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莹莹看着那忙碌的小背影,好奇地问:“他和廉智勋有过节?”
严正龙只是笑笑,没有道破其中玄机,“你可以问他。”
“我怎么问……”纪莹莹住嘴了。因为唐柏端着茶具回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一点儿都不懂茶道,只能随意喝着了。我一直都想让正龙教我,但是他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呀。”
“你还懂茶道?”纪莹莹差异地看着严正龙,她实在想不到,如此浮夸的男人竟然能静下心来品味茶茗。
严正龙瞥了她一眼,忽略了她的讽刺,“唐,莹莹是穆嘉的闺蜜。我带她来就是为了见见你。”
唐柏环顾四周的客人,谨慎地压低了声音,像极了地下工作者,“在这里说,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严正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今天又不是要说什么重大的事情,只是聊聊家常。你不是有话要问唐柏吗?”他最后这一句话,是说给纪莹莹听的。
“这……”纪莹莹吞吞吐吐,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听正龙说,你与廉智勋有过节?”
刚还笑脸相迎的唐柏,瞬间阴沉下来,“不是过节,是不共戴天之仇。”
“这……”纪莹莹想起了顾家。
“简而言之,他逼得我的老父亲上吊自杀,我女朋友跳楼身亡。我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是因为他的阴谋诡计而死的。”唐柏轻描淡写地叙述着,仿佛所说之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纪莹莹狐疑地看着唐柏。不是她多疑,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神情之平和,根本不像经历过如此重大人生波折。“恕我冒昧,你现在经营的不过是一家咖啡馆,又有什么能力和廉智勋抗衡呢?”
纪莹莹的话听上去无理,唐柏却没有多想。“你知道吗,有的时候,越小反而越致命。”这话越琢磨竟越有些黄色的味道,纪莹莹只好抿嘴礼貌性地笑了一笑。
“你这人还是这么没正形,纪小姐可是代表穆嘉来的,如果她对你这地方没动心,那投资的事儿就算吹了。”纪莹莹一听严正龙竟然没征求她的意见,就私自说她是代表穆嘉来的。心中颇有不悦,但没有表露出来。
唐柏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我一直没什么正经工作,可以说是干什么,黄什么。像一般人一样去上班,我却又坐不住。后来,有一次在商场里闲逛,猛然听见两个带着孩子的妈妈抱怨,‘自从有了孩子,就再也没有自己的空间。和闺蜜们见面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出来就像是放风,恨不得能越狱才好。’我这一听,这不就是商机吗?那几天我几乎逛遍了广州大大小小所有商场,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餐厅、咖啡厅适合带着孩子一起来的。你也知道这些熊孩子,如果玩得不痛快,那可是会不停地吵闹的。于是,我就想了这么一个既让孩子玩得痛快,又让妈妈得到放松的点子。”
“可是,你的启动资金是哪里来的?”纪莹莹看对方并不像是大富大贵的富二代,开咖啡厅可不像摆地摊那般容易,前期投入资金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嘿嘿,这就得多谢正龙和顾颖……”唐柏话说一半,便觉出错了,但这一收声,气氛更加尴尬。
严正龙面色一沉,说:“唐柏也是顾颖的朋友,当年买了不少顾颖的画。说实在的,她的画哪里值这么多钱,所以我也只不过是把那些多出来的钱还给你。”
纪莹莹早做好心理准备,若是要跟严正龙长久地走下去,顾媛是一个怎么都绕不开的心结。“真可惜,我虽然一直都知道顾媛爱画画,却从来没看过她的作品。唐柏哥,不知道你还留着她的画吗?”
唐柏一愣,没想到纪莹莹这么大方,连连笑道:“有,当然有了。怎么说也是花了不少钱买的,而且她的画真是好,那叫一个传神……”
“那我想看看,可以吗?”纪莹莹提出了一个要求。
唐柏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越来越过分,只好求饶搬地望向严正龙。后者对纪莹莹的反映也是颇为惊讶,但也没表示异议。唐柏只好说:“那就等有机会了,我请你和正龙去我家。”
“就今天吧。”纪莹莹笑着说。
“今天?”一直不语的严正龙终于开了口,“可是你还没了解这里……”
“这里的情况我当然清楚了,一楼咖啡厅,二楼是儿童游乐场。来往的顾客都是会员制,你们这里会有专业的幼教老师看护孩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唐柏对纪莹莹干练的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纪莹莹指了指他身后的海报,抿嘴笑了笑,“你这海报字体醒目得夸张,我想不注意都很难。不过如果以后穆嘉要是投资了,我可得把这个海报摘下去。”
“为什么?”唐柏诧异地问,“这么一目了然,省去我们解释的时间了。”
严正龙恍然大悟,笑着说:“这一点儿你就没有莹莹专业了。你把条条框框的营业内容和特色的写得这么详细,那顾客就不需要跟你的店员有任何交流了。你的店员也就失去了说服顾客加入会员的机会了。”
唐柏认真想着他说的话,“这倒也是,那行吧。走,跟我回家看画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