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雨,果然如之前贝内特太太料想的一样,去内瑟菲尔德赴宴的简没有能够回来,可是第二天就传来了简淋雨生病的消息。
贝内特太太没有半分的愧疚感,在吃早餐看到内瑟菲尔德那边送过来的消息的时候,甚至还在高兴,“这样简跟宾利先生就有足够的时间相处的,我相信简一定听懂了我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我们简,果然是当阔太太的命。”
可怜的贝内特太太,你这样拉别的姐妹们的仇恨真的好吗?
伊丽莎白有些无言,刚刚吃过饭,不想跟贝内特太太多说,却不想贝内特太太的话题下一刻就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莉齐,昨天还没问你跟柯林斯先生谈得怎么样呢。你们出去谈了什么?”贝内特太太一脸期待的表情,昨天被柯林斯带来的消息吓晕的情况似乎已经老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对贝内特太太这种行为,伊丽莎白说不出地反感。
只因为柯林斯先生承诺,自己如果取她一个女儿,就可以答应负担贝内特太太以后的生活,所以现在贝内特太太便对柯林斯这么积极……
伊丽莎白强压着立刻离开的想法,假笑道:“我跟柯林斯先生似乎天生谈不到一块儿去。”
于是贝内特太太一下就黑脸了,其余的姐妹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伊丽莎白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到贝内特太太,柯林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作为一名吸血鬼,她可没有跟牧师生活的想法,那不是找死吗?
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啊。
“莉齐,你还是去看看自己的姐姐吧。”贝内特太太忽然说道,让伊丽莎白愣了半天。
开什么玩笑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跟简之间根本不要好好吗?现在她俩基本上已经是仇人了,让自己去看简,不是故意给简添堵吗?伊丽莎白总觉得简或许会给自己难堪也不一定。
然而贝内特太太没有给伊丽莎白反驳的机会,在家里,太太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如果现在不去看简,宾利先生这样的有钱人肯定以为我们家对珍妮特不好,说不定对以后不利,你就去看看,然后再找机会回来就好。”
呵,开你个洛杉矶的玩笑啊!
贝内特太太您老是专坑女儿一百年,童叟无欺是吧?
伊丽莎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贝内特太太那脑回路是真的有这么多的弯弯绕,还是只是个微妙的巧合。
试想一下,伊丽莎白如果真的去了,简病得重倒是好了,不能离开,自己顶多就是在那边照顾一番,可是一旦要自己面对也在内瑟菲尔德暂住的达西先生,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其次,假如简病得不是太重,结果自己找借口不带简回去像什么?她这个次女嫉妒姐姐的美貌和幸运,故意冷淡于姐姐?
草泥马要不要有这么销魂的结果啊?
伊丽莎白从头到尾就是个旁观者,也没真正融入过这个所谓的“家”,什么穿越之后就有家的温暖了纯粹是个扯淡,她的婚姻观和这个时代根本就是脱节的。
好在莫名其妙成为吸血鬼,她也就不在意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摆脱贝内特太太再说。
伊丽莎白干脆地一口应了下来,又被贝内特太太叮嘱了几句,让她记牢了要带给简的几句话,这才放她出去了。
才走出门,刚刚转过村口的弯路,伊丽莎白就翻了个白眼。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
她是不想去简那边讨晦气的,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如……
【高跟鞋女王】您今天有时间吗?
【内森·罗斯柴尔德】我在朗伯恩附近,时间倒是有的,今天跟朋友游玩,不过似乎出了些小事。
【高跟鞋女王】我的代理人现在正好有时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倒是能够安排一下见面,毕竟时间对您来说也相当宝贵。
【内森·罗斯柴尔德】您还真是很会做生意,不过您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见面的好时机,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其实我与您的代理人之间有过了交流,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有您那位代理人的姐姐,她生病了,您可以告诉她,让她来内瑟菲尔德,这是一个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
你他娘的敢不敢再说一遍?!
伊丽莎白整个人不好了,她觉得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开什么玩笑啊,自己出来根本就是不想去看简,不想惹麻烦上身,可是现在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怎么就倒霉到这种境界?
好不容易避开,内森这货竟然让自己过去,莫不是联合了贝内特太太来坑自己吧?
只能说——人生就是个悲剧。
伊丽莎白已经默默给自己点上了四十四支白蜡烛。
亲爱的我,一路走好。
不去行吗?自然是不行的。
一来是有些话不能说出去,二来是因为……她害怕自己暴露。
认命的伊丽莎白只能回应了内森。
【高跟鞋女王】这倒是个好主意,我马上通知她一声,如果距离近的话,可能很快就到。
于是伊丽莎白被自己作的这一手好死给玩儿坏了,那边的内森却是微微一笑,本来看的是一本百科全书,身边坐着达西。
内森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达西先生,我亲爱的伙伴,不知道您怎么看特拉法加海战?”
“你是问胜负吗?”达西放下报纸,看着上面的头版头条,都是英国战事不利的消息,这对于他们的投资可能会有损害。达西双手十指交叉到一起,似乎是在考虑,不过很快他就微笑了一下,嘴角略略翘起来一点,有些含蓄,没有了以往的傲慢模样。“英国货在整个欧洲的价格都很贵,法兰西的那位拿破仑陛下,对我们实行封锁之后,东西就更贵了,如果这一次英国战败,那么——英国货将会跌价,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无法言说的坏消息。虽然不想说英国会输,但是看着架势,似乎也不能赢。”
听完达西的这番话,内森沉默了许久,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达西有些奇怪,“您似乎有高见?”
“不,其实我跟您是一个想法,但是……有个神秘人告诉我,她知道战争的结局,今天我就能够得到消息。您说我应该相信吗?”内森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达西的意见,毕竟达西学识渊博,也许有别的看法。
“预知未来这种事情,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达西说得斩钉截铁,只是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放在桌上的报纸,那头版头条,英国海军的伤亡似乎很大,“输赢不知道,我们两边下注,总不会亏太多,您是一位有眼光的人,先前已经投入了太多的资金,现在撤出,似乎已经太迟了。即便是英国这一战输了,不代表以后还会输。”
达西和内森已经在这场赌博上投下了太多的赌注,并不是能够随时抽身而出的。
“这已经成为了一场无法退出的赌局。”
内森淡淡地总结了一下。
“宾利先生,贝内特小姐的妹妹来访。”
宾利从楼上下来,连忙出去接人,他还在猜测,路上就瞧见是伊丽莎白了。
伊丽莎白是一路慢慢走过来的,这个时候是十点半,她给宾利先生见了礼,十分虚伪地问了简的情况,而后被请入了客厅。
达西和内森都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她,伊丽莎白很正常地跟两个人打了招呼。
“达西先生,罗斯柴尔德先生,二位好。”
内森压住了自己想要扬眉的冲动,瞧见伊丽莎白上楼去看自己的姐姐了,这才坐回了沙发里,他瞅了达西一眼:“听说你以前与这位姑娘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你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不实消息?”达西有些无奈,他虽然不觉得自己脾气多好,但也没觉得伊丽莎白的脾气多好,无非是两个人气场不对,才在上次舞会上有那么大的不愉快而已,至于脖子……达西倒是忽然之间不能确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抬起手来按住自己脖子上某个地方,达西的眼神暗了一下。
这动作却引起了内森的注意,他微微一眯眼,却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伊丽莎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客厅,去宾利先生的书房取书。
而伊丽莎白则为简端水去了。
走廊上,内森跟伊丽莎白正好相遇。
“莉齐。”内森双手抱在一起,看着拿着水杯的伊丽莎白,微笑,“这些事情,有女仆做就好了。”
伊丽莎白心中冷笑,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跟你在这走廊上面“巧遇”啊?按照自己告诉内森的消息,内森现在只知道自己是个代理人而已。
“我跟您这才算是第二次接触,您似乎不应该对我这么亲切。”
换言之,什么“莉齐”的,你他娘趁早给老子收起来,真以为我们关系很好吗?本来就几乎相当于陌生人,套近乎也不给你打折!
伊丽莎白的目标:成为比QQ还黑的奸商。
这大约是内森第一次在女人身上这么吃瘪,长期混迹于交际场所,内森倒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孩儿,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必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
“罗斯柴尔德先生——”
走廊尽头,达西端着仆人刚刚磨出来的咖啡,状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那边,似乎是想要叫他去喝咖啡,但是无意之间撞见了什么。“二位这是……”
内森暗说这小子真是能装,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口解释了一句:“因为上次跟这位小姐见过面,所以聊了两句。”
达西点了点头,瞧着像是认同了内森的这种说法,接着他顺口问伊丽莎白道:“伊丽莎白小姐,您远道而来,作为查尔斯的朋友,请允许我代行主人的职责,请您坐下来喝一杯咖啡。”
文雅的邀请,伊丽莎白听得有些抽搐,却无法不应答:“谢谢您的好意,我很快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