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法?”于悟皈探头问。
“这个戒指。”她说,“那时在修文师兄家,灰绒把戒指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过它可以变出任何武器吗?”
的确说过。于悟皈点点头,“那后来你变出过什么武器没有?”
“有是有啦,成功的概率50%.”她也只用过两次,一次成功,一次失败。
“那可有点悬。要不然,打电话叫副会长支两招如何?”于悟皈提议道。
“可是皇甫师兄的法术都要符纸的,我又不会画符。”搬救兵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如果实在应付不来的话,她就念咒把楚修叫回来。“没事,我现在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于悟皈兴奋地追问。
她神秘兮兮地说:“就是——秘密。”
于悟皈的笑脸立刻变成不满,“小气,你又想说什么我不会明白的鬼论调吧?”
没想到这只乌龟那么记仇,上次她就那么随便说了一句,他居然记到现在。“你还在介意啊?”
于悟皈抓抓头发,困惑地说:“不知怎地,就是觉得很在意。”虽然脑子很清楚以前子归都没有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可是心里觉得很久很久以前子归曾无奈地对他说“你不会明白的”。“搞不好我都被你传染了“似曾相识’的病。”
“你才有病。”她没气质地轻啐一声。难道于悟皈也跟子宁将军有什么牵扯?可她怎么也想不出于悟皈前世会是子宁将军的什么人,难道是其中一个将士?可是子宁将军的手下都被归王活埋了,灵魂也被困在将军墓,怎么会有个漏网之鱼?不过也有可能是以前就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她一边吃着鱼排一边打量于悟皈思索着。“喂,你就让小叔叔一个人待在那间会闹鬼的房间里?”她突然想起来,虽然现在没感觉到阴气,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没有,律师事务所的秘书来了,约了小叔叔去咖啡厅商量工作的事情。”于悟皈说。
“难怪你有空来给我送晚饭。”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小叔叔有个地方很像修文师兄。”她抬头看了看于悟皈,“原来我也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不过最近我总算知道是哪里了。”
“像会长吗?什么地方像?”于悟皈好奇地问。精明能干的小叔叔跟那个脑子搭错线的会长也有相像的地方?
她考虑了几秒,说:“这件事不应该我告诉你。为了避免被小叔叔砍死,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你装什么神秘?告诉我吧。”于悟皈不死心地说,“除非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而在故弄玄虚。”
激将法?可惜对她没用。“你就当我故弄玄虚好了。”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虽然蜘蛛侠暂时撤退了,但我怕他今晚还要再回来,我呆会儿还是再去小叔叔那边准备准备。你今晚如何?”
“当然一起去。”于悟皈理所当然地说,“就算不能帮你什么忙,至少也要去给你加油。”
“我先声明,我可保护不了你噢。”她这次是第一次单独工作,要不是小叔叔不在鬼就不出现的话,她也不想小叔叔在场。
“放心,以前副会长不是也说我时运高照吗?没事的。你说那个蜘蛛侠只在窗外而没有进房间里来是不是也因为他不能太接近小叔叔呢?”于悟皈忽然想到那个鬼都没有直接进来攻击小叔叔,“刚才也是,只是在林玉漱的房间里大吵大闹而已。”
“这件事有点奇怪……即使是比较厉害的鬼,也应该无法进入这件宾馆才对。”不久前从灰绒那儿买来的《法阵详解》果然有用,她昨晚从书里看到,白鸟宾馆竟然作为一个典型的防御法阵例子写入那本书。白鸟宾馆用各层埋在地板内的水管构成每层的法阵的图案,然后再用每层楼之间的自来水管将整座宾馆的法阵力量联结起来,从而构成一个强力的结界,除非是相当厉害的妖魔鬼怪,否则无法突破结界。而能够突破宾馆结界的妖魔在人界是十分少有的,鬼怪的修为较妖魔更低,更不可能进入。除非鬼有实体,不然也只能徘徊在宾馆之外。但是这次的鬼一会儿在宾馆里面,一会儿在窗外,难道他已经厉害到能够自由进出宾馆的结界?或者说,因为他附在林玉漱身上,所以可以不受结界的影响进出?
想想也不可能啊,就算他是附在林玉漱身上进来的好了,可是林玉漱根本没有离开过房间,他又怎么离开宾馆到外面去?难道他又附在了其他人身上?不过按时间来计算也不太可能,她刚制服林玉漱,鬼就出现在小叔叔窗外了。真搞不懂,她果然是个半吊子。“我见到林玉漱时,附在她身上的鬼说要杀死林玉漱让小叔叔痛苦,这样不是更糟吗?”她说,“我刚才也只是把林玉漱打晕了——她醒了没有?”
“我怎么知道?”于悟皈摆摆手,他本来就懒得去理会那个无菌箱女人,“她那么柔弱,被你打晕的话应该不会醒得太快。反正有那个欧阳夏在陪她,不用管她啦。”
这只乌龟对讨厌的人还真是冷淡到冷血的地步。她说:“我现在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她能变出铜钱剑来对付鬼,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附在人身上的鬼赶出来,不晓得灰绒送给她的《法术入门》里面有没有一些基本的驱鬼咒语。她一边翻书一边问于悟皈,“乌龟,小叔叔真的要和林玉漱结婚吗?”老实说,她感觉于展详对林玉漱一点感情也没有,哪里像是要结婚的人?
于悟皈含糊地说,“大概吧。”
“大概?”她挑了挑眉,“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婚姻’吗?”
于悟皈眼里滑过一丝失落,说:“也许是吧。”
有钱人的家庭就是复杂。她这个外人也不好评论什么,可是她看不惯于悟皈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她认识的于悟皈是个想笑就笑,想发火就发火的坦率的人,自从听到于展详要订婚,这家伙就一直阴阳怪气,让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有了!”她找点东西来转移一下于悟皈的注意力。
“干吗?”于悟皈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小叔叔不是买了一面镜子放在新娘休息室吗?”她兴致勃勃地说,“那可是传说中的古董,我们去偷看一下吧?”
“传说中的古董?”于悟皈不以为然地说,“有多“传说’啊?”
“传说可以明辨是非善恶,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理工科学生,我们怎么也该去证实证实吧?”
于悟皈点点头,他也有点好奇那面镜子究竟有多神奇。“如果真能明辨是非善恶,那镜子里映出来的和本人是不是不一样呢?好人就会变成帅哥美女,坏人会变成猪八戒吗?”
“呵呵,待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新娘休息室里的秦镜还保持昨天的样子,如新嫁娘般覆着红绸静静地站在休息室一角。子归和于悟皈两人溜进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拉下那块散发着柔亮光泽的红绸,一面经过数千年仍光亮如新的两米高铜镜映入他们眼帘。“这纹样像是春秋时代的装饰……”子归顺手戴起梳妆台上的手套,轻轻抚着镜框上的花纹。
“它不是叫“秦镜’吗?那么应该是秦国的东西。”于悟皈没有碰那面镜子,“奇怪,上面连个鬼影都映不出来。”他在镜子前站了好半天,镜子里居然没有照出他的样子,甚至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照出来。
子归专心地看着镜框上的藤蔓花纹,没有留意于悟皈的话,自言自语道:“虽说它是因为被秦始皇拥有才被命名为秦镜,但历史上没有资料可以证明它是秦国人制造的。”看这些纹饰的确有别于秦国那种强硬的艺术风格,而且越看越觉得这种花纹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走到在镜子前手舞足蹈又扮鬼脸的于悟皈身边,说:“干嘛呢你?还小啊?”
“不是,你看这镜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嘛!这也算镜子?”于悟皈指着铜镜说。
“怎么可能?”她面对镜子站好,“这是……”并非像于悟皈说的镜子什么都映不出来,但她看到的竟然是穿着一身盔甲的男人和一个长相柔美的古装女人。那身盔甲她见过,而且就是子宁将军的石棺内的那副盔甲!这么说镜子里的这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就是她的前世子宁将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子宁将军的长相。就算是现在,子宁将军也是个足以当偶像明星的英俊男人,真不愧是她的前世!至于子宁将军身旁的女人——那身服饰她也认得,那是归国女人穿广袖宽松曳地鹅黄色曲裾长袍,袖身肥大,下侧弧线成琵琶般优雅形状,腰束赭色大带,但这不是最让她吃惊的,她最惊讶的是女人头上那支玉簪!她曾在梦见子宁将军是见自己拿着那支精美的玉簪,那时候子宁将军说,玉簪是送给夫人的,这么说来的话,镜子里的这个女人就是子宁将军的夫人?”乌龟,你快挥挥手!”她摇了摇于悟皈的手臂,“快点!”
“哦……”于悟皈不明所以地对着镜子挥挥手,“我就说这镜子有问题,什么都照不出来。”
镜子里的女人也一脸莫名地挥了挥手。
老天!如果镜子映出来的是照镜子的人的前世,那在前世于悟皈和她居然是夫妻?!——慢着,她不能那么武断地下结论。玉簪、盔甲而已,哪儿找不到相似的?光凭镜子里出现的女人的影像大不了就说明于悟皈的前世是个和子宁将军同时代的女人罢了。再说,这镜子里映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呢。但很明显,她能看见镜中的影像,于悟皈却什么也看不到。“我能看见镜子里映出来的东西。”难道只有拥有灵力的人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