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不知道去向哪里的路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游荡在这里,偶尔会听到这孩子奶声奶气的破口大骂,还有可怜兮兮的祈求。表情和肢体语言已经发挥了她所有不满的极致,可奈何这条路上没花没树更没人!唠叨够了的小嘴终于累了,停了下来,这片地界也就如实的安静了。这夏日的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发出滋滋的声音,小孩子更是,破旧的衣服都已经被汗透了,小脸儿也是红扑扑的。她停下来刚走了几步,就发觉脚下软了,体力不支的栽倒在地上。
“狗蛋,喝点儿水,这天太热了,别中暑。”一个妇女把水袋递给了身边的男孩,那男孩八/九岁的模样,皮肤有些麦色,不是很白净,但是却很漂亮,憨厚老实的样子。
“娘,你看前面的是什么啊?”李狗蛋眼尖,好奇地问道。
李娘听孩子这么说,也抬眼看去,随后一惊。“妈呀,这不是一个人吗!!走,快去看看!”说完,她扔下李狗蛋就一个人跑过去了。
“娘,她这是怎么了啊?”李狗蛋看着躺在她娘怀里的小姑娘,好奇的问道。大眼睛看着这个孩子,娇嫩的像个瓷娃娃,真是漂亮。
“没事,只是中暑了,来狗蛋,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给我。”李娘给她饮了水,又用剩下的水浸湿了她的头发,随后又背在自己的背上。“狗蛋,我们先把她带到家里去,你先跑回去喊你爹爹,让他快来接我。”
“恩,娘你慢点儿走,别自己累坏了。”说完话,李狗蛋就撒腿向家里跑去。原来这里是向善村,前面不远处就是向善村的村头,李狗蛋和李娘两人都是向善村的村民。恰巧李娘刚好带了李狗蛋从自己娘家赶回来,路上就碰到了这孩子昏倒,向善村的人都是朴实的老实人,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更别说是一个小孩子了。隐藏在远处的白衣人眸子一闪,退了身形。
:“娘亲?”她费力的睁开自己疲倦沉重的眼皮,粉嫩嫩的嘴唇轻轻嘟起,漂亮的眉毛慢慢蹙了起来,水灵灵的双眸泛着盈盈泪光。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看着她挑起美丽的唇角,满是温柔宠溺的眸子。
“娘亲,我好想你娘亲!”她挣扎起身扑到她怀里,突然这么久第一次泪水像这次挣涌而出,鼻子酸的很痛。
“娘亲也好想念你。”女人漂亮的大眼睛闪出泪花,可是嘴角还挂着笑容。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孩儿了,不要再离开爹爹了!娘亲,爹爹真的很痛苦!!”她在她怀里哭着说。
“朝曦。”她唤着她的名字,温柔宠溺的嗓音很是好听,“我的朝曦还要经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娘亲都没有办法陪着你经历,你或是痛苦,或是孤独,娘亲都无能为力。只是我的朝曦,遇到什么都不要绝望,都不要一蹶不振,哪怕失去最爱的人,朝曦你也要快乐,娘亲和爹爹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像初生的日头,给所有人带去生的希望。”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这张美丽的容貌似乎没有变过,可是朝曦从未在自己身上找出与这张脸相似的任何地方。
“恩。”她呜咽着说。
“朝曦,抬起头,让娘亲好好看看。”
她听话的从她怀里把头抬起来,却发现一切景物都变了,不是在她的房间,而是在一片草地上,四周风景平淡无奇,却有一种风情,让朝曦的心砰然心痛,不是要流泪,而是抑郁在心口,难以诉说。
“娘亲?”她抬起脸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看着她紧锁着眉头,看着前方。只听耳畔传来撕喊声,兵器的交刃声,朝曦才惊醒的看过去,只见一群人混打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人,因为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只是心理恐惧,看着他们厮杀拼命,一个一个倒下来,鲜血溅在这片青草上,触目惊心。她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女人却毫无反应的带着她向那边走过去。“娘亲!”朝曦害怕的喊了她一声,女人没有吭声,只是拉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步伐依旧没有停止。朝曦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走,不敢抬头看,紧紧盯着脚下,又有一个人倒下了,他的面孔惊慌忧愁,好似见过,好生的面熟,却不得知他的名字。脖颈和脸上凉凉的,吓得朝曦登时紧闭双眼,因为她知道那抹凉意是什么。好不容易硬着头皮从那群人中间走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塚坟,在一棵大树下,那树生长的茂盛,枝叶遮蔽着那坟,她定睛一看,坟前跪着一人。一身淡绿色长衣裹着他瘦弱的身躯,长眸一眨,她看得清楚,却不知为何看得清楚,看得清他那双眸子里隐藏的泪水和哀伤,看着他消瘦的样子,她心头一颤,竟抑郁积胸,一时吐不出一口气息。只见那绿衣男子把目光从坟前看了过来,看着她身边的女人,长眉紧紧锁在一起,竟然痛哭失声,女人漂亮的眸子泛出悲戚,却从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朝曦,你要记得,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可以避的开,可是你要知道,若是你想要爱一个人,一定要爱他到底,不然,不要轻易让自己的心去接纳任何人,懂了吗?”女人垂首看着她,满脸的不舍,却在她点头的时候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如何追赶,总是不能到她的身边,只得哭喊着看她慢慢消失在眼前,终是无力,她跪倒地上,“娘亲!!不要走————”却只是哭泣作罢。
“娘,你看她醒了。”一直守在一边的李狗蛋看到她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灵动的眸子映入眼帘。李娘听他这般说,也走到火抗边,看着她如实醒了,微微一笑,甚是温柔。她眸子一闪,有泪水滑落眼角。“娘亲~”突然出口的喃喃轻语有些干涩,却还是能听到这嗓音如何的轻灵。
“孩子,你,你是叫我吗?”李娘有一些惊讶的看着她。
“娘亲~~”她挣扎到她怀里,抽抽噎噎的又唤了一声娘亲。这一句话倒是无碍,只是让李娘心里一颤,反应过来后急忙抱紧她,不知是哭还是笑,表情很奇怪,一旁看着的李狗蛋更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