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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马嵬坡

第九十三章马嵬坡

刚送走陈玄礼,李亨便又派人去请高力士。很快,高力士来到李亨营帐。

李亨出门迎接,满脸堆笑道:“深夜劳烦阿翁大驾,实在不该,哈哈,阿翁快些里边请,外边凉。”

高力士赶忙还礼,道:“太子何出此言?能为太子分忧是老奴的荣幸。”

李亨亲自奉茶,然后屏退左右,单刀直入,道:“阿翁非同凡人,故而我就不旁敲侧击了。杨国忠专权误国,差点断送了大唐江山。我已和陈玄礼将军约好,准备今夜三更铲除杨国忠兄妹,以望父皇能重整旗鼓,领导万民,收复失地,再造开元盛世。阿翁,你看此举是否可行?”

高力士表面上虽然镇静,内心不禁吃惊,感叹太子李亨韬光隐晦几十年,如今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不过高力士久经尘世,一心为大唐着想,为唐玄宗李隆基着想。这时略一沉思,便点头道:“太子此举甚好,但愿能早日收复失地,让皇上稳坐京师,安享晚年。不过……不过希望士兵哗变能有个度,千万不能惊吓到皇上。”

李亨见高力士赞同,喜形于色,道:“那是自然,这点我已再三警告过陈玄礼。阿翁,我知道您老人家武功出神入化,杨国忠身边有‘雪山二仙’,阿翁是否能亲自出手制服他们?”

高力士缓缓道:“难得太子如此看得起老奴,放心吧,‘雪山二仙’交给老奴就是了。如果没别的事,老奴先行告退了。”高力士说完,拂尘一挥,慢慢地远去了。

李亨看着高力士远去的背景,心中既佩服又愤恨,佩服他眼光如此尖锐,什么事似乎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愤恨他自持武功高强,除了父皇,什么人都不屑一顾。

后来,李亨即位,是为唐肃宗,一道圣旨把高力士发配边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入夜三更,陈玄礼带领几千禁卫军,把杨国忠营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凭杨国忠有天大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杨国忠正在鸳鸯戏水,听见喧哗之声,心下奇怪,忙推开怀中小妾,穿衣下床,手提长剑,尚未出门,便被陈玄礼带领两名大将挡住去路。杨国忠张口呵斥:“你们夜闯宰相营帐,居心何在?看本大人……”

陈玄礼不等杨国忠说完,当胸就是一剑。杨国忠暗叫糟糕,赶忙身子后仰,长剑上挑,拨开陈玄礼长剑。两名大将也不说话,提起长剑,齐朝杨国忠身上招呼。

杨国忠虽然伸手不错,但对方人多势众,鏖战下去必定吃亏,性命攸关,得想办法逃出去才是。

这么一想,杨国忠连忙急攻数招,乘陈玄礼等人手忙脚乱之时,腾身跃出窗外。哪知窗外士兵黑压压的一片,岂容杨国忠脱身?

杨国忠心中暗道:“我命休矣,早知如此,不随大部队走便是了,如今……唉,日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话说士兵早就对杨国忠恨之入骨,如今有机会下手,便争先恐后地冲进杨国忠营帐,见人就杀,见宝物就抢。可怜杨国忠手下几十个侍卫妻妾,很快便被剁成几截,血肉模糊了。

孙红也被士兵乱箭射死。“雪山二仙”见母亲被杀,顿时激起猿性血气,两人展开轻功,在人群中自由穿梭,所到之处,只听惨叫连连,悲不胜闻。

突然,一条人影脚踩士兵肩头,瞬间便飞至“雪山二仙”面前,大家可能已经猜出,来者正是“妙手神拿”高力士。高力士也不发话,顷刻便向“雪山二仙”拍出两掌。

“雪山二仙”正杀得兴起,突被一股大力鼓动,各自后退几步,随即没命般地向高力士围攻。

高力士见“雪山二仙”行动怪异,不同常人,故而也不敢大意,随即施展一十七路擒拿手,和“雪山二仙”周旋起来。高力士成名已久,内功深不可测,一十七路擒拿手更是出神入化,“雪山二仙”虽然灵巧,却哪里是高力士的对手!

很快,“雪山二仙”背上被高力士各印了一掌,顿时行动迟缓,功力大打折扣。

高力士立时收手,道:“你们助纣为虐,原是该死。但老夫年事已高,不想杀人,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吧。这个世界似乎不太符合你们!快些走,老夫随时会改变主意。”

“雪山二仙”血液里绵藏着猿性的执拗,又加之母亲惨死,此刻哪肯逃避?二人也不答话,又复向高力士攻来。

高力士轻轻摇头,等“雪山二仙”来到近前,突然两手齐出,擒住“雪山二仙”手腕,随即变掌,拍向“雪山二仙”头颅。“雪山二仙”各自一声惨叫,身子倒飞出去,正好落在几名士兵面前。士兵手起刀落,瞬间把“雪山二仙”砍成肉酱。

于此同时,杨国忠也累得够呛,行动异常迟缓。陈玄礼等人不给杨国忠喘息的机会,一拨一拨轮番上阵。照此下去,杨国忠不被乱箭射死,也会被累死。这时,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冷箭,从后面直达杨国忠心窝,杨国忠猛地转身,遥望冷箭来源,骂道:“李亨,你好卑鄙!我就知道是你策划了这场兵变,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我……”杨国忠话未骂完,就倒了下去。众士兵痛恨杨国忠平时做福作威,颐指气使,现在有了机会,谁肯放过?故而众人争先恐后,很快把杨国忠剁成数截。

众士兵杀死杨国忠后,一齐来到破庙前,齐声吆喝,让唐玄宗下诏杀了杨贵妃。

唐玄宗听见外面噪杂,忙唤人叫来高力士,道:“朕让你时刻陪伴身边,你刚才去哪里啦?快些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力士很快回来,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道:“禁卫军已经杀死杨国忠,此番围在外面,声言要皇上下诏杀死杨贵妃。”

杨玉环一听哥哥被杀,顿时花容惨淡,晕了过去。

唐玄宗也吓得面如土色,哆嗦着道:“陈玄礼何在?他们要造反不成?杀了杨国忠也就算了,杨贵妃久居深宫,何罪之有?不行,绝对不行,除非他们先杀了朕。”

高力士一心忠于唐玄宗,此时见他这般孱弱,不觉心疼,忙出来找陈玄礼商量,道:“杨贵妃是皇上的全部,没了杨贵妃,皇上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依老夫看,不如以后再说吧,快让士兵散去。”

陈玄礼左右为难,思索再三,道:“末将是忠于皇上,仰慕高公公的,既然高公公这么说,末将就试着让士兵散去吧。”

众人都杀出了血性,此时任凭陈玄礼如何阻止,众人都是不听,且喊声越来越高,几乎要冲进破庙,群殴杨贵妃。陈玄礼无可奈何地看着高力士。

高力士见群情激愤,遂长叹一声,也徒有奈何,心想杨贵妃难逃一劫了。

唐玄宗见高力士垂头丧气地回来,不觉老泪纵横,呜咽道:“杀死杨贵妃,朕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造孽,真是造孽呀!朕……呜呜……”

高力士安慰道:“皇上,以后收复失地,重振大唐江山,还愁没有诚心如意的佳丽吗?”

唐玄宗道:“世上纵有千百美女,可朕只钟爱杨贵妃一人,这……”

外面喧哗声越来越大,高力士也急了,道:“众怒难犯,士兵要冲进来了。皇上如若不立即赐死杨贵妃,等士兵冲进来,恐怕无法保全贵妃尸首了。皇上,为了大唐江山,为了社稷苍生,您就下旨吧。”高力士说到后来,也不禁挤出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