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龙初识李沛旭,是在法国马赛。当时,严正龙无所事事,每天都到出租屋附近的小酒馆买醉。李沛旭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近的他。
“小伙子,你是中国人吗?”李沛旭请他喝了一杯龙舌兰。
严正龙一饮而尽,向他致敬:“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外国遇同乡,为了这巧合就得干一杯。”李沛旭又叫了两杯龙舌兰。
严正龙拒绝了,虽然他嗜酒,但天下不会有免费的酒,更何况连续两杯。“酒我是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引起我的注意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怎么?我像是有事情需要帮助的人吗?”
严正龙上下打量着李沛旭,说:“我看你衣着简单,没有任何饰品,看上去不像是个有钱人。但衣服面料讲究,设计新颖,量体裁衣,我猜应该是出自高价的裁缝之手吧。”
“好眼力,不愧是严正龙。”李沛旭夸张地鼓起了掌。
“你认识我?”
“我不只认识你,我还雇佣过你。”
“不可能。”严正龙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人脑子好,见过的人我一般不会忘记。”
李沛旭说:“我又没说你见过我。”他示意酒保再来一杯酒,“现在想再跟我喝一杯了吗?”
“哈哈,你这人有意思。好!我就破例跟你无醉不归。”
李沛旭连忙摇头拒绝:“我可不行,老了啊。要是宿醉,转天恐怕连命都没了。我只是想委托你一个任务。”
“唉!”严正龙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你说你雇佣过我,我可还没相信呢。”
“我通过九日集团,曾经雇你调查竞争对手公司,截获了他们窃取我公司情报的罪证。”
九日集团,严正龙记忆犹新,它是一家跨国投资公司,在多国多地拥有投资项目。当初,与严正龙接触的,是九日集团董事会,里面都是白皮肤、黄头发的洋人,他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地道的中国人。
“先生怎么称呼?”
“哈哈哈,果然聪明,我要是说了称呼,你就知道我的底牌了。不过,我既然要请你帮忙,自然要告诉你我的身份了,我叫李沛旭。”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沛旭。”严正龙真心领教了他的诡诈,“我有点奇怪,像你这种人物,一般是会避讳和我这样干灰色业务的人打交道的。”
“唉,老弟,怎么这样妄自菲薄呢?我听董事会说过你的厉害,很像亲眼见一见你。”
“你还真抬举我,我猜,你绕过董事会,肯定就是私事。我不是私家侦探,对别人的家事没兴趣。”严正龙最怕和豪门恩怨有瓜葛。
“家事不感兴趣,那你对廉氏集团感兴趣吗?”李沛旭知道严正龙的口味。
“廉氏集团?”严正龙眉头紧锁,“中国南方最大的家族地产集团,在上海、广州、深圳等地拥有黄金楼盘,现在已经转型成多元化经营的集团。你想搞它?”
“看你如数家珍的样子,恐怕想搞它的人不只我一个吧。”严正龙笑了。他对廉氏集团了如指掌,正是因为他想从中看到牟利点,而今天李沛旭竟然将牟利点送上门来。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严正龙拒绝了。
“为什么?”李沛旭有些诧异。
“我感觉到不对,你来找我还是为了私事,而私事我是不会管的。”严正龙一向第六感敏锐。李沛旭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嘴上拒绝,但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他是在等李沛旭拿出说服他最关键的东西。
老油条李沛旭自然懂得,要想让高手严正龙出招,必须让对方感受到诚意。他从钱包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严正龙第一次见到穆嘉,一个清秀、未经岁月侵蚀的美丽女孩。
“我女儿。”李沛旭动情地说。
“所以呢?”严正龙把照片退回给李沛旭。
“廉家现在要取她的命。”
“为什么?”严正龙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李沛旭审视严正龙,好像要通过眼神将他看穿。“签了这份合同,我就告诉你原因。”
“合同?”严正龙接过一份文件,里面是供职合约和保密协议——签了字严正龙就是李沛旭的人了。严正龙歪嘴一笑,想也没想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九日集团有这么厉害?”穆嘉打断了严正龙的叙述。
“九日注册于意大利,主要业务遍布欧盟,它实际身份是一家欧洲跨国集团,在国内不知名也可以理解。”
“李沛旭这么有实力?”穆嘉曾经视李沛旭为偶像,虽然后来他种种怪异举动,影响了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但她从未料到李沛旭的实力竟然比想象中高出N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