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几天我对唐门主身上的毒也多少有些了解,解药我也听小梦子念叨了几句,赤梅花果,还有十多种极寒之物,研制而成。以寒攻热,以毒攻毒。本身赤梅花对绝情蛊毒就有镇静的效果,其实绝情蛊毒倒不是无药可救,难就难在唐门主体内并不是中了蛊虫,而是一个繁殖体。不过庆幸的是施蛊的人并没有想着控制,而是任其自生自灭。”东方朝曦说道。
“所以是有人想让唐门内乱,却又不想被发现,也并不想马上解决谁的性命,因为对于自己恨得人来说,死简直太便宜了,让那人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痛苦,才最能解恨。这些蛊虫并不是在唐门主的五内,而是藏在唐门主的经脉和血液里,所以这一口血虫喷出来,唐门主失去了一股经脉,所以才脱离昏倒,师父我说的对吗?”说完这些话,东方朝曦看着一旁的长寿老道,眸子异彩闪烁。
“恩。”长寿老道点头。她说的没错,一定是有人暗中使坏,不然昀儿不会莫名其妙中毒。
“当年可曾与人有过过节?又会是谁要加害昀儿?加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让我的昀儿这么多年痛苦不堪!”唐夫人看着长寿老道,声泪俱下的问道。
长寿老道默默看了她一眼,语色有些自责,“这我也未知啊!”
“师父,唐皓昀是不是没什么大碍?”萧研对那些其他的恩怨并不在乎,她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没事儿就好。
“恩,需要好好调理身体,只等下次再用药了。”长寿老道沉声说道。
萧研看了一眼躺在火榻上虚弱的唐皓昀,往日那冰冷薄情的脸上,也没了血色。看着她心头一痛,“那我去厨房弄些膳食补品,等他醒了便叫他吃些。”说罢,衣角一偏,人挪步走了出去。
东方朝曦看了长寿老道他们一眼,自然知道他们之间有些应解不应结的情感纠葛,她们两个小姑娘杵在这里,自然影响他们俩发挥,所以转念看向一旁还心有余悸的骆凝梦,灿然一笑。
“哎,小梦子,你饿不饿,也一起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吧!反正暂时也无大碍了!”东方朝曦朝骆凝梦眨眨眼睛,扯着她的手就往出走,也不容骆凝梦回答。
这时候,屋里就剩下唐夫人和长寿老道两个人面面相觑,气氛略显尴尬。
长寿老道坐到唐皓昀的火榻边儿上,拿着被子替他盖上了,有些痴神的看着一脸虚弱的唐皓昀。看着他的眉眼之间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模样,冷寂薄凉。唐夫人也看着唐皓昀,又忍不住心内酸楚。
“昀儿生的像你。”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呐呐说出了这句话,却不敢看她。
“他的性子像你,可是被这毒磨砺的,冷冽了起来。”唐夫人苦苦一笑。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娘俩。”长寿老道声音一沉,头埋的更深了。
“你自是知道,我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唐夫人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像一个少女一般,可怜的模样溢于言表。
她也自是知道,他对这份感情,从来都没有她干脆勇敢。
长寿抬头看她,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心头一酸,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伸手抱住了她。“琅竹!”(lang,三声)
两人再不言语,只是紧紧抱着对方,哭泣不止,仿佛用最安静的方式宣泄自己这么多年来,如何的思念,如何的惦念。可能对于他们,这一切都可以被原谅,哪怕如此没有原则,没有尊严,只要彼此愿意,他们就要在一起。
他躺在火榻上,看着这一切,又微微阖上疲倦的双眼。也许是当作默认了。
这一睡,便是入了夜了。他刚从梦中醒来,便模糊的看见一个少女站在门口嘱咐丫鬟些什么,好像是重新热一下,说完便转身走了过来。
“你醒了?!”萧研一双大眼睛满是激动的神情。
唐皓昀看她一眼,扭过头去,不吭声。
萧研见他这样,不生气是骗人的,但是更多的是好笑,笑他像一个孩子似的和她置气。便不在乎的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喝点儿水吧,饭菜等会就好了。”
唐皓昀别扭的不肯喝水。
萧研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面多少有了些落寞,放下水杯。“是夫人让我过来的,你要是看见我不欢喜,那我走便是,不必这般勉强。”说完,转身便要走。
唐皓昀见她要走,眉一蹙,“我口里满是血腥味。”
萧研转身看他,一双眸子里噙满了清泪。“洁癖的是你,又不曾是我,我何时嫌弃过你?”
唐皓昀看着她,清冷的眼角淡淡有了变化,可是,满地打滚浑身蛊虫涌动的时候,是她抱了他整整一夜,又何时嫌弃过。“我饿了。”他看着她,声音微哑,神情却像个撒娇的孩子。
“等着,我去厨房催催!”说完,萧研便离开了房间,去了厨房。
唐皓昀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包括长寿老道,他的生活可能需要去接纳一些变动,可能,他从此以后,可以一步一步摆脱蛊毒的痛苦,他可以去选择他想要的人生,他可以,真正的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自此之后,唐皓昀每过一个月便服药一次,因为太伤经脉,所以不能用的太勤。而唐夫人和长寿的关系愈发的好,像两个新婚小两口,见唐皓昀并不反对,两人就名正言顺的恢复了夫妻关系。
而唐皓昀和萧研两个人,也是不咸不淡的,倒是唐皓昀隔三差五就去萧研后搬过去的院子,给她送送花送送果的,让唐府上下的人都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自家曾经那个,薄情寡义冷峻残忍的唐门大少爷,如今变成和普通男子一般了!
而没什么事儿的东方朝曦,觉得自己在这儿也掺乎不上什么事儿了,倒心里有自己的惦念,便离开了唐府。剩下骆凝梦倒是不愿意回去灵山,可是却被长寿派人给送了回去。长寿的说法是,你师伯平安,师兄无碍还不速速回去告诉你爹娘,免得他们惦念!所以,骆凝梦无奈的回去了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