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把那个风镜卖给我吧!”
乌索普大声说道。
他突然低下头恳求道。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真难缠……”
凯洛用厌烦的眼光看着乌索普。
“求你了!我以后要向‘伟大航道’进发!无论如何我都需要那个风镜!卖给我吧!”
只有这点——他绝不会放弃那个风镜。否则就不会发生改变。乌索普为了改变自己,为了改变软弱的自己,才鼓起勇气出海的。
“你说要去‘伟大航道’……”
达迪的表情立刻变得可怕起来。
“是的。”
乌索普仰起脸,面对达迪的压力,感到胆怯了。
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你有资格提‘伟大航道’吗?”
达迪好像面对弱者一样,怜悯地笑了。
“现在——是没有!但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我要成为‘伟大航道’上的勇士!甚至不惜我的荣誉!”
“荣誉’这个词远比你想象的沉重。荣誉有时会给最爱的人带来悲伤。即使如此……”
“我愿为荣誉而献身!”
乌索普咬牙说道,就好像这一点是他自己为了被路飞他们认同而绝对要坚持的部分。那是最后的底线。
“小子,你叫……”
“乌索普!”
“哦?难道说你的父亲是红发海贼团的耶稣布?”
“啊?!你认识我父亲?”
乌索普吃了一惊。他长得跟父亲很像。以前路飞也是这样说的——与耶稣布很熟悉的人一看到乌索普,马上就会想到或许他是耶稣布的儿子吧。达迪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再给你一次机会!”
达迪并未理睬乌索普满脸的疑问,把枪递给了他。
“啊?”
“那边的屋顶上有个风标。”
乌索普顺着达迪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见到屋顶上有个风标。
“嗯,看见了,”
“你要是从这里打中那个风标,我就把风镜让给你。”
达迪道。知道了自己父亲是谁的达迪的话令乌索普感到更加困惑。
“到此为止吧。”
鼻子高挺的耶稣布把枪对准了倒下的海军军官。
“哼!”
手枪落地的年轻海军少尉对海贼充满了憎恨、他对枪的比试是绝对有自信的——但他却输给了眼前的这个叫耶稣布的男人。这对海军总部军官精英中精英的他来说,简直是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
从围在周围的海贼们口中不时地传来“杀了他”、“把他扔进海里”……嘈杂的奚落声四起。等待输给了海贼的海军的是——残酷的死亡。正因为海军们就是这样被灌输的,所以即使他失去了战友,仍然孤军奋战,没有投降。然而,他输了。
“你有家人吗?”
用枪指着海军军官的耶稣布问道。
海军少尉没有回答。耶稣布一把扯下了挂在对方脖子上的项链坠子,打开了盖子。
“你女儿?正是可爱的时候。”
“还给我!”
海军少尉伸出了血迹斑斑的手。
“既然你这么深爱你的家人,为什么要加入见鬼的海军呢?”
耶稣布说道。
“没必要告诉你。”
“为了实现‘绝对正义’什么的?可你拿着这样的东西……对于不容许任何软弱的海军总部的军官来说,太儿女私情了吧!”
“自己是海贼,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当然有资格了——啊———哈哈!”
耶稣布笑道。同伙的海贼们也跟着哈哈地大笑起来。
“你……一个海贼,欺侮弱小的家人的海贼,懂得什么是家人吗?!”
海军少尉扯着嗓子喊道。
“懂啊!”
“你懂个屁!”
“因为我也有家人。我有一个儿子。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是一个以海为生的海贼。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了——但我片刻也没忘记过他。分别是悲伤的,但少尉,我还是出海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海贼旗在呼唤我啊!”
耶稣布举起枪,冲天而发。海贼们齐声喝彩。
“无聊!”
“不是无聊!这正是你输给我的理由。因为你有家小,所以输了。”
“与家小没关系。”
“不对。你有女儿。你必须养活她,你不能死。现在,你只是为海军而战,不是为家人而战。所以在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你胆怯了……”
“胡说!”
“我扔下家人,一个人出来了。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向往探险,离家出走的不可救药的父亲。但就是这个我,老婆和孩子还说爱我。就是我,他们还说爱我。所以我能向‘伟大航道’进发。在家人的保佑下,我成了一个勇敢的海上战士。对于要横跨‘伟大航道’的男人来说,拖家带口实在是太沉重了。大海就是这样的,自负、骄傲——”
“你不留恋家的安定而选择了荣誉?”
“‘荣誉’这个词远比你想象的沉重。荣誉有时会给最爱的人带来悲伤。”
“哦。”
“即使如此,我愿为荣誉而献身!我是个很笨的父亲,光靠语言无法把男人的生活态度传授给儿子。”
耶稣布转过身去。
“杀了我吧!”
“我放了你。海贼跟海军不一样,如何处置手下败将,完全自由!”
“嗯?”
“那么,马斯特森少尉,向你的女儿问好!”
因伤口疼得皱眉,闪着碧蓝色眼睛的海军少尉终于领教了彻底的失败。
“你从这里打中那个风标的话,就把风镜让给你。”
长着碧蓝色眼睛的达迪·马斯特森说道。
接过枪的乌索普看了看风标——不近——要想开枪打中,即使是乌索普这样的身手,这个距离也很微妙。
“如果打不中,你就忘记什么‘伟大航道’,给我回家去!”
“什么?”
“这是比试!如果没有风险,还能算比试吗?”
达迪一脸严肃地说道。
乌索普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做好了发枪的姿势——他接受了比试。
风标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地摆动。大概是风的缘故吧,转向——边的风标时不时地倾斜着。
“一定中……”
乌索普对自己默念。
砰——
尖厉的枪声在胡同里回响。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在射击的瞬间,开始吵嚷起来。即便如此,乌索普仍然保持住了原来的姿势。
“怎么回事?煞有介事的样子,结果还没中?”
凯洛嘲弄道。
“凯洛——风镜给我!”
“嗯?”
“你把风镜让给他!”
达迪的话令凯洛感到很意外。
“爸爸,为——为什么啊?刚才不是打偏了嘛!”
凯洛的异议不是没有道理。风标仍然还在风中微微地摆动,完全没行被打中的迹象。
“他把风标的当中的珠子打掉了。”
达迪很肯定地说道,
凯洛仔细地望了望风标。难道是真的?爸爸的意思是——乌索普的子弹从风标凸出来的圆眼睛处穿了过去。
“怎么会?真的!”
“爸爸骗过你吗?女儿,这是比试啊。既然打中了,你把那个风镜让给哥哥吧!”
达迪给女儿讲道理。
实际上——怎么样呢?乌索普的子弹是否真的打穿了风标的眼珠——一时无法弄清:但既然达迪那样说了,乌索普就赢了。
凯洛磨蹭了好一会儿后,才极不情愿地把风镜扔给了乌索普。
达迪满意地抚摸了一下凯洛的头,然后转身离去。
“啊,等一下!你认识我爸爸吧?我爸爸,耶稣布在哪里啊?”
接过风镜的乌索普大声问道。
“你爸爸去哪里了?”
达迪反问乌索普。
“大海。”
“那你爸爸应该在大海中,在自负骄傲的大海中的某个地方吧。”
带小孩的达迪扔下了这句话后,拉着凯洛消失在胡同里。
乌索普并不知道耶稣布与达迪之间的因缘,但他感觉到了——达迪选择了与自己和父亲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他选择了为保护家人而生存的道路。正因为他为保护家人而战,所以他强大。
教给达迪这种生存方式的——不是别人,正是选择了与之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的耶稣布。生存方式不只是一个,强的表现形式也不只是一种。
“吵死了!砰砰的……”
“喂,说你呢!购物筐里的东西,还买吗?”
“嗯?啊——”
乌索普愣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正在购物途中这件事。结果,风镜的钱倒是由那个孩子给付了。他把剩余货品的钱递给了老板娘。
“有香烟呀生鸡蛋什么的吗?”
“这些东西,你去超市买啊!”
老板娘返回到柜台里面,继续喝她的茶,吃她的饼干,看她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