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正是奎因家族的《翱翔战气》”
银岚的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着,眼前灰袍人的身份,他已知晓,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名字呼之欲出。
尊贵的帝国侯爵,第二近卫军团的前任军团长,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军团的帝国英雄。他,就是牺牲在北疆边境外的波利安·奎因,也就是那个彪悍小萝莉古妮莎的父亲。
灰袍人双手拉开罩帽,冲着银岚缓缓单膝跪地。
“我,奎因家族的波利安·奎因,在此宣誓效忠于银杉大帝银枫。我将以手中的剑,誓死捍卫帝国的荣耀。”
灰袍人眼中的幽紫色火焰剧烈跳动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干瘪的心脏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罪臣波利安,拜见殿下!”
“你是波利安大叔!”
银岚心中虽有疑问,却再无警惕之意。他赶忙上前扶起灰袍人,那张干瘪狰狞的面孔,在他眼中也显得柔和了几分。
“殿下,我正是那个死去已久的幽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银岚接连问道,一个外界公认已经死了十余年的人,突然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得他不惊讶。
波利安叹了口气,缓缓解释起来。
那年,在幼小的古妮莎刚刚出生不久,北方边境便陆续传来求援信息。身为第二近卫军团的军团长,波利安被任命为北疆守护。他依依惜别了妻子和女儿后,便带领军团冒着严寒挺进北疆,驻防卡辛要塞。
在第二近卫军团抵达要塞后,很快便收到了黑森林中传出的求救信号,那是一支误入其中的人类大商队,他们遭遇了小股的异族袭击。
当时的情形已经极为险峻,不断有神殿猎犬传回异族大量集结的消息。
波利安当即下令所有军队驻防原地,不得擅自行动。
然而,边军第二营的营将佐佩罗却违背命令,率领麾下的五千余名战士前往营救。结果途中遭遇埋伏,整个第二营全部陷入了异族的包围圈。
波利安作为奎因家族那一代的唯一继承人,战术谋略都极为出色,堪称银杉帝国最耀眼的新星。他用兵谨慎,并没有急于出击,而是放出了大量斥候前往侦查,做足了战前准备。
在之后的卡辛会战中,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心知自己犯下必死之罪的佐佩罗,在刚刚继任的天秤大祭司法涅斯的游说下,悍然背叛帝国。他配合异族最为精锐的两万名巨蟹蛮力战士、一万名金牛无畏骑士,用计设伏第二近卫军团。
那是一场尸横遍野的血战,精锐的第二近卫军团在面对身边战友的突然背叛,和数量处于绝对优势的异族的双重打击下,已经没有了幸免的希望。
身为军团长,实力已经达到巅峰七阶大斗士的波利安,断然放弃了独自逃生的机会。他率领自己的亲卫队,浴血奋战,终于为整个军团觅得了一线生机。
那是异族包围圈上的一处微小漏洞,兽神殿两宫战士轮转间的疏忽,成为了波利安和他亲卫队的突破口。在一番激烈的血战后,他们终于为第二近卫军团,打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在最后的掩护撤离中,波利安更是将自己彻底置于绝地。他以自己的鹰旗为饵,误导了异族主力的追击方向。
经此一役,第二近卫军团元气大伤。军团长和四大营将尽数战死,副军团长重伤成为废人。两万余名有着斗士阶位的帝国最强士兵,仅剩六千余人。
战后,为了平息皇帝银枫的怒火,异族主动将波利安的佩剑“誓言”送还银杉城。
“可是你……”
银岚欲言又止,他不忍触及波利安的痛处。
波利安自己却洒脱的多,他裂开嘴角,笑道:“没错,我没有死,白羊大祭司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救下了我,她还要让我成为什么‘誓言卫士’,我波利安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靠异族,怎么可能答应她。”
银岚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依稀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真正的钢铁直男,总会战胜所有女人的好感,永远单身下去。转而他想到自己同样拒绝成为蕾贝卡的誓言卫士,似乎也没有比这位波利安大叔强多少。摇摇头,他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古妮莎的母亲,当年是用什么办法把她的父亲追到手的。
“那个女人倒没有为难我的意思,不过天秤宫和金牛宫的大祭司,却不肯就此罢休。毕竟他们两宫的人,在卡辛会战中损失不小。”
“几方妥协之下,最后我便被遣送到了罚罪深渊,协助他们防守大裂口上方的营地。”
银岚点点头,波利安大叔的实力太过强悍,即便白羊大祭司有意袒护,也不可能任由他在异族的领地上自由行动。万一他发起疯来,造成的破坏可就太过恐怖了。
“没想到,天秤大祭司却仍不肯放手。”
波利安叹了口气,环视周围散落的骸骨,继续说道:“这些人便是他派来的,我们从大裂口上方的营地,一直纠缠到这里才分出胜负。解决他们,让我的伤势更加恶化,如果不是这里的‘息’,我恐怕也要化作一堆枯骨了。”
“息?那是什么。”
银岚愕然,他从未听说过‘息’这种东西。
波利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伸手握住束缚在身上的锁链。锁链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宛如玉石雕琢而成。片刻之后,锁链重新恢复原样,而在波利安的手心,则凭空多出了一块凝胶状的透明液体。
“这就是息,也是往日中给你充当饭食的凝液。”
银岚对这凝胶状的液体并不陌生,在随身的食物吃完之后,波利安便每日供给银岚一份这样的凝液。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好在能够果腹。
“是那些人用锁链把你束缚在这里吗?”
银岚指了指地上的骸骨,疑问道。
“不是!”
波利安摇头,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如果我没有猜错,罚罪深渊最大的隐秘就在这些锁链上。”
“这些锁链,我称它们为‘神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