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值夜的是英国来的传教士亨利,这是个沈儒秋也不熟悉的人,他到达香港之后没多久,亨利突然拎着皮箱到访,拿出梵蒂冈的信件告诉沈儒秋他需要在这教堂暂时修行。亨利是个安分守己又很虔诚的修道者,平日里话非常少,有一次公众活动,亨利的衣服里透出血迹被沈儒秋发现,他才知道这位神父一直试用救赎带。
那是一条带着锋利倒刺的牛皮绑腿带,因为轻便隐蔽方便携带所以很受一些虔诚教徒喜爱,平日里行动坐卧捆绑在自己的大腿上,让锋利的倒刺刺入大腿皮肉之内,用此种隐蔽的惩罚来证明自己的虔诚。
佛教里也有一些,比如燃指供佛,有异曲同工的意义。沈儒秋知道,像亨利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经受过梵蒂冈蹭蹭考验的忠诚教徒,这样想来昨日的事绝非偶然,看来梵蒂冈对他并不信任,这些年经历许多波折向梵蒂冈证明虔诚的作用十分有限。
他今日的待遇完全是因为梵蒂冈固执的坚持一定要找到长生不老的道理。
而他们要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作用在于他们要把这归类为上帝的奇迹。
沈儒秋保证过终有一日会辅助一位教皇成功完成长生的见证,到时候全球信徒都将振奋,而主的恩德一定会变成真理中的真理,所以梵蒂冈不惜一切代价在帮助他纵容他。
这种纵容,看来也是很有余地。
亨利是梵蒂冈的眼线么?当然也会觉得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不过如果撞见的人是亨利,他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昨晚的值夜人找到了?”宋香总觉得今早太过平静了一些,依仗着沈儒秋的个性找到了人是不会留活口的,可现在什么都没发生,见沈儒秋表情静默的很,宋香半开玩笑问:“怎么,有什么波折么?”
“是亨利。”
“就是那个从梵蒂冈来的?”
“对,就是他。”
“这可是很麻烦,你一定正在烦恼吧?”宋香似笑非笑,倒是想看看沈儒秋怎么应付。
“也不知道亨利喜欢什么。”沈儒秋有意无意的搅动了下面前的咖啡,“他喜欢金钱珠宝都好说,不过据说他是很虔诚的,这么虔诚的人大约不会愿意跟别人精诚团结。”沈儒秋有意无意问宋香:“你猜他会不会喜欢女人?”
沈儒秋看了宋香一眼。
宋香沉默的看了沈儒秋片刻。
这日亨利在洗澡,宋香取了亨利的衣服端着朝着亨利的房间走去,宋香拥有所有房间的钥匙,进入时,亨利坐在大澡盆里,有点惊恐的缩着身子,“宋神父。”
“亨利,我把你的衣服送来了。”
“谢谢你。”
亨利神色慌张的不正常,宋香故意问:“你怎么抖的这么厉害,生病么?”
亨利的澡盆里有一点血痕,宋香余光看到他的大腿正在流血。
“你继续洗吧,我不打扰你。”宋香微笑着出来,重新关上门,亨利一言不发,也不用正眼去看宋香。
沈儒秋就立在远处的廊口。
宋香知道沈儒秋是在等自己。
“怎么样了?”
“见到我有些不自然,应该是看到了。”
“我就说了,像他这样虔诚的人总有很大的弱点的,太复杂了不可能虔诚,虔诚的大多比较心思简单,他藏不住对你的意外之感就说明昨晚开门的就是他。”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送衣服给亨利?”沈儒秋笑笑,整理了下宋香的衣口,
“不是你说的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女人?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宋香表情浅淡,“以后能不指使我的时候,还是尽量克制一些吧。”说完,宋香把沈儒秋的衣服也放在他手里,悻然走了:“结果你看到了,我去实验室。”
沈儒秋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个天鹅绒的盒子:“这里的东西蛮适合你那件礼服的。”
宋香有些意外,接过了盒子打开看,一颗祖母绿戒指。
宋香凝视了一阵子,盖上盖子揣在口袋里,也没道谢,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对才应该,仍旧说:“我先走了。”沈儒秋补充一句:“亨利的伤口应该化脓了,回来的时候去趟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