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金牌穿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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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真的错了

他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尴尬逃跑,而是扔下若心,直接走到我面前: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又来这种地方?”

“……”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该咒骂他,因为自己得了处分吗?该恭喜他,因为他们和好如初吗?还是该假装若无其事,说两句凶巴巴的话?

该愤怒的是我,不是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哈哈,那些什么“你很可爱”、“老婆,走吧”,“我不喜欢你和七星在一起”的话,我居然相信了,以为那些好感,那些恋恋不舍的感觉,并不是我自己在犯傻。原来都只是为了证明我是个十足的白痴。口无遮拦,是这家伙的习惯,我竟然会忘记了。而我,真的被学妹们一语命中,是个故意闹些绯闻好死死纠缠着人家的不要脸的傻瓜。

“文云斗……”若心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看看他,转头满是戒备地看着我。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离我们家冰冰远一点,难道你害她倒霉还不够吗?”芙蓉听到说话声,钻出包厢,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给了文云斗一个耳光。

“芙蓉……”

一个丢人现眼的还不够,还要多加一个?我拖着她往包厢里走,芙蓉还在吱吱呀呀叫唤着,“你害她留校查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女朋友来这里做秀,你这种人渣怎么这么长命……”我使劲拖着她,仿佛拖一头硕大的恐龙,那句“带着女朋友来做秀”犹如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让我拖走她的心更坚决了。

“你别走,给我说清楚。”文云斗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我拒绝,他钢钳一般的手已经放开若心,抓住我的手臂。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校长已经答应老师,一个月以后取消处分了。你们,玩得愉快,不打扰了,拜拜。”我假装没事人的样子摆摆手,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我都跟你去解释了,怎么还会这样?”我盯着他的手,那只钢钳毫无放开的打算。

“你那叫什么解释?越描越黑。”七星讽刺的声音不知何时从我身后冒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文云斗扔下我,径直向七星走去。

七星醉了的身体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又出来一个让我担心的人,而且这个人还说出了让人担心的话,“以后,你要是再欺负我们‘七星粉丝团’的团长,我不会放过你。”七星,拜托你了,不要在这种地方上演这种烂戏。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在问你?”文云斗还是继续走向七星,身上散发着准备打架的恐怖气息。

“是,是我请七星来的。这里是娱乐场所,你能来,大家都能来。”我急忙跑到七星面前,护着他。

“你让开,让我跟这个家伙解决问题。”七星说着跑到我面前,对着文云斗的脸就是一拳,文云斗往右一闪,轻轻避过,七星又伸出了下一只拳头。

我哀求的目光望向文云斗,文云斗吸了口气,阻止住七星的攻势,拉起若心就走。

“喂,你还没有跪下来跟冰冰道歉,跟那个女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示威吗?”

芙蓉不知何时又从我背后的包厢里钻了出来。事情,一定要搞成这样吗?难道,我还不够凄惨吗?

“我们,唱歌?唱歌好不好?”我发出空洞的笑声,死拖活拽地把两人拉回包厢。

等我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精疲力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墙上,文云斗的海报对着我微笑。自从他上次接受我的采访后,我就在满墙的七星海报中找了个空隙,把他的海报贴上。今天看起来,那微笑仿佛成了嘲笑。我爬上chuang,把那张海报扯下来,丢到垃圾桶里。就让这个人,随着我的丑闻一起,被处分彻底埋葬吧。

时间以超光速飞逝,我把头埋在书堆里,很久不曾抬起来。伴随我的,除了爸爸的期待,还有那个处分。每当作对一道题,那份耻辱就离我远了小小一毫米的距离。我废寝忘食洗刷心里那个烙印。那个只会追星打架的“七星粉丝团”团长,已经被历史遗忘,剩下的,只有一个想忘记一切的乖学生。第一次月考,我拿了一张奖状,那是毕生第一次,我欣慰地笑。可是,当意识到拿奖状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它贴在那个唱《英才留级生》的人的嘴上时,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个人,以及和他在一起发生的一切,已经成了我心里打不开的一个结。而他就这么轻易地消失不见了。

我推着车走到校门口,樱花已经落尽,只剩下茂密的绿叶的天堂。

“团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芙蓉呢?”七星受我们的影响,居然也开始穿起了时尚的白色耐克运动装,看他那别扭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很……好笑吗?”七星不安地左顾右盼自己很合身的衣服,和文云斗的身材相比,七星瘦削而欣长,高高的个头,却丝毫不逊于文云斗。

“哈哈,没什么,你别当回事,”我还是笑声不绝,“今天我值日,那些忘恩负义的丫头早跑光了。”

“下周六有个慈善义演,很多歌手都会去,我是给你们送票来了。”七星从兜里抽出一叠票,我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又笑。

“这么好?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们的演唱会门票就没有断过。那天刚好考完试,给这些丫头知道,又该疯了。”我接过票,感激的看着他。七星从来不肯说明他为什么义无返顾地冒着被狗仔队追踪的危险,风雨无阻地给我们送票。我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又逐一把他们排除掉了,只能说,我们是最幸运的歌迷吧?他是真的把我们当成朋友对待。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的宝马,不带回去不行。”我指指手里的自行车。

“哦……我的意思是,我骑车带你回去,今天没有开车过来。”

“你,还会骑车?”这个平时都穿着西装,戴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帅哥,骑在自行车上,看起来真是有够不伦不类呢,难怪他今天穿运动服。

“不要象看外星球的怪物一样看我,人当然都是先学会骑车,才学会开车的。”七星说着接过我手中的自行车,跨上车,对我招呼,“上来吧。”

我满怀新奇感地跳到七星车上,和煦的春风吹着我的头发,树叶在头顶上哗啦啦地响,感觉真是像做梦一样。

“往左,还是右?”我们来到一个红绿灯口。

“哦……往右,走到一家花店,再往右转,走到头就到了。那边只有一家花店,很好认的。”

“知道了,你喜欢什么花?”

“都很喜欢啊。”我想到每次经过花店时,那些收到花的女孩脸上幸福的笑容。花,不在乎哪一种,只在乎能够给人带来幸福感。

“这么敷衍的答案?”七星说着话,脚下却一点也不慢。

“不是的,每种花都很美啊,只要搭配得当,哪怕只是一大束满天星,用牛皮纸包起来,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我怎么可能敷衍七星,我的偶像?

七星已经来到花店旁边,买了两枝马蹄莲,递到我手中,付了钱,继续前行。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而且是七星送的。我举起花,深深吸了一口气,世界变得好芬芳。以前,可都是我费尽心机,让我们的团员们给七星送花。被接受的花束的多少,也是给她们打分的标准之一,因为和小甜甜她们比试的时候,这可以算一份功劳。

“我最喜欢的花是马蹄莲,因为你舍不得告诉我,所以只好送你我喜欢的花了。”七星说得有些遗憾。

“谢谢,你常给别人送花吗?”原来马蹄莲是七星喜欢的花。

“花能给人带来好心情,所以我常常买花送人。”

“嗯,认识你真是件幸运的事。”七星总是给人一种静静的喜悦,如果不是文云斗以及那个绯闻和处分把我的心情弄得一直很糟糕,我现在一定是看着七星俊朗的后背大流口水了。

“真的吗?那么,请我吃冰淇淋吧,好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就在这淡淡的喜悦的时候,我的手机不识相地丁零桄榔响了起来。七星回头看了我一眼,放慢了骑车的速度。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喂,那个什么团长,20分钟后,在你学校门口见。”说着就挂了。

“喂……”我对着电话大喊,回答我的只有嘟嘟声。这个人,把我当什么人了?随叫随到?我真该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就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骚扰,否则我报警”之类的话。为什么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般软塌塌的呢?

“你……有事吗?”七星敏感地把车停下,回头凝视着我的双眼。

“哦……是,有个丫头没带数学试卷,想拿我的去复印一下。对不起,不能跟你去吃冰淇淋了。”撒谎,撒谎,而且是对你的偶像,你真该死,沈薄冰!

“那么,改天再去吧。”七星那温柔的笑容,总让人觉得拒绝他是一件比拿刀子捅自己还难受的事。他把车子交到我手中,笑了笑,把手插进裤兜,默默地离开了,修长的身形在夕阳中留下一个孤寂的影子。

等他走远之后,我才踏上我的宝马,蹬着它往学校狂奔。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被文云斗一把拉住,他把我请下车,接着夺过我的车,呼啦啦蹬了起来,我只好跳上后座,由于车速太快,我差点掉到地上。我的嘴已经气得鼓了起来,为什么放弃和七星吃冰淇淋的幸福时光,来受这个家伙的折磨?

“你怎么不说话?”文云斗今天居然穿着西装,他的衬衣每次都很好看,这次是橙色,银灰色丝质的暗纹若隐若现。可能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出来,不过,他蹬着自行车却丝毫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因为他整个人不管在哪里都是既和谐又格格不入。体贴又蛮横,温柔又霸道,理智又疯狂,成熟又孩子气,没有一次会按规矩出牌。我已经了解这个人到这种程度了吗?

“要我说什么?”我的怒气还没消。

“说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的事,还有,怎么会和七星出现在那种场所?”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学习能力还不错。”他这句,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讽刺,说着很快骑到了七星刚刚载我的那个红绿灯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你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好骑过路口,所以没接电话。”我为什么非要跟这个人解释呢?

他不再说话,我们俩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经过刚才那家花店,文云斗看也不看就往花店老板抛弃在地上的一束半枯萎的花上轧了过去。期待这个家伙送花?我才不会那么傻。

“喂,你可不可以把我车筐里那两枝花递给我?别人送的,我想看一看。”七星,不,连七星送的花也实在比这个人好一万倍还要多。

“谁送的?”

“我的偶像。”

“你刚刚跟他在一起?”文云斗说着抽出花,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超准!我连跳下车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喂,你怎么这样?”我忿忿地跳下车,冲向那个垃圾桶,花已经淹没在一堆臭腐的烂菜叶中。

文云斗还是骑着我的车,看都不看我一眼。

“喂,张文云斗,你把车还给我,把车还给我,你听到没有?”我在他身后大声叫着,难道我还没习惯吗?碰到他是一定会倒霉的,这次是损失了第一次收到的花,外带一辆宝马。

“你快点追上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可是不会减速的。”文云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恨恨地跺了跺脚,往我的宝马消失的方向以百米速度追了过去。

我跟在文云斗身后,走进一家位于僻静角落,几乎无人光顾,但却布置得异常有情调的西式快餐厅,我抚mo着粗糙的墙壁,摸索着雕花铁栏杆,踏着柔韧的木地板,沉醉在一盏盏壁灯映照下若隐若现的仿古油画,一个哭泣女孩的画像印入我的眼帘,几乎是我的翻版。我看着那张长得像我的油画,渐渐痴了……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上来。”文云斗这个不解风情的俗人已经在二楼上大喊。

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仿佛置身16世纪的法国宫廷,文云斗拿着一杯红酒轻啜、微笑着,“这里的酒虽然不是很名贵,不过味道不错,要不要尝一尝?”他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立即为我拿过一只杯子,倒了浅浅一层红酒在里面。此情此景,除了拿起杯子轻轻品尝,其他的事,我实在已经身不由己。他,为什么要为我而营造这么浪漫的氛围呢?是要告诉我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下面一句话,很快就把我拉回了现实,属于张文云斗所特有的现实: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补课。”

*……¥#%—*%……—%(此时,惟有乱码才能表达我蹦极般一落千丈的心情)

“补课?”我看看自己,不怒反笑,“呵呵,好像确实是,补课这种字眼比较适合我的身份,还有这身抹布校服。”如果我手边有桶大粪,我一定毫不犹豫拿起勺亲自喂到张文云斗嘴里。

“说得没错,虽然帮你这种(15)班的学生补课,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不过,看在这里有酒喝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我的脑袋不禁沉浸到幻想的画面:

穿着一身美丽服装的公主薄冰,脖子上吊着一根绳子,椅子上放着一个陀螺,脑门上扎着“我要补课”的白布条。

而一旁护卫公主的士兵文云斗却扛着一把带刺刀的枪。

公主看书累得在桌子上闭了眼睛,绳子、陀螺和刺刀便三面夹击。

天啊,这哪里是补课,根本就是监禁受刑。

幻想结束。

“再给你一分钟考虑,补不补随便你。”文云斗已经从旁边的古董书架取下一本杂志,自顾自翻了起来。

“补……当然补,……白送的老师,为什么不要?不过,我有三个条件。”这样子,他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差生的逻辑果然与众不同,说来听听?”这家伙的好奇心完全被我勾出来了。

“第一,不可以骂人,尤其是带侮辱性的言辞,否则补课取消,第二,不可以回家太晚,否则爸爸担心,第三,……因为我是学生,所以问问题你不可以不回答。”

“这么麻烦?那不如现在取消好了。”文云斗果然不耐烦起来。

“这么没有诚意?我可是很有诚意的。”这家伙为什么莫名其妙提出要帮我补课,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哪能轻易放过你?

“好了,把书和上一次考试的试卷拿出来吧。你哪天高考?”嘿嘿,家伙上了贼船还不知道。

“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是6月的一天。我们今天就开始吗?”我还以为至少有一个轻松而浪漫的夜晚,看来果然是对牛弹琴。

“对你这种连考试日期都不知道的人,难道要等到考试的时候才开始?”

文云斗拿过我的试卷,才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又看看我,努力忍住笑,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个彻底。

“你笑什么笑?”虽然明知他是在笑我,却非要盘根问底,我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不关你的事。”文云斗开始一本正经板起脸来。

“条件三,我问问题你不可以不回答。”

“哦……是因为,”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只有两行不是红色的,就这样你还拿奖?”

“不要补了,你回去吧,车钥匙给我。”我气鼓鼓的,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得奖的事?

“要承认事实,知不知道?”这算鼓励,还是嘲笑?“我补过很多猪脑袋,事实证明,只要肯按我的方法做,猪脑袋也是可以答对题的。”

“条件一,不可以骂人,尤其是带侮辱性的言辞。”我举起一根手指,这家伙显然还没习惯我们的新规则。

“说你是猪确实不够贴切,不过,还有什么东西的脑袋比猪更笨?”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在哈哈大笑。

“被打成白痴的脑袋。”我说着就拿起书本往他头上招呼。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文云斗说他以后开车送我回家,这样九点半就可以到家了。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让这个人重新闯入我的世界吗?而且冒着再度绯闻开花的危险?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这样做呢?不是拉着若心的手,消失在我的世界以外了吗?可是,我那一直抑郁而不安稳的心,却因为这个人的重新到来,再次平安起来。

我打开手机,看到七星的短信:“我又给自己买了两枝马蹄莲,看着它们,我就想起你家花瓶里的那两枝,希望它们能带给你好心情。改天吃冰淇淋,就这样了,晚安。”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七星的照片,他在微笑,一如电话里的声音,还有满屋子的海报,一阵愧疚感排山倒海地压来。七星,我那么轻易地就让人把你的心意扔到了垃圾桶里,还对你撒了谎,你的粉丝团长,彻彻底底地背叛了你。为什么认识你要在那个混蛋之后呢?我真的没有答案。

“那天,在记者会上,为什么不告诉记者,你是我的歌迷呢?”“那是,我请记者提问的,因为,我想要帮你,帮我的粉丝团长。”“以后,你要是再欺负我‘七星粉丝团’的团长,我不会放过你。”

七星那些傻气却真挚的醉语不断在我耳边萦绕。每当我陷入慌乱而迷惘的情绪中时,他的话总是那么平和而温暖。而另一个人,却总是习惯把我的心弄得跌宕起伏,乱七八糟。

第二次月考结束,我终于向那个难缠的“张老师”请了一天假,和芙蓉她们一起去看七星的慈善义演。不用说,这种向社会献爱心的活动,是一定不会有文云斗的身影的。想到有一个晚上不用见他,我一方面觉得如释重负,另一方面,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心悬着始终下不来。

“这是……你给我……世纪末的考验……”

芙蓉她们跟着台上的七星一起唱着,边不时地把自己的身体摇得像荧光棒,东倒西歪。“冰冰,一起唱啊……”芙蓉偷空跟我说了一句,又紧跟着唱了起来,生怕错过一句。被她们的投入而感动,我也专注地看着台上风度翩翩的七星,唱了起来。无数的口哨声和“七星,我爱你”的尖叫声刺激着我的神经,原来他有那么多的粉丝。七星,真是人缘太好了。像他这样始终满怀善意的人,谁会不喜欢呢?除了他的死敌,我的至恨(其实我是想说爱吧?),张文云斗。

散会时,芙蓉等人前后左右抱着我的胳膊,要我打电话给七星,一起去吃宵夜。她们早已习惯利用我了。我打开手机,刚准备打电话,七星的短信及时发到,挽救了我那即将被喽罗们拍卖的自尊心。

“出了大门右转,我在这等你们,请你们吃宵夜七星”

“哇,好棒!七星永远都是那么体贴。”

“团长,我们先跑过去了,你慢慢走哦,我要坐七星旁边的位子。”

“不行,你上次已经坐过了,这次轮到我了。”

“不行,你没有我好看,总不能让七星等下吃宵夜的时候倒胃口吧?”

“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我就知道是这种答案,七星出现的时候,我这个团长向来只能充当隐形人的角色。

“啦里……里啦……恰恰恰……”七星有唱过这种土著歌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这几个丫头乱编的,死缠着人家跟她们唱?大排挡的桌子上摆满了龙虾壳、瓜子壳、毛豆皮,七星已经喝得半醉,跟丫头们咿咿呀呀唱着,估计自己都听不清唱的是什么。没办法,他酒量太浅,半瓶啤酒就倒了。

“七星,唱首新歌吧,啊?”那个第二次抢到七星身边座位的小鬼抖出这么一句话,赢得满场喝彩,一帮丫头集体鼓掌起哄,“对呀,唱吧,唱吧……”

“好,那我唱了……”七星好像突然清醒起来,唱起一首清亮幽婉的新歌:

“我来得太早,还是太迟,错过你选择,终身大事,时间不理解,我爱你的诚实,于是听从了,猜疑的证词……”

唱到这里,他再次醉倒,头一歪,斜靠在我肩上。

“冰冰,这首歌,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为你唱的?”芙蓉在旁边听得感动,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他哪里有来得早或者迟的问题?只有我们认识他早或者迟的问题。如果这首歌是为我唱的,我就是现在死了,也甘心了。”那个第二次小鬼竟然开始号啕大哭。

“团长,我们,去吃冰淇淋。”这家伙,醉成这样,还念念不忘我辜负他的那顿冰淇淋。

幸福的一天结束了,我又回到瘟神文云斗的身边。

我边写作业,边低声哼着七星的新歌。

“写作业就写作业,不要唱歌。”文云斗在我面前敲了敲杯子,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他的杂志。哼,杂志就有这么好看吗?

我干脆抬起头看着文云斗,都半个月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搞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补课,而且还每次都那么认真,从来不迟到早退。

“虽然我长得很帅,但是脸上没写答案,考完试再看吧。”杂志放了下来,文云斗盯着我的眼睛说。在他身边,我已经习惯听这种话。

“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我们,……严格说来,都不算认识……你为什么……要帮我补课啊?”

“还说不是喜欢我,那么关心我们是什么关系?”这家伙慢条斯理地说,又拿起了他的杂志当挡箭牌,看来,从他嘴里,我是别想知道答案了。

“非亲非故,你帮我那么大一个忙,以后还得想办法还,多辛苦啊!”

“朋友,朋友,好了吧?不用你还。你还不快点看书?”他突然拿开杂志,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天做不完这些题,你死定了。”

我飞速做着题,虽然不知道答案,不过,听到他说是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好失落。

“那,既然是朋友……”

“差生成绩不好的原因,除了脑袋笨,就是老分心,你还不快点做?嫌题目少是吗?”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吗?很笨,成绩很差,很罗嗦,很烦人,还很纠缠?

文云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自己写给若心的那首《感动》,我最讨厌的一首歌。

“喂,若心啊……哦,好,我马上就到。”文云斗合上电话,丢给我一个威慑的笑容,与其说是威慑,不如说是狰狞,“你,今天晚上完成这些才回去,我明天检查,要是错一道,罚两道,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了,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你第一次早退,是因为若心。

女朋友,注定要比朋友高一个优先级的。

我没有打算收拾自己的失望与惶惶,而是决定收拾书包,放自己一天假。

餐厅离家不是太远,出租车很快就把我带到地方。今天,爸爸有客人吗?我们家一向很少有客人光顾。我看到门口的皮鞋,禁不住好奇。

“冰冰,你回来了?”爸爸在电视机前的沙发喊,他旁边坐着一个男子,果然是有客人。

“我回来了。爸,有客人吗?”我脱了鞋,走向他们。

“您说的冰冰,原来就是团长大人?”

“七星?”坐在爸爸身旁的居然会是七星?

“什么团长大人?你们认识吗?”爸爸好奇地看着七星。

“哦,就是,……这个,还是保密好了。”七星总算让我松了口气。

“冰冰,我上次在街上不小心晕倒了,是七星送我回来的。”看来爸爸并没有把他跟很早以前看电视时,我的偶像联系起来。

“爸爸,您怎么会在路上晕倒?嗯?怎么不告诉我?”我担心地走到他身边,又是捂头,又是揉手。

“哦,小事,那天没什么胃口,所以没吃东西,爸爸老了,走不动路了,头晕难免的。”

“不过,叔叔,您最好还是到大医院定期做个检查,没事自己也安心。我爸爸的一个好朋友是这家医院的教授,您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和他联系。看病也就不用排队了。”七星说着递给爸爸一张名片,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才好。

“谢谢你啦!我会注意的。冰冰,你帮我把名片收起来吧。”爸爸说着把名片递到我手里。这,不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吧?我看了爸爸一眼,他的眼神正有此意。搞什么?他怎么会跟我的偶像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话?我默默走进房,把房门虚掩着。

“我这个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学习成绩太烂。”

“真对不起,我前天还请冰冰和她的朋友去看了一场演出,那天她们刚好考完试,希望您不要见怪。”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要紧。我只是想,是不是要给她请一个家教?”

“爸爸,你说这个干什么?丢死人了。”我毫不犹豫就从门里冲了出来,他说让我放名片,可没说让我一直呆在屋里。

“正好,我有个大学同学,长期做兼职家教,家长反映都还不错,他教过的孩子都考上大学了。冰冰的事,我跟他说一声吧。”

“就是不知道到这个时候教,还管不管用啊?”

“爸爸,不用了,我已经找到成绩很好的同学帮补课了。”

“什么同学?”爸爸这个死脑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这种事还要麻烦七星,真是太丢人了。

“同学?”七星也疑惑地看着我,我连忙对他使眼色。

“哦,……叔叔,家父晚上还有事等着我,我这就告辞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这么快就要走?不再坐一会?”

“不了,您记得有空上医院做个检查。”

“爸爸,我送送客人。”我连推带搡地把七星赶到门外,总算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的老师,是怎么回事?”七星一步一挪往小区门口走,后来干脆像小孩一样跳格子玩了起来。

“老师?……啊,你是说同学帮我补课的事?”我肚子里又开始打起草稿,“还不就是,学校的一帮一行动,老师给我找了一个同学帮补课。”团长第二次背叛她的偶像,说谎。

“真的?大家都忙着准备考试,会有时间帮你补课?”

“嗯,这么说来还真有些对不起人家。不过,好学生不用看书也考得很棒的吧?!比如七星你这样的。”我望着他甜甜一笑,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我啊?”七星仰头看了看星星,微微一笑,“我学得也很辛苦,大家都去运动的时候,只有我自己在教室读书,所以才会那么瘦,眼镜也戴得那么厚。”

“谢谢你。”他真是个很善良的人。

“谢我,为什么?”

“为了让我心里好过些,你不惜撒谎啊。”如果连这种安慰都听不出来,我也太迟钝了吧?“你的名字,为什么叫七星呢?难道是因为出生的那一天,正好可以看到大熊星座?”

“你是想问,为什么有人叫文云斗,我却偏偏叫七星吧?”

“这两个名字,有关系吗?”我无聊的脑袋又开始乱转起来,肥皂剧剧情通常都是这样编的,妈妈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自己养大,一个送给别人,为了让兄弟俩长大后能够相认,把一块玉一分为二,二十年后,两兄弟重逢,抱头痛哭,而且通常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结果势必有一个要退出……

“你在想什么?”七星看着我发愣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七星是我的艺名,我自己取的。不过,大家渐渐叫习惯了,连爸爸妈妈也这么叫了。”

“啊……哦……”我的脸,如果不是天上有星星无月亮,一定红得可怕。

“到了,我先走了,改天见。”不知不觉走到门口,七星对我挥挥手。

“七星……”我叫住他,七星回头,好奇的看着我,“呃,你最近好像很少开车?”

七星给我一个最爽朗的笑容,“因为,我想试试和你们一样的生活。”他打开出租车的门,钻了进去,我的那句“改天吃冰淇淋”终于没有说出口。

虽说文云斗由于演技太差,在步入影视圈后名声烂得一塌糊涂,他演起我的老师来倒是渐入佳境。“粉丝?学妹?同学?记者?”,想起他说的这句话,如今又多了“学生”和“朋友”两个身份,不由得好奇我们最后将以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结束?虽然身份那么多,我们却依然像陌生人一样,走不到彼此的世界里去。

文云斗,已经7次从帮我补课的地方早退,去赴若心的约会。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不是看杂志,就是打游戏机,要么看电视,或者呵斥我两句,要我赶紧做功课。拜他所赐,由于受不了那些难听话的刺激,我的成绩倒是与日俱进。

“哦,若心,我现在出来……你,今天的题错得很离谱,自己好好想想,知道吗?别不动脑子就问我。明天检查,这道容易的做不出来,就做再难一倍的。”

“知道了,张老师。”

每次都是这样的对话,我很怀念那些自由自在叫他死混蛋的日子,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张老师。我那柔嫩的心脏,一再地被这样的见面,被当作学生而忽略,再被毫无感觉地抛下而中伤,又结茧。秘密,我劝说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忍受这种讨厌的身份,只是为了知道他为我补课的秘密。知道以后,我们就可以彻底、彻底地从彼此的世界消失了。沈薄冰,已经彻底厌倦了和张文云斗天天在一起却形同陌路的日子!

七星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到学校找我们,然后一起出去吃宵夜,醉得东倒西歪。冰淇淋的事,也没有再提。一切,都随着春季的逝去,消失得无影无踪。炎热的夏天就快来了,那也意味着,我们这些(15)班学生死期的临近。

“准备得怎么样?补课有效果吗?”七星把两枝白玫瑰塞到我手里,他每次都会带花来,芙蓉她们也都有份,只是我的花每次都不同,而且只有两枝。这,对七星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人不喜欢孤单单地呆着,总要有朋友,花也是的。”这是他的回答。

“老师说我有进步,不过,我自己觉得还是差不多。”

“不愿意请家教,是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