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晚清西南首富李耀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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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行伍生涯 与蛮作战

二月,蛮匪数千人过永善江,侵入厅境,逼近仙人洞。他们不敢贸然进攻洞寨,为了避免汉人的抵抗和正面接触,先打算从痴姑洒底海老桥过法纳江,然后又由尖山转过浆子树旁观地迤北沟至布多,欲在蓝筐下游渡江。蛮匪一路上绕行三百余里,经过路线有如弓形一般,搞了一个迂回,所到之处皆焚烧抢劫。耀庭与阴洞高焕章率领五百余人,急速前往拒敌,准备在江边截击蛮匪,并约邻寨汉人会同围剿。队伍刚刚抵达红岩脚,只见隔江蛮匪过来二千余人,耀庭赶紧指挥营众列队北岸抬枪准备,蛮人恍若不知,直抵江边,吹角呐喊,或五六人,或十数人,相携挽,冲波逐浪,泅水渡江。排枪连击,蛮人虽然有人受伤堕水,愈益大呼小叫,如凫鸭木叶,蔽江而来。而另一股蛮匪则从上游渡江,攀越过红岩山顶,从高处往下投掷石块。腹背受敌,营众一时乱了阵脚。耀庭知道蛮人前后来攻,彼众我寡。且蛮人迅步如飞,假设从后面追杀,一败之下没有跑得脱的。过去,回人与官军战斗的的情景在他脑海里重现。于是,让众人撤退,他独与焕章率三十余人断后并发誓说,今日一并都退跑则都会死,能不跑,坚持抵抗,前面跑的人就安全了。留下的众人都振奋说,愿生死与共。于是边打边退到山壁上,急垒石块为屏障,相持三个时辰之久,蛮人急切不能攻下。到了傍晚,乃弃舍而去,我军仅亡四人。这时大家又累又饿,乃从附近汉族人家求得饮食,随即宿于岩壁之下。黎明回去,听说蛮人的分股已焚掠蓝筐,路上见蛮人委弃的妇女,多劫掠自东川,被解脱了鞋和缠脚布,迫令她们赤足而行,其中还有被**致死的人。回到家,耀庭母亲正眺望啼哭,原来有人传耀庭与焕章都成为蛮人的俘虏了。

鲁甸回人在中岩洞马鹿沟的两个主帅,素来轻视汉人,又惧怕蛮人。此次,蛮匪前来侵扰,他们也未能幸免。对将要踏足其地盘的蛮人,回酋乃率千余人跃马挺戈,在长冲子等着与蛮人对阵。而蛮人从小海子恩德红至长冲,还有一段路程,耀庭预先与焕章带领十多人从对山观战。回人鞋袜铠甲,全副武装。蛮人都是赤脚,身上披着毛毡。回人结队元顶山腰,摆出阵势开打,像模像样,而群蛮则沿山包抄,不讲章法。交锋数刻,回人死二十余人,伤者无数,乃大败。或背着伤者,或拖着死者的尸体落荒而逃,所幸蛮人不穷追,簇拥着所抢人畜财物,由乐马口上水坳而去。于是,回人乃折服松柏营见机审敌,不轻易与敌交手,最终能避免侵扰,得以保全。

对指挥作战,李耀庭也有心得。他认为自己经历战事多年,与回与苗与夷猓土匪都有过激烈的战斗,他感觉惟有蛮人最为凶悍。红岩脚之败,数日后耳中犹有蛮人的喊杀声。蛮人粗犷不畏死,往往前者仆,后乃猛进。防御的方法是:惟挟精利火器,伏要隘伏击;或多方以误导,然后乘夜袭击;且蛮人无弓弩枪炮,又能胜而不能败,宜以智取不以力敌。此亦驭蛮所宜知道的知识。而回人则不同,喜欢粉饰自己,大言不惭。回蛮战后,耀庭与焕章去回营吊唁,帅主皱着眉头说,打击蛮子回人自有办法、只是年轻部众血气方刚,意气用事,才没有打赢战斗,并不是我指挥有误。然而,李耀庭则认为是其指挥失当,以至于回人中的一干将领山口子、黑马双、千人敌等丢了性命。尤其是马姓回豪黑马双,能征善战骁勇非常,竟也死在与蛮人的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