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了个大早,将宿舍里的杂七杂八收拾了下,又满屋子乱蹿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东西才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下楼。
段云礼送我到校门口打车去火车站,想到一个多月也见不到他,不免有点舍不得。
“路上小心。”挥手告别前,段云礼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了他一眼,坐进车里,看着他帮我合上车门,车子渐渐远去,下车拥抱他的念头也越来越淡。
历经二十多个小时的折磨,我终于抵达了阔别小半年的家乡。在火车站出口迎接我的是高中时合得来的那几个同学,我根本没来得及回家,就直接被拖去聚餐吃火锅了。
整个火锅店里热火朝天,十多个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讲自己的学校,叽叽呱呱的,似要把这半年大学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全数抖出来。我没怎么说话,只是偶然搭上一两句。
没一会众人的话题便开始转到各自的大学同学身上,几乎每个人都对所处的交友圈不太满意。性格不合,爱出头,太自私自利,相处不来,觉得各自都是怀着目的,不似高中时代的纯粹。
我静静地听,听着众人诉苦,始终没有加入这场批斗会的打算。
我对人际关系以及现实功利不太上心,要说我缺点心眼也无不妥。
说句实在话,我喜欢高中同学,喜欢那时肆无忌惮的友情,喜欢那种自由自在的相处模式。可我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大学同学有什么不好,只是成长环境大不相同而造就了迥异的性格特点,我们没有任何资格立场去判别他人的不是。
席间的讨论愈演愈烈,我忽然就想到段云礼。
想到我们戏剧性的初识,想到学生会竞选时在他面前出糗,想到他向我讲述自己的家境状况,想到他说喜欢我,想到我说我们在一起,想到雪地里亲密的拥抱与热吻……
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我庆幸我们之间竟有这么多细枝末节,可以供我在回忆里满满地走一遭,却又为他不在自己身边而黯然神伤。
这个假期大半时间都花在聚会上了,除了春节那几天呆在家,收拾房间,打扫卫生。
临近春节的前两天,我趿着棉拖跟着老爸老妈上街购年货,密密麻麻的人,完全走不进去。
我守在车子旁,老妈将购回来的大袋小袋往我怀里一丢,撸起衣袖,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菜市场血拼。
吃完年夜饭,开始守岁。我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几个春晚的节目,有点犯困。
打着哈欠往房间里走去的时候,隔着玻璃窗看到老妈正在厨房里做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