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的合同很厚，穆嘉没有审阅合同的经验，只能厚着脸皮再麻烦纪莹莹。
“娘的，怎么这么厚。”纪莹莹没等她多说一句，接过合同认真看起来。
“这合同是谁写的？”过了好半天，纪莹莹才发出点响声。
“应该是马越吧。”穆嘉猜到。当年马越给她写的情书那叫一个老土，她不确定他有能力写出这么厚的合同。
看完合同纪莹莹告诉穆嘉，合同里的条款天衣无缝、咄咄逼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杂志社。想到要把这种霸王合同交给严正龙，穆嘉头疼得厉害。
“吃饭时你把合同给他，这样就算他不满也说不了什么。”纪莹莹出了一招。
为了赴晚上这顿宴，纪莹莹又描眉又涂口红，活脱脱成了准备上班的失足妇女。穆嘉只是简单的洗脸，把黑框眼镜换成美瞳。纪莹莹说她打扮得越单纯，越证明内心住着一个小婊砸。
顾颖在三里屯找了家饭馆，地方不小，价位适中。纪莹莹说这里适合穆嘉，因为来这儿吃饭的至少也算是经济适用男，可以赶紧解决她的单身问题。穆嘉不在乎她的挖苦，她找了个机会就把合同给了严正龙。
“见到马越的感觉”严正龙根本没看合同。穆嘉赶紧闪着她戴着美瞳的眼睛，无辜得好像一个处女。
纪莹莹连忙接茬：“小龙哥不了解行情，自从有个人出现，她心思就不在马越身上了。”
“我见到顾超了。”每次提起这个名字，穆嘉总是嗓子堵得慌。
“他回来了？”顾颖很意外。
她这一问让穆嘉不知所措，她说：“回来了，不过他身边怎么多了个女的，叫妖妖。”
“妖妖？”顾颖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把矛头对准严正龙，“你又见妖妖了？”
穆嘉从没见过顾颖吃醋，纪莹莹也很感兴趣，她不停问顾颖妖妖是哪个山里的妖怪。
严正龙解释道：“她算是我的前女友……”
“只是玩玩而已。”顾颖打断了严正龙，“她没转正。”
这么美的女人在面前撒娇，没有男人能不投降。严正龙无奈地说：“事先说明哦，那天是你让我联系采访的，我在北京只认识妖妖，而她男朋友就是大名鼎鼎的木鱼。”
妖妖是顾超的女朋友。
顾颖没想到会问出这个情况，便急忙示意严正龙别再说了。
“我又不是小孩，他有女朋友很正常的。”穆嘉说这话时底气不足。她找了个借口，溜进了洗手间，顾颖也跟着她进去。
“我补妆呢。”
“你已经堕落到往脸上挤大宝也算是化妆了？”
“我擦的可不是大宝……”穆嘉本来还想说几句，但却一句合适的词也想不出来。她靠在顾颖的肩膀上，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当年高中毕业，有一天穆嘉留宿在顾颖家。那天晚上，她趁着大家都睡下，悄悄地溜进顾超的房间，像小猫般躺在了他身旁。顾超醒来后，温柔地抱着她，没越雷池半步。
穆嘉为这事儿还问过顾颖，她哥是不是同性恋。顾颖坚决地反驳了她，她推理很可能是穆嘉吸引力不够。而纪莹莹听说这事后，连夸她是良心商家，卖肉不说，还快递送到人嘴边。
女人在卫生间里，是可以定乾坤的。
顾颖告诉穆嘉，三年前，她家出了大事——她父母跳楼了。顾家祖籍四川，顾爸爸是当地国企领导，后来下海北京经商，地积累了不少财富。后来，顾爸爸被合伙人骗了，又欠下高利贷，便和结发妻子走上了不归路。他们走后，顾超和顾颖相依为命。顾超为了多赚钱，什么兼职都干，直到有一天他告诉顾颖要去挣大钱，从此就消失了。
穆嘉没想过顾颖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她问：“那些债务都是他还上的？”
“是廉家帮我们还上的。”顾颖无奈地说，“这些年我也联系不上顾超，直到最近我才听说他也在北京，我真没骗你。”
“你俩到底要在里面待多久？”纪莹莹突然出现在门口。听她那异常亢奋的声音，就知道外面出事了。当我们回去时，餐桌上多了一对儿奇怪的组合——妖妖和李沛旭。纪莹莹把位置让给了顾颖，正好让她坐在妖妖和严正龙中间。
“穆记者也在。”李沛旭主动跟穆嘉搭话。别看穆嘉平时大大咧咧，在李沛旭面前她一下就怂了。
看到顾颖剑拔弩张的样子，严正龙连忙解释道：“妖妖是旭哥公司的法律顾问，没想到在这能碰见他们。”
顾颖轻轻地说：“你就是妖妖，我是顾颖，正龙的女朋友。”
“我叫林悦，听正龙总提起你。”妖妖把这个“总”字拉得颇长。
“你们经常见面啊。”显然，顾颖完全把握到了重点。
妖妖毫不示弱地说：“老朋友了嘛，总是会一起吃饭的。”
穆嘉总觉得妖妖说“老朋友”时，发音像“老pao友”。她连忙把这梗分享给了纪莹莹，结果纪莹莹没搂住，乐得把满嘴红酒全喷在了穆嘉身上。
“穆记者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欢笑。”在李沛旭的嘲笑中，穆嘉拉着纪莹莹地回到了洗手间。
“我特么的就住在这儿吧！”穆嘉擦着身上的酒渍，想想在李沛旭面前出过的丑，估计以后合作时，他肯定会把她当成白痴。
纪莹莹不但没有愧疚之意，反而在一旁又露出了那招牌般的“老鸨”笑。
“我的小嘉嘉，看来你就要嫁入豪门了。”
“你喝了多少就胡言乱语了。”
“刚才你和顾颖在厕所里，我跟严正龙他们坐在外面半天。那个李沛旭就没说过话。你一回来，他又是跟你握手，又是调戏你的，很明显对你有意思。”
刚才桌上四个女生，论外表，顾颖端庄，纪莹莹妖冶，妖妖气场十足；论谈吐，顾颖绵里藏针，妖妖咄咄逼人，纪莹莹直率大方，，穆嘉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路人，更何况她还扮演了一回“人体醒酒器”。
“李沛旭怎么也得有45岁了，他不是已婚就是离异。估计你跟严正龙一样，逃不开个小三的命。“
看穆嘉完全没理她，纪莹莹想了一会，低声说道：“你还记得爽约哥吗？”
穆嘉纳闷，她怎么提起他来了？
爽约哥是纪莹莹的真爱，是个社会人员，不知道有没有工作。穆嘉从没见过他，只是远远瞟见过他来接纪莹莹。他们是在学校附近超市里认识的，穆嘉至今都记得，爽约哥外号的由来。
有一天纪莹莹非要跟他开房。爽约哥当然一口答应，可是最终他没有出现。纪莹莹很生气，后来他怎么打电话，她都不接。她本来以为爽约哥会解释不来的原因，结果没想到他直接提出分手，一气之下纪莹莹答应了。当天她喝了个烂醉，在酒吧里随便找了个男人，把自己的贞操献了出去。
“这几天接触下来，我发现严正龙长得太像爽约男了。”看着纪莹莹认真的表情，穆嘉知道她是认真的，“我俩在咖啡馆里遇到的第一天，我就认出他来了。虽然他瘦了好多，相貌也有了点变化，但是他真的好像。”
“那你叫他名字了吗。”
“我叫了，他却说我认错人了。”
“爽约哥不叫严正龙？”
“他叫陆小彦。”
穆嘉拍了拍纪莹莹的肩膀，告诉她一定要保持清醒，生活不是电影，没那么多曲折波澜。既然名字不同，那很有可能根本就是两个人。更何宽严正龙在省电视台工作那阵，也是名声在外，没听过他换过名字。纪莹莹似乎听懂了，但又似乎没懂，她只是懵懂地看着穆嘉。
穆嘉了解她的特性，她一直都是一半2b，一半傻b，随时切换，让人错乱。为了不破坏革命有情，穆嘉让纪莹莹发誓，绝对不破坏顾颖和严正龙，否则就绝后！
“太毒了，谁不知道我最喜欢小孩了。我只能答应你不主动破坏他俩，但我一定得调查清楚。”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毕竟小龙哥已经有主了。就算他是爽约哥又能怎样。人家已经摆明已经想不起你来了。”这话说出口穆嘉就后悔了，她说重了、说狠了。
纪莹莹盯着穆嘉，好像她才是那个负心汉。“穆嘉，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没拿我当朋友。我跟你打个赌，顾颖绝对不会为了严正龙而抛弃富二代。”
纪莹莹摔门而出，留下穆嘉一人在洗手间里懊恼：世上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为啥她俩总是和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话又说回来，一个男人帮他老婆还了债，却还被戴了顶绿帽子，廉智诚现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