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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李杜赛诗会

第三十五章李杜赛诗会

杜甫稳重心细,坐在月圆身旁,不时递上手帕,供月圆拭泪。二人一路倾心相谈,业已互有好感。因此,月圆也不拒绝手帕,最后索性把头靠在杜甫肩上,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

李白见娘亲坟冢多年无人照管,如今塌陷下去,坟上荆棘杂蕤,偶尔夹杂着几朵野花,观来甚是凄败凋零。坟前一块树木墓碑,也已发朽腐烂了,碑上“陈文娟之墓”几个残缺大字尚在,让人依稀可辨墓主身份。李白看在眼里,不觉一阵心酸,但李白生性好强,又加之杜甫在旁,故而强自忍住,不让眼泪掉下。

一阵伤心之后,李白动手拔去蔓藤野草,随即在母亲墓旁挖个大坑。此时月圆已经醒来,李白拉着妹妹手臂,安慰道:“妹妹,亲人泉下有知,也不忍心看见我们如此伤悲,一起把爹葬了吧。以后,我们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遇事坚强冷静,知道吗。”

月圆眼睛已微微肿起,听了哥哥的话,点了点头。

李客遗体有冰水包裹,虽正值仲夏,也完整如初。李白暗暗赞叹杜甫心细如发,遂感激地看了杜甫一眼,三人很快葬了李客。李白用长剑削了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除枝去皮,一阵忙碌后,大树便成了墓碑,上书“李客、陈文娟夫妻之墓”,落款为“孩儿李白、月圆敬立”,之后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三人忙完之后,杜甫道:“李兄,今后有何打算?”

李白道:“父母故居近在咫尺,在下想去看看。”李白略一停顿,又道:“杜兄一路照顾小妹,在下感激不尽,如若不弃,不如同去碎叶,把酒畅饮如何?”

杜甫偷眼瞅了一下月圆,见月圆也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杜甫心头一喜,道:“再好不过,如此先谢李兄了。”

三人谈笑风生,不一会儿便赶到碎叶城。碎叶毕竟地处西域,交通不畅,狂沙肆虐,因此土地贫瘠,人丁稀少,其繁华富庶根本不能和中原古城相提并论。

李白按图索骥,很快便把范围缩小到碎叶城东。但城东山麓如今也有几百户人家,到底哪里是父母生前所居呢?李白正自焦急,抬头见路旁一位老叟胡须花白,正在牧羊。李白快走几步,来到老叟跟前,毕恭毕敬地道:“老人家,请问您老是否听说过李客这个名字?”

老叟把李白三人上下打量,道:“十多年前,这里是有一个叫李客的庄稼汉,但不知怎地,一夜之间便没了踪迹,你们是?”

李白心下暗喜,道:“李客便是家父,晚生不知家父当时居住何处,老人家能否告知一二?”

老叟站起身来,道:“你就是当年叫作李白的小娃娃?日子真快,转眼都十六年啦!”

李白道:“晚生正是李白。”李白隐约忆起小时候的事情,不觉心头一酸。

老叟向北一指,道:“回来就好,乡亲们想着你们呢。从这一直向北,路旁第二家便是你爹娘所居之处,可惜多年无人修缮,如今……唉,李家少爷,你们过去看看吧。”

李白告别老叟,和杜甫、月圆一齐向北奔来。按老叟所指方位,很快便找到李客夫妇当年所居之处,只见房屋业已东倒西歪,断壁残垣处已长出几棵手臂般粗细的小树,桌椅茶几也是七零八碎,锅碗瓢勺踪影全无,可能是邻居见李客夫妇迟迟不归,拿去用了。

月圆想象自己小时候曾在此玩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只是这般破旧景象,甚是大煞风景。

李白也同妹妹一个心思,抬头对月圆道:“不如我们花上一天时间,把房屋里外修葺一番,如何?不管怎样说,这里也是咱们曾居之所。”

月圆拍手叫好,说干就干,三人砍树缮草,修桌装椅,再买来水壶茶杯、锅碗瓢勺等一切应具之物。半天工夫,三间小屋已焕然一新,虽然设备简陋,但也勉强可以住人了。月圆嬉笑洋洋,一会儿拉拉哥哥手臂,一会儿又朝杜甫莞尔一笑,宛如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左右邻居听说李客一双儿女到来,均都殷勤备至,你送大米,他献豆角……等李白应酬完毕,天已完全黑下来。月儿像害羞的大姑娘,在云里钻来钻去,一切都恢复了幽静和谐。李白喜欢这静谧的月夜,只是觉得少了什么,突然,李白一拍大腿,出口而出:“美酒!”忙告别杜甫、月圆,直奔镇上。

碎叶人本稀疏,李白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酒铺。店小二见了李白,道:“大爷要多少斤酒?”

李白反问道:“这里总共有多少斤酒?”

店小二听李白如此口气,甚觉诧异,道:“还有八十来斤,大爷想要几斤?”

李白道:“就八十多斤,我还能要多少?当然全要!”李白不容店小二发愣,已掏出几锭银元扔在桌子上,接着双手用力,身子一挫,便把酒缸扛在肩上,转身如飞而去。店小二醒悟过来,喊道:“大爷,你多给银子了,小的……”

一炷香工夫,李白便已奔回家中。杜甫见李白扛个酒缸回来,不觉问道:“李兄真乃慷慨豁达之人,如此大缸,你我兄弟怎能尽饮?”

李白嘿嘿一笑,道:“舍此大缸,不能尽兴。来,杜兄,坐,不醉不休。”

月圆很快炒了几道小菜。三人围桌而坐,李白率先斟了三大碗,每人一碗。月圆温柔善良,又兼杜甫在此,无论如何也不肯饮。后经李白、杜甫一味相劝,先勉强饮了一碗,顷刻两颊转为绯红,犹如两片桃花嵌在娇嫩的小脸蛋上,煞是婀娜多姿,楚楚动人。杜甫看在眼里,美在心里。李白愤世嫉俗,大大落落,月圆虽是自己妹妹,但也无甚呵护,不时插科打诨,放声高歌,完全陶醉在美酒的情调里。

月圆平时滴酒不沾,如今饮了一大碗,不但脸上飞红,全身也是燥热不安。幸好李白、杜甫二人全神贯注饮酒谈欢,没甚留意。月圆不时起身添油加菜,倒酒抹台,正好可以掩饰全身的骚动闷热。

李白、杜甫已各饮了五大碗,杜甫人本稳重典雅,平时殊少饮酒,如今太过畅意,又有李白劝杯,不知不觉便干了五碗,人也有了醉意。李白从小便嗜酒如命,又加之内力太过深厚,故而虽然饮了五大碗,却仍然意气风发,毫无醉意。

两人又各饮了一碗。李白这些天来劫难连连,频丧亲人,伤心费神,从未如此尽兴,不禁感慨良多,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冲刷着每一个细胞,仰首对杜甫道:“杜兄,咱们不如来个比赛,输了便饮三碗,赢了可以不饮,如何?”

杜甫虽然温存正统,但毕竟年轻气盛,道:“李兄打算如何比赛?”

李白见杜甫应允,若有所思,道:“这里山川秀丽,风景旖旎,湖波潋滟,皓月高悬,你我兄弟不如学学古人,如谢灵运、陶渊明之辈,也来附庸风雅一番,吟诗作赋如何?”

杜甫祖上世代为官,曾祖杜依艺曾任监察御史,巩县县令。祖父杜审言曾任膳部员外郎,修文馆直学士。父亲杜闲也曾任过衮州司马,后迁奏天令。因此,杜甫可谓官宦世家,从小便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吟诗作赋当然不在话下。杜甫十六岁时攀游泰山,便作出千古佳章《望岳》:“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只不过杜甫不喜宣泄夸赞,佳作殊少面世,故而虽然年逾十八,名头却不甚响。如今李白提议吟诗作赋,正中杜甫下怀,心想这下可以大展神威,让李白、月圆更加刮目相看了。想到这里,杜甫慨然道:“既然李兄有如此雅兴,在下只好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