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别了一九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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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第一个一年级的暑假是最幸福的了,天天还不用学习,也不用背书包,还可以睡懒觉。但是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拍犯错,万一被老妈抓到把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

但是我妹妹就不像我悲惨的命运,我平均一天挨得体罚,都够妹妹挨一年的还得零几天。同是一个妈生的,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妈妈也是,整天的拿我当拳击手套打。

暑假无事整天的跟在李想屁股后面转悠,李想总是跟我说他的成绩差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二年级第一节数学课,他的笔掉下来到了地上,他花了一秒弯腰捡了起来。从此再也没有听懂过数学。

李想有时候,看着我的脸会道:“你这个长相挺让人伤心的。”有时候还会以大人的口吻教导我说:“不要长大,也不要知道太多东西,应该天天看新闻联播,知道多了就不幸福了。”

他就是这么霸气侧漏的人,当然我那时很是崇拜他呢,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理。但是他总是跟我说:“你智商太低,又比较懒,跟我玩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他总嫌我懒,说得好像他勤快了就真能干出什么大事儿一样。整天就知道拿着个箩筐到处捡牛粪。然后掏出一个捡到的镜子对着镜子道:“如果帅是一种罪,那么我已经罪恶滔天。”

对于李想喜欢捡牛粪也有的一说,别的男生爱好都不同,而李想却钟爱着捡牛粪,每天上学带着个筐,每天放学回来一定会捡到满满的一筐牛粪。

就这样李想开始了他的捡牛粪生涯,刚开始的时候,四下邻居都夸他是个好孩子,到处夸他懂事,以后一定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好男人,虽然学习差,但是依然被学校封为了五道杠少年。

后来随着牛粪越捡越多,居然在他家的大门口垒成了一个牛粪山,这冬天还好,这要是夏天,保准他家里外都弥漫着厚厚的牛粪味。俗话说近朱者赤,不光他家,连邻居家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为此,一个夏天以后,所有邻居都向着姑父投诉。姑父也窝火,弄的很没面子,以后只要看着李想带着牛粪回来,一定会拿着鞭子打的李想满村跑。

自此李想失去牛粪以后,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也不带五道杠了。而我还是喜欢在他后面转悠。

看着他不开心,我就问李想:“你以前不是挺能吹牛逼的吗?怎么现在不吹了?”

李想默默的答道:“是的,以前老吹牛逼,现在不吹了,受不了那个味。”

经过一年的学校同学的“熏陶”与老师“锲而不舍”的精神没能奏效下,妈妈决定让我复习,更巧的是又是原来的老师带我的数学课。

我听说那个数学老师为了逃避我,所以才没有跟班教二年级的,没想到我居然复习了。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天晕了三次,昏迷不醒的时候还狂喊着这不可能。

后来当我考上研究生的时候,见了曾经的他。他问了问我的情况,我说考上某某大学的研究生了,还是以一等奖学金考上了,他顿时又晕了过去。

他梦呓一般的喊道:“天哪?连这么笨的人都能考上研究生,不活了我,早知道当年就不考师范了,直接上大学了。”

后来听我妈说,他回到家痛哭了一场,我就问妈妈:“我当时有那么笨吗?”

妈妈对我说:“你还有脸说,当时我教你一个“好”字,第一遍我念了一遍问你,你说念“好”,第二遍依旧如此,第三遍我没念让你念,你念成了“女子”,我当时差点晕了过去。”

带着妈妈的希望,带着政府的责任,带着未来青年栋梁的使命,我依然选择了复习。当上到第二个一年级的时候,妹妹也开始上学了,也是没上幼儿园而直接跳到的小学。

那时候有一个她的同学,不知道是哪个村的,每次上学经常去找妹妹。早熟的我那时就知道了什么是思念,反正就是老想见到她,上课的时候会想着她。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趴着睡着了,本来以为自己抚摸着她的那两个可爱的马尾辫,没想到却是同桌的手指被我允吸着,还流了他一手的口水。

恰巧的是被老师看见了,惩罚了我两个小时的面壁。这还是不要紧的,要紧的是那位仁兄,他的手也许整个学期都没洗过,被我们班的人尊称为一“邋遢王”。

话说那时候老师每天上课前要检查,谁谁谁没有洗脸,谁谁谁手比较脏的。老师会让大家起立,手被在背后面然后老师一个个的看,接着检查脸。

刚才那位仁兄可是每次都被点名的“名人”。事后每次见到他我都有一种想窒息的感觉。

当年项羽在乌江含恨而终,要不是我意志力强,就在一年级含恨而终了,可是终究没有抑郁而死,相反的,我生活的很好。

时间飞逝着,总是感觉到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要发奋图强。我用了一个学期终于背会了九九乘法表,众所周知,小学三年级之前学习的只是加法,而我连乘法都背了。

所以,接下来的考试也算能考个八九十分了。由于我粗心的毛病,有时连自己会的题目都会做错,考这些分已经很不错了。

同志们,没错,经过了一年的努力与奋斗我终于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当我把奖状领回家时,妈妈还特别的奖励我一个玩具车。

本来一个宏伟的骗局因为“欺骗的完美”而让人感觉到真实。

直到后来一个同学到家里玩,妈妈才知道,原来今年本来没有我的奖状,我非拦着老师让他给我,在我的哭闹与不懈的奋斗下,老师终于施舍给了我一个奖状,当时激动的都快哭了,当然奖状钱是自己出的。

为此又是一顿好打,但是我也没让那个告密的同学好过,我也找了个理由揍了他一顿。

那时我还对警察叔叔抱有很伟大的幻想,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优秀的人民警察,整天的站在路口指挥交通多神气呀!

原来小时候的梦想就是人民警察的一种-交警,直到现在还能感觉到,当时的我是多么单纯和可爱。

小时候崇拜的名人:雷锋、李白和警察叔叔,长大后一直关注郭美美、王思聪和炫富。前者是写在教科书里的,后者才是现实。所以说,世界最纯洁之物,莫过于金钱。

其实一年级的课程无非就是一些:“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整天的被老师和爸爸看管着背诵,以至于这么多年的阴影都还在。找工作的时候,我不能面试的时候对他们说:“来,哥们,背首唐诗给你,你录用我吧。”

二千年前,我们就知道了孔子的因材施教,二千年后,我们还只是会“教”,狭义的教育是学生学到的知识,而广义的教育是学生愿意学的知识。

说到这里,我并不是反对中国的素质教育,其实一些外国的研究生甚至于比国内的还惨,比如剑桥的。

我只是提醒那些作为父母的那些人,没有必要的教孩子背这背那的,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一切都会知道的。

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除了语文、数学之外,我们还增开了一门音乐课。

记得第一堂课音乐老师教给我们一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至今还记得那个音律: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映衬着美丽的白花,四周环落着绿树红墙…。”

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哼着这首歌。到家里之后才听说,邻居的王爷爷死了。当时我真的对死没有什么概念,只是知道他不再说话了。

要是以往王爷爷一定会问我:“大头,今天学到了什么?”而今他就躺在那里,不能动也不说话了,当时感觉到很悲伤就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不可否认,当看到他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时,我有一股很强烈的失望。

那时或许不会感慨命运,但是这件事却一直在我的心里。仿佛一种记忆,没有悲伤但是随时会浮现,它时常告诉我,生也有崖。

王爷爷的儿子和女儿因为丧葬事闹的不可开交。爸爸晚上回来悻悻的对着我妈说:“这样的小孩当初就应该让他们饿死,就为了一点丧葬费,需要这样吗?儿子非让女儿加一份子,可是女儿说自己是泼出去的水也是不同意。”气归气,对老人那是没法的事。

我听到了隔壁摔盘子的声音,熙熙攘攘好像闹市。我只能低着头想着王爷爷,想着父母的话。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想懂大人的世界,也不愿意去懂。但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这样,这样的“不可理喻”。

只是记得那夜格外的漫长,抬头,望着上方,黑,布满天空,碎金般的星,挣破夜幕探出头来,不住的闪耀着,延绵到了宇宙的深处。

在纷繁的繁星之中,一个孩子对着暗黑的天空痴痴的想,想人死了要去什么地方,老师说有天堂,如果真有天堂,天堂就是星空的模样。

……

因为一二年级我的本性就彻底的展露了出来,于是班主任把班长的座位安排到了我的身边。也就是一位女生成为了我的邻居,嘿嘿,甭管长相如何,是女生就行,在说她还是我们班的班长。

本来应该庆幸的,没想到她刚调到我旁边就给我划了“三八线”。

当时我完全被掌控了,那时还是两个人共用一个桌子,学校名曰这样能促进友谊,其实就是为了省点桌子费,但是就是因为如此,这也是我悲惨的命运的开始。

以后上课无论我做什么她都要管,有一次她居然举手告诉老师,我没有洗脸。虽然我也不经常洗,可是每次不是平安的通过了检查。

当然那时我据理力争,说他污蔑好人,并引用了一句不太懂的话,叫她有资本主义倾向。终究万恶的资本主义这招还是没用,眼角的眼屎还是出卖了我,最后又被罚站了一节课。

还有我在这之后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鸟”,她也告诉老师,说我上课玩“鸟”,就这样“鸟”被放飞了,自己却难过了好几天。游戏机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被没收的。

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我伙同几个要好的死党决定报复她。当然我也想揍她,可是她竟高出了我一头,打是打不过她,和她较劲的结果是鼻子被狠狠的甩上一拳。

打不过当然用骂的了,老子骂人从来不带脏字,能让她在短短三十分钟内了解中国语言的丰富以及民族文化的特色,不骂她,她就不知道我文武双全。可是又一想她挥拳头的力度,默默的闭上了嘴。

这还没完,最后在李想的帮助下,我们弄了一个死蛤蟆放在了她的桌子洞里,期盼着她的花容失色。

但是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她用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我,质问我是不是我放的,我当然死都不承认。她就去老师那里告状了,结果我的父母被叫来了,回家又少不了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