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若非花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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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与子谈判

“周晔,有件事情爸爸要向你坦白——”

终于,我还是妥了协,决定跟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坦白,毕竟是因为拿了人家手短,吃了别人的嘴短,有些事情早晚是要暴露的,在这件事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前,不如就将他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

“怎么了?爸爸——”

苏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身上异样的气息,一脸压抑惊慌的眼神,颤巍巍的嗓音询问道。

“有些事情我该怎么开口——”

可是当我看到苏云可怜楚楚似乎被挤进墙角的绝望眼神之时,话到嘴边的狠心却似乎柔软了许多。

……

苏云沉默凝视我许久,那种可怜小兽求助、可怜、不愿被舍弃的眼神,当真是如千针锥心般的疼痛。

我到底是一个多么过分的父亲呢?把自己的儿子逼入绝境,却还要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给自己,这样的我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呢?

“其实,你不是我们家的亲生孩子,在你还是婴孩的时候,因为你妈妈不能生孕,所以我俩便决定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而你就是那个时候被抱回来的孩子——”

终于,我还是把这番伤人心的话吐了出口,一想到那五百万的支票,我闭上了双眼,关上了心房,因为人在金钱利益面前有时候变得真的很卑微可耻……

听到这里,苏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余,之后便是噙着泪水的皱眉——

是啊,对于一个13、4岁的孩子,这样的打击怎么可能马上接受得了,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刽子手,将这一切隐瞒多年的美好一刀撕裂,本以为有个美满家庭的单纯少年,却不得不面对自己悲惨的身世,这样的结果,别说是一个13、4岁的孩子,就是一个成熟心智的大人似乎也不能马上完全接受的事实吧……

“然后呢?爸爸你给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家庭情况,养着我太困难了,我是不是成为家里的包袱了,所以连爸爸你都不想要我了呢?”

苏云稍稍缓过来劲,满是可怜祈求的眼神相望,嘴巴里的话语音调瑟瑟发抖不止——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

当我良心不断动荡,却突然想到了开出条件的对方给了我合情合理的理由,我还真是个没得救的父亲啊……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可以慢慢的养活自己了,这段时间我晚上摆地摊也有些人气了,即便是你不给我生活费,我卖画的钱足以够我一个人食宿了,有时候生意不错的话,我还可以贴补家里,所以爸爸,若是因为咱们家家庭拮据而让你有了想要抛弃我的想法,求求你不要这样。不管我是不是你和妈妈亲生的,可是在我眼里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啊,我不想离开这个家,就算苦死我也要和爸爸在一起……”

这样声色可怜的乞讨,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是说没有一点动容,那是骗人的,可是人心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更是在你鬼迷心窍见钱眼开的时候,那个时候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想到全是自私自利的想法。

“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愿意要你了,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是我儿子的事实是怎么都不可能改变的,只是,现在我没有资格说在把你留下来的话,因为你的生父母已经找上我了,作为养父母我现在也给不了你优渥的生活质量,不过还不错,你的生父母是相当有名望的贵族,你跟着他们的话应该不会想跟着我过真么凄惨,有这样的选择,为何要放弃了呢?最起码不用跟着我忍饥挨饿,那边也说了,若是你过去了,为了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不管是从生活还是从教育上都会想尽办法地让你最大限度的满足,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原先你妈妈在的时候,家里还算过得去时候让你上了美术班,因为你妈妈的后期的医疗费不得不让你放弃,现在那边也许诺了,决定找世界有名画师来指导你的作画水平,还可以让你专门上美术学校,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与其跟着我这个没有前途的父亲,不如另辟蹊径,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听到这里,苏云眼神中顿时黯淡无光,似乎已经听到了最后的判决一般,缓缓低下了头——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孩子竟然会懂事到这一步,明明是我逼着他做出的选择,却好像是为了这个家着想一般,这孩子竟然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爸爸,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合适吗?”苏云思索半天,闷着嗓音问道。

“我也是为了你的未来考虑,咱们家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为了不耽误你日后的发展,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说这话的我当真是不老实,明明是别有所图,却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一般,其实我早就已经被收买了,为了不让自己在自己眼里我是一个十恶不赦捡钱眼开的小人,我却还要想尽办法的在自己脸上贴金,这样的真心让人觉的作呕。

“那么爸爸,以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是不是都还是你的儿子呢?”苏云似乎已经做好了觉悟——

听到这里我似乎在同一时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收紧不少,到底这孩子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大呢?

明明之前还认为他只是个毛头小子,纤瘦的身体让人看了就心疼,可是当知道这些如雷劈的事实的时候,他的过分冷静是不是与他同龄人的成熟度不太符合呢?

“你当然是我的儿子,不管逆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爸爸吧,我永远都是你的爸爸——”

这一次的话,我当真是发自肺腑之言,已经感知到苏云可能要远去的觉悟,我顿时觉得自己再一次失去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可是我能如何呢?

那一刻我深深地找骂自己一通,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管是对妻子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我都想一个卑鄙小人在摇尾乞怜。

根源不还是因为我没钱吗?这世道钱和地位就是一切,为了弥补我曾经的过失,我一定要奋起,再也不能让钱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