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回复她,而沈浔莎依旧不紧不慢的望了望地面,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正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梅馨端着两杯咖啡向我们走来:“你们两个怎么都出来了?”
我不言,沈浔莎接过咖啡道了声谢,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我,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丝丝甜意的味道终于让我有了一丝好心情。
送完咖啡,梅馨说了几句就转身回到了咖啡店中,而余留下我与沈浔莎的夜晚好似又深邃了许多。
今夜无明月,天空似乎在蓄谋着什么大事,我看了看手机,不去看沈浔莎,征求性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浔莎轻“嗯”了一声,正要转身,天空忽的雷声轰隆,一场酝酿许久的滂沱春雨在深夜里就这么降临在了这座本就多雨的城市。
我赶紧拉着沈浔莎向巷子中跑去,边跑我还边叫喊着,似乎在雨中找到了一丝难得的快乐。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巷子的老旧墙面,还有尚未被修筑成水泥的地面,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我与沈浔莎站在我家的院门屋檐下,只是屋檐实在太过狭窄,我干脆脱下身上的外套顶在沈浔莎的脑袋上,我们就这么喘着气依靠在院门下。
尽管我的身后就是自己的家,而沈浔莎的家也并不远,就在巷子深处,可这一刻我们都默契的选择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直到这一刻我才十分认同歌坛中某位歌星所传唱的这首描述爱情美妙的歌曲。
“冷吗?”我这么问她。
沈浔莎摇了摇头,将遮在她脑袋上的外套往我这边拉了拉,小声回道:“黎洋,你别淋感冒了。”
我的大男子主义又开始作祟起来,略显豪气的出声:“这点小雨根本不在话下。”
沈浔莎只是轻轻一笑。
于是这个夜晚,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拿出来谈论的共同话题,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升温,似乎多了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却又无从说起。
……
第二天早上,我因为受了寒,嗓子难受的不行,但我仍旧爬起床去上班,因为时间并不多了,今天已经过了十五,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莎莎服装就要发售新品了,而到目前为止我却还没有拿的出手的作品,甚至是一点点关于作品的灵感都没有。
当我来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却出人意料的已经坐满了人,所有设计部的人员都在绞尽脑汁的设计着,前台小姑娘依旧面带微笑的迎接着我。
一见到我,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说道:“黎洋哥,你简直太帅了,这次你给出的设计理念简直太浪漫了。”
在她这个初入社会的新人面前我必须要装出一副前辈的模样,所以哪怕此刻我的喉咙已经痛的不行我仍旧要保持镇定,跟她细细说道说道:“你要知道,像这种程度的理念不过是我随便想出来的,像这样的,我还能再想出一打。”
我的言语在小姑娘那里明显是句句属实,所以她也没有纠结,反而神秘莫测的偷偷问我:“黎洋哥,你想要‘私奔的对象是谁啊?’”
“咳咳。”我无言以对,被小姑娘一句话直接憋死,丢下一句“小姑娘不要乱打听”便径直走进办公室。
张敏在我之前就坐在了办公桌前,我不得不感叹她那有效的执行能力,这么快她就能够调动公司所有的人员一起争分夺秒的设计着新品。
没有打扰她,她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搭理我,于是这一整天下来我和她都没说上几句话。
下班后,我一个人厚着脸皮先行离开,因为接到唐野的电话,说是这几天客户们的调查问卷都填写好了,让我赶紧过去一趟,商量商量接下来酒吧要走的路。
出了公司我就马不停蹄的向家中赶去,在一环路上我就下了车,然后往酒吧跑去。
这个时候,酒吧内的人并不多,唐野与戴安娜正坐在台下的酒桌上,小阳仍旧在擦拭着酒杯,偶尔给客人们调着酒。
我平缓一下奔波而来导致动荡不定的心,缓缓向他们走去。
“来了。”戴安娜冲我一笑。
一坐下,唐野就将手中厚厚一摞纸放在了我的面前,转而点燃了一根烟说道:“这里是这几天我所收集到的客户意向,总共是269份,你先看看,然后我们再商量一下酒吧接下来的主题经营模式。”
我顿感头大,但也没有一丝拖沓,拿起调查问卷就看了起来,半个小时后,我才粗略的将这些看完,心中也大概有了个轮廓。
“看完了?”唐野掐灭手中刚点燃的烟,看了看我,说道,“黎洋,我们三个人之间你比较有头脑,这方面你比较在行,你先说说。”
这个时候我没有推脱,毕竟是为了咱们共同的酒吧。
“我刚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些人中主要分为两批,一批人意向‘怀旧’,这些客人大多都是酒吧的老客户,也是诗诗的粉丝,他们的意思是即使诗诗已经离开了,但他们仍旧愿意留下来等待着,也许有一天能够等回诗诗,这部分人的意思也很明显,针对他们,我给出的主题是‘怀旧’,既然他们已经习惯了酒吧中的一切,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做出太大的改变,这样也可以减少酒吧改变经营模式所带来的支出。”
顿了一下,我略作沉吟,继续说道:“而另一部分人,则是新一派的,这些人大多是新客户,他们则认为我们酒吧没什么新意,也没有大牌压场,所以希望我们能请来CD本地的有名地下音乐人。对于他们,我能给出的主题是‘潮流’,相比之前的‘怀旧’,‘潮流’无疑像是一种奢侈品,所以相较之下,我选择‘怀旧’,你们呢?”
我看着唐野与戴安娜,唐野不知何时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根烟,拼命的“吧嗒”抽烟后,将烟头扔在地上,淡淡说道:“做了这么多年酒吧,咱们的酒吧要不是有诗诗,早就垮了,有时候我也在想,既然现在诗诗走了,那我们的酒吧是不是就只能等待倒闭,不过那晚你那美女总裁给出的建议把我打醒了,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就应该做世上那少部分人愿意和想要走的路,而我们这部分愿意为情怀买单的人从来都不会消息,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们能够陪着这间并不算多大多奢华的酒吧一路走下去,直到迎来一个新的身份。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等回那些期盼着能够归来的人。”
听唐野这么说,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说的很对,我们都是活在这个现实社会中的理想主义者,所以我们不会孤单,不会贫穷落魄,不管到任何时候,至少我们还有情怀愿意陪在每一个人的身边。
“谢谢你,诗诗,谢谢你就给我们这么宝贵的东西。”我轻轻念叨着。
心中禁不住想起那个唱歌唱的如此动听的姑娘,想起她曾给这叫酒吧带来的感动,还有她曾百转千回的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