了。不信的话,哪怕读过初中的黄秀莲,她虽然也是当事人之一,恐怕其中的词一个也想不出来呢。

直到一阵激动人心的喷射过后,我才恢复了知觉与意识,生命与灵魂,一切的一切,才又回到一副虽然歪七扭八不起眼,却怎么也无法舍弃的躯壳。

跟黄秀莲刚一干完,正陶醉得寻死觅活呢,没想到她一拳砸在我的驼背上,娇嗔地说道:“你个驼子,俺还以为你是个处男,没经历过女人呢,哪晓得你……竟然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比我那躺在床上的老公可强多了,真的,我还从来……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快活过……你要是没有搞过很多很多的女人,就不会这般老套,你个驼子,一肚子坏水,还骗我……说心中就只我一个人,把我骗得晕头转脑,我真不该上你的当。”

我生怕黄秀莲生我的气,只好跟她解释,说虽然跟别的女人有过来往,但心里想的一直只有她,担心她不信,我就赌咒发誓,我说要是说假话了的就不是人,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她见我说得真诚而动情,就原谅了我,但还是一个劲地追问我到底都跟哪些女人有过实质性的接触。

我不想供出别的女人,唉,早知如此,在跟黄秀莲亲热时就不该原形毕露,哪怕装处男,也得装次把才像话。狐狸既然露出了尾巴,看来不招出个把相好的女人,就不能蒙混过关了。于是,我只得咬咬牙,狠狠心,招出了张小曼,并特别强调,我跟她早就断了关系。我说三十多岁的人了,主要是想体验体验,看看男女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的话,脱胎做一世人也太化不来了,并真诚地希望得到黄秀莲的同情与理解。招过张小曼,我说就只经历了她这么一个女人。其他的,我当然不会招了,招得越多,越对我不利,特别是翠花师妹,就是动用酷刑,我也会顽强不屈,死不招供的。我说出张小曼,也就等于是出卖了她。好在黄秀莲嘴紧,不会透露半点机密,更不会到处逢人就说。

黄秀莲吃了一会儿醋,心情就开朗了,什么事也没有了。

于是,我跟她又来。龙生林五六十岁的人了,自然不懂什么风情,而一偏瘫在床,就更是没法行男女之事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黄秀莲比我还饥渴。其实,男女之间就隔着那么一层薄纸,遮羞的薄纸一旦捅开或戳穿,就什么障碍与顾忌都没有了。

因此,我跟黄秀莲或是她要我,或是我要她,相互配合着来了一次又一次,颠鸾倒凤地弄了个痛痛快快,弄得分手时眼泪巴沙,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就这样,我跟黄秀莲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自从有了她,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都不在话下了,我立场坚定地抵御着来自方方面面的诱惑与侵袭,始终保持着一股坚贞不渝的凛然气节。

拥有黄秀莲,我充实,我惬意,我满足,我觉得我驼哥活得比任何人都幸福,就是拿皇帝的宝座跟我换,我也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