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凝动修寒夏之入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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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很快,警笛声由远到近慢慢传了过来,听到警车的声音,梁依依他们迅速逃离了现场,而左喻偷偷躲在暗处看着警察将乔蒂的尸体用担架抬走,接着封错现场。

等到警车也呼啸而走时,左喻走了出来,静静地站在悬崖边,看着梁依依刚才逃跑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

梁依依,我绝不放过你。

等乔蒂爸妈从美国回来处理了女儿的后事,已经是五天后了。

此时左凝正静静坐在床上翻看乔蒂以前的照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五天前,上午她见过金御正之后,下午便在家安安静静的看书,突然警局的人打电话来,说在郊区的荒山野岭发现了一具女尸,让她过去确认身份。当她带着左喻过去看到乔蒂了无生气的脸时,顿时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旋转,而身边的左喻,也是含泪死死咬着唇。

“砰砰。”敲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左喻就推门而进,走到左凝床边。

“左凝,”左喻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左喻,”左凝也红着眼睛盯着左喻。

左喻心里咯噔一下,每次她都称呼自己为“殿下”,而当她这样直呼自己名字的时候,左喻知道,自己要为左凝接下来说的话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是不是,”左凝问得直接,“知道些什么?”

从来都知道左喻不是一般人。左凝心里不是没有疑问过,当年为什么自己跳下悬崖没有死,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胎死腹中的妹妹突然活了过来。为什么从此之后就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为什么曾经在暗影身上看见过自己送给左喻的坠子?为什么五天前在警局她们一起看见乔蒂的尸体时,左喻眼中比悲伤更多的是仇恨?

不是不想去理清楚,而是不敢。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最起码看到小小的她还有家破人亡之后活下去的希望,爱着她宠着她是天经地义,即使被蒙在鼓里好像任人摆布的滋味不好受,她愿意装傻。可是现在,乔蒂,她最重要的朋友,突然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比即将死掉的她还早一步,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接受?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听到左凝的问题,左喻愣了愣,没有说话。

“还是说……”左凝见左喻沉默无言,便接着自己的猜测,“我应该叫你,暗影。”

“……”听到左凝最后说出口的两个字,左喻脚下一软,跪倒在左凝床边,满脸的错愕与惊慌,眼中的泪水也慢慢堆积。“姐,姐姐……”

“还有五天,我会在我生日那天死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左凝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眼泪流下来,但她还是努力保持平稳冷静的声线,“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除了香港那套别墅……本来是要给乔蒂的,现在,留给乔蒂的爸爸妈妈吧。如果,在我死之前你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就让我带着所有遗憾,就这样离开吧。”

“姐……”你不会死。左喻将后半句坚定地说在心里。

“你会帮乔蒂报仇吧,哪怕用你自己的方式?”左凝又问道。“会的。”

“好,出去吧,我累了。”左凝闭上眼睛,一幅疲累的样子。

左喻紧紧抿着唇,慢慢退出了左凝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后,她的脸色蓦然一变,眼睛写满了仇恨,怎么能忍受乔蒂死的这么惨,梁依依,你给我等着。

与此同时,戴着大口罩的于修介正在钻石戒指柜台上第一次挑选着戒指,他清楚地记得还有五天就是左凝生日了。明明知道这枚戒指他很有可能送不出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买下一个,为左凝买下一个。

很快,他挑选了一个钻戒,不大不小的钻石简简单单的镶嵌在银色的戒指上,并没有多么华丽的样子,却给人无比精致的感觉,柜台上的女孩笑眯眯的包好后,递给了于修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梁依依刚刚拉着宋晗逛完街,现在开车送她回家。最近梁依依的心情可是及其的好,一直都以为已经把左凝解决掉了,所以现在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哄好于修介的母亲。宋晗的心情当然没有她那么好,她也知道梁依依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本来想推掉她的邀约,但是看到梁依依真心对儿子掏心掏肺的样子,让她这个长辈也不好意思推脱。况且左凝跟儿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世界上做父母的大概都有这样的私心吧,如果必须选择的话,宁愿找一个真心爱自己孩子的,也不想让孩子找一个自己爱的,并且还是欠债人与债主一样的关系。所以抱着这样的私心,再加之两家是世交,梁依依也是从小喊着她伯母长大的,最起码宋晗是绝不排斥梁依依的。

当梁依依车子驶进了于修介家里楼下的停车场时,同时也驶进了一双漂亮但冰冷的眼眸中。这时的左喻又变成了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左喻的衣服,头上戴着大大的鸭舌帽,而脸庞基本也已经被黑色的大口罩遮挡住。她已经静静地在车里等了两个小时了,终于等到了她。

看着梁依依热情的帮宋晗拉开车门,扶着她下车,又去后备箱里拿出下午购买的东西,并且通通自己提着往前走,左喻突然驶进踩下油门,直直向梁依依撞过去!可是没有想到,一旁的宋晗反应的更快一点,当她自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冲上前去狠狠推开了梁依依,而自己则被来不急踩刹车的左喻狠狠撞飞出去。

“妈!”而这一幕,刚好被在那头停好车子朝她们走过来的于修介完全看在眼里。

“该死!”左喻暗骂一声,迅速倒退车子逃离现场,和于修介擦肩而过。

左凝!当车子驶过于修介的时候,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女孩,他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名字。

虽然她将自己悟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他看到了,她的左领上别着的百合型胸针,本是拍戏的时候的道具,只不过因为她真的喜欢,所以于修介特意去跟服装师要了过来送给她。

但现在顾不得追上车子,于修介迅速跑到宋晗身边,看到她脸上全是血的样子,顿时觉得心脏都快要裂开了。

“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梁依依!快打开车门,我要送我妈去医院。”

一个小时后,于修介已经等在手术室门外,他红着一双眼睛,呆呆地坐在手术外的长椅上,双手不断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头发。梁依依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从刚才的突发状况开始,再一路跌跌撞撞到医院,直到现在,除了于修介招呼她开车门以外,他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但是看到此时此刻的于修介,梁依依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修介哥……”梁依依走上前去,想开口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宋晗生死未卜,她又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于修介完全忽视身边的梁依依,一脸的悲哀与无奈地喃喃自语着,“左凝的心到底有多狠?

“左凝?”听到左凝的名字,梁依依一脸骇然,吐口而出,“她不是死了吗?”而且还是被自己亲手害死的啊。

“你说什么?”于修介蓦然抬头。果真,只有听见左凝的名字从眼前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时,于修介才会正眼看她。“你刚说左凝死了?”

“我……我不知道……我……”梁依依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心里也紧紧地揪在一起。

梁依依当天自然没有找到左凝的尸体,其中一个领头打手,也就是一棍子击在左凝头部的打手对她说,不管左凝会不会摔死,最起码他敢保证,他给的那一棍子结结实实打在她的天灵盖上,活不了了。所以梁依依才放弃继续找尸体,带着手下一群人马上回去了。可是于修介刚说什么?刚才开车的人是左凝吗?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一开始车子就是朝她行驶过来的,只不过宋晗眼疾手快推开了她,要不然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自己了,其实刚刚开车的人真正想弄死的,是自己?那……是左凝的鬼魂回来找她了吗?

梁依依顿时心里大骇。

“我在问你话,”于修介已经站起来走到梁依依面前,双手狠狠抓着她的肩,语气更是焦急万分,“到底怎么回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回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在车下命丧黄泉,而肇事者很有可能是被自己害死的左凝,梁依依心里感到莫大的恐惧,她激动地大声叫喊着挣脱了于修介,拔腿就向外跑去……

“……”看着迅速跑远的梁依依的背影,于修介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去叫住她。

母亲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况且刚才他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驾驶座里,那女人穿的衣服,都是他曾经见过左凝穿过的,而且尤其是那朵百合型的钻石胸针。

这样好好的左凝,刚刚开车撞了人的左凝,去哪像梁依依说的那样死掉了呢?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自己听到左凝死掉这几个字的时候,居然瞬间产生心也跟着死掉的感觉。

于修介沿着墙壁曼曼滑下去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

而这时的左喻,已经开着车回到了自己家楼下的停车场,她停好车以后,在车后座换了换衣服,走下车的时候已经又是孩童的模样。刚走进电梯里,左喻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几秒后,她“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淤血。

“呵呵,还好,救回来了。”左喻笑着擦了擦嘴上的血迹。

与此同时,医院里,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于修介迅速上前,“我妈她怎么样?”

“呵呵,简直就是个奇迹啊,”医生笑了笑,但是他不知道他这一笑,让于修介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地了。

“所以,我妈妈……没事了对吧?”用颤抖的声音问出来,然后静静盯着医生,妈妈的生死就挂在他的嘴角上一样。

“嗯,她很快就转到普通病房了,等她麻醉过了就清醒了,遇到这么严重的车祸,还能化险为夷,哎,真是上天保佑啊。”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于修介激动地表达了谢意,然后跟着推着妈妈病床的护士小姐来到了普通病房。看着刚刚和自身搏斗过的沉睡中的妈妈,于修介轻轻握住她的手,百感交集。终于,像是起誓般地,他认真对着尚未清醒的母亲开口。

“妈妈,以后,你再也不欠她什么了,所以,谁都不可以再伤害你!”

夜已经深了,左凝来到了自己的储物间,打开灯,满屋子的画作曾现在自己眼前。

大大小小几十幅画,每幅画上的男人都是她无比熟悉的面孔。

在油菜花田里拉小提琴的于修介,在教堂前和她拥吻的于修介,在黄姚下着细雨的小路上,她差点摔倒时拦腰抱住她的于修介,和她在饭桌上一起吃着鸡的于修介,还有和她在摩天轮里深情款款的于修介……那么多于修介,那么多和她在一起快乐无比的于修介……

“砰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左凝的思绪。因为搬来不久,知道她和妹妹住在这里的人只有于修介和乔蒂,现在乔蒂已经死了。那就只有……想到这,左凝心里倏然一紧。

“修介。”打开门,看到的果然是于修介,看到这张每个长夜想到深入骨髓的脸庞,左凝顿时感到百感交集。却依旧保持着一脸淡定。“你来做什么?”

“这个,”于修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饰品盒,眼睛红红的看着左凝,然后当着她的面打开,一颗精致无比的钻戒跃入左凝的视线,“本来是想跟你求婚用的。”

“求婚……”听到于修介的话,左凝心里一震,眼泪差点滚落下来。感觉有满满的幸福和酸楚混合着在心地蔓延开来,百感交集,看着眼前手拿钻戒的于修介,居然连句完整的话都出不出来。

于修介,你不要这样,我会更舍不得的。

“可是,现在我把这个念头打消的彻彻底底了。”刚刚从母亲病房赶过来的于修介心里依旧都是悲愤,哪能注意到现在的左凝已是心如刀割。突然转了话锋,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前你总是口口声声地对我说着我们不可能,我痛过哭过也恨过,可是我从没想放弃过……但是现在,我终于也确认了,我们不可能。”说着,于修介将戒指拿出来,当着左凝的面,手指轻轻一松,戒指就掉在了地上。叮……

左凝看到戒指就那么坠落,感觉自己的心也坠落深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左凝颤抖着声音问道。

“以后,我们就当做彼此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左凝一怔,接着撞进耳朵的句子是

“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可是我关于你的一切已经再也没有了期待。”

说完,于修介便转身离开,左凝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死死掐进肉里,强忍着才控制住想冲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他问他为什么的欲望。

于修介上车后,很快就消失在夜幕。

左凝很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可是脚下的钻戒正在门口路灯的照耀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提醒着她,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左凝慢慢蹲下,双手捡起那枚戒指,虔诚的贴在胸前,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身后左喻慢慢走过来,难过的跪倒在她身边,“是我的错,但是我已经补救过了,真的……”

“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他说……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左凝,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左喻伸手将左凝的头靠在自己小小的怀里,被她轻轻拥住的左凝,终是没有忍住,失声痛哭起来。

而另一边,于修介开着跑车疯狂的行驶在午夜的高速公路上……良久,他缓缓停下车,将头埋在方向盘里,双肩不断地耸动着……

左凝几乎是度日如年的过了最后的几天,迎来了她最后一天的生日,左喻早早的将鲜花蛋糕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将客厅布置的十分温馨可爱。最后左喻亲自下厨,将美味可口的佳肴端上桌子,当她将餐桌上的餐具摆好后,抬眼看了看左凝紧闭着的房门。

“姐。”左喻推门走进左凝的房间,看到她侧躺在床上的身影,轻轻呼唤着。

这分明是个成年女性的声音,哪里平常殿下稚嫩的童声?左凝蓦然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人,却大吃一惊。

“你……”看到眼前人,左凝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跃入视野的,是个美丽的妙龄少女,穿着自己的一套白裙子,正在笑着的脸,有熟悉的可爱的酒窝和调皮的虎牙……这张像极了自己脸,简直就是长大版的左喻!

左喻伸出手,牵着左凝来到沙发的客厅里坐下。

“我有故事,也有酒。”

2096年初夏。

彼时十五岁的安楚亦第一次遇见十六岁的薛澜七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她依旧记得那天老师带着一个转学生来到她们高一7班,那个转学生一进来,全班的女生都尖叫了起来。眼前的男孩,因为还没有领到校服,所以穿着自己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加上精致俊美的五官,儒雅清俊的气质,却也透着由内而外的一股疏离冷淡。芝兰玉树的站在讲台,他就像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王子一样,接着他应着老师的要求淡淡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薛澜七。”语气礼貌而疏远。仅仅八个字,这样清澈迷人的嗓音全班同学听得一清二楚。除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安楚亦。

那时的安楚亦,为了养活一年前做生意失败导致破产后一蹶不振的母亲,并且挣到自己的学费,她每天晚上都会去一个西餐厅弹钢琴,然后还要去一个酒吧里跳舞,能睡觉的时间都在零点往后了。每天都累得要死,那天加上因为大姨妈的到访身体实在是不舒服,所以一直埋头趴在桌子上睡觉,自然不会知道,身边的空位子上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让全班女生都流口水的帅气男孩。

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她悠悠换了个姿势,将埋在臂弯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薛澜七。

而一旁安静看书的薛澜七感受的旁边女孩的动作,不经意转头看了看她一眼。

可那时的薛澜七怎能想到,那不经意的一眼,就此将这个女孩的脸庞映在眼里,刻在心里。

女孩的脸庞看上去很是精致,弯弯的眉毛,樱花般娇嫩的唇,还有挺直秀美的小鼻子微微有些上翘,显出一副淘气相。可即使在睡觉,她的秀眉却微蹙着,心里都装着些什么事呢?看到安楚亦蹙着的娥眉,手里捧着课本的薛澜七竟不由自主的分了心……

安楚亦微微撇了撇嘴,一个小小的顽皮动作让薛澜七顿时反应过来,忙转过头去……他在干什么?竟是这样盯着她看了这么久吗?

当第二节上课的时候,安楚亦悠悠的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眼睛就有一张帅气的侧脸迅速跃入眼帘,安楚亦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趴在桌上没有起来,可是右手却直接伸过去捏到薛澜七的脸。

“哇,皮肤好好啊……”她一边捏还一边可爱的嘟囔着嘴,语气中甚至带着点嫉妒。

“你干什么?”这声音好听却慌张,甚至还有些颤抖。为了不引起骚动,他尽量保持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这举止大胆的女孩开口。

他可是堂堂薛家七少,平日里哪有女生敢这样捏他的脸,于是下意识就将安楚亦的手拉下来。

“呜呜……”看到对方的反应,安楚亦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委屈和酸楚。最近做的梦梦见的都是被人找上门讨债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好不容易梦见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却还这样嫌弃她。因为还是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压抑,安楚亦便没有顾忌,竟然真真哭了起来,眼泪也一颗颗滚落。

“你不要哭啊,我又没有欺负你。”看到女生的脸说变就变,十六岁的薛澜七顿时慌了心神,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你就是欺负我,”安楚亦耍着小脾气,嘴上委委屈屈的说,“你不让我捏你脸!呜呜……”

“……”这算理由吗?即使心中尚不能接受,但薛澜七还是很无奈的哄着她“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安楚亦却哭得更凶了。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常感到的情绪吧。本来一个人哭着,哭会没意思就不哭了,可是身边若是有人哄着,就会感觉更委屈,想忍都忍不住……反正安楚亦就是这样,所以……

“你说,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不哭?”下了决心般地无奈开口道,薛澜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你还让我捏你脸。”安楚亦说着已经伸出手定格在他帅气无比的脸颊旁边,就等着他肯定地回答。

“……你捏!”坐在最后一排的薛澜七眼睛迅速扫了一下班上的同学,看到大家都在认真的听课,没有人注意到这段小插曲,便下定决心,嘴上也恨恨的答应了。

话音刚落,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安楚亦当即起来,双手一起上,一左一右捏着薛澜七的脸颊,还左右摇来摇去,“天啊,你的皮肤怎么可以这么细腻,好嫉妒啊。”说着将自己的脸也贴过去,在离薛澜七的脸庞只有五公分不到的距离细细观察着他的眼睛。

看到突然凑过来的女孩美丽的脸颊,薛澜七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她弯弯的眉眼,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尤其是她娇嫩的唇,就在自己眼下,只要亲亲往前一凑,就能亲到……天呐,他在想什么?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从你的眼睛里”完全以为自己还沉浸在梦境中的安楚亦毫无顾忌,“你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我哎。”

听到女孩的话,薛澜七一时恍惚,但是这种恍惚只是一闪而过。

“好了,放手。”薛澜七的理智已经占了上风,他又恢复了平常一贯的冷淡模样。

“哼,就不。”说着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嗯……”脸上突然传来的痛楚让薛澜七忍不住闷哼出声。

“后面那两位同学!干哈呢干哈呢?!”讲台上数学老师忽然停止讲课,眼睛直直看过来,语气严厉的责备道,“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