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王府。
素白看着面前的护院,嘴角一勾,笑意浓浓。“有事求见王大爷,麻烦小哥前去通告一声。”
护院小厮急忙跑去通告,然,一人带着素白前去拜见王大爷。
“爷,门外有人想要见你。”
“想见爷的人多了,难道爷都要见,滚出去。”
“爷、爷!这个不一样,这可是一个极品小妞,嫩的一掐都出水~您看……”
“那还不他娘的请进来费什么话!!下次这样的不用禀报,直接请进来,告诉你多少回了!!”
“是是,小的记住了!”
“机灵点儿,行不!”
“嗯嗯,小的这就去请~”
门外,红衣女子宛冉玉立,听这些话在脑里,嘴上一挑笑意,藏在心里的却是凶残。
“小姐,我们王大爷请您进去。”
“劳烦小哥了。”素白微微颌首,动身进了屋子。
“呦,爷当是谁呢!原来是绝世佳人到访,没去迎接,罪过罪过啊!!”王大爷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迎着素白说道。
“可不知,美人找爷来何事呢?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只有这世界没有的,没有爷办不到的!”王大爷往前挪了几步,依然笑眯眯的打量着素白的身段。
“小女子前来见你,确是有事。不过,小女子求得事情恐怕你不敢给。”素白看着他,邪魅的眸子里面早已燃起烈火炎炎。
“是什么东西?我王大爷还能不敢给!!哈哈哈……你说说看!”
素白笑意浓,然而转成恨。“我要你的命。”一句话恶狠狠的带着血腥味,拔出袖子里的匕首直逼王大爷的脖子上,因着刀刃太过锋利,轻轻地碰触便已割破了皮肉,鲜血已经流到刀上。
“你、你你你……”
“不记得我了?”素白眼角邪魅晕散。“不记得六年前的今天,是谁动手杀了我娘亲和爹爹!”
“是、是你?”王大爷并未记得素白当初的长相,只不过记得有过这件事情。而且六年已过,素白多少变了模样,更是没有记起。“你、你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报哪家的仇!!”王大爷腿在打颤,因为脖子上冰凉一片,吓的臃肿的身子都软了。
素白眉一皱,“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女儿!”
“我知道的比这还要多,你、你要是答应放了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王大爷看她好像并不知道一切,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和她讲条件。
素白嗤鼻一笑,“好。”手中的利刃松了松。
王大爷喘了口气,看她这么痛快,心里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你、你真的答应不杀我?!”
“你再磨叽,我可就没耐心了。”素白看着他,有一种莫名的笑意,让他看了心里发毛。
“我说我说,当初杀他们并不是意外!!”王大爷看着素白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吓得腿一哆嗦,急忙解释,“也不是我要杀他们,真的不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王大爷哭叽得说。
“是谁逼你?”素白看着他的样子,心下有一点不安,却又安抚自己的想法是无稽之谈。
“是、是玄冥堂!!”
是玄冥堂!!是玄冥堂!!玄冥堂……这四个字重重的砸在素白的头上,砸的她一阵眩晕,突又心里悲戚愤恨起来。果然是,可是是为了什么?!!只觉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收拢,攥的指节泛白。
“女、女侠,我也是为了自保啊,你也知道,玄冥堂是得罪不起的人物!要是我不照办,死的就是我啊!!”王大爷看着她没有反应,想着自己应该是保下这条命了。“女侠,您要是想报仇,还是去找玄冥堂吧,小的真的是无辜的啊!!”
她通红的眼睛缓缓闭上,王大爷自以为安全了,可是她突然睁开双眼,戾气仿佛一道火剑,直插他身。
“来……”他刚要喊人,只见一把寒刃抵着他的脖颈处,一直切断气管,丝毫机会不留给他。鲜血直流,惊恐的双眼一直瞪着,仿佛,仿佛心有不甘,就像当初的娘亲。素白收手,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的王大爷,面无表情的发滞。
一双沾满鲜血的纤纤素指有些颤抖,握着滴淌鲜血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出这个房间。屋子外面的小厮看到,吓了一跳,急忙喊人,霎时间,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围了过来。素白看了一眼那个小厮,冷冷一笑,笑得美不胜收,而那小厮却吓得一哆嗦,急忙要跑,素白掷出手里的匕首,穿进他的后背心,直接倒地毙命。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去。迎面撞到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大概十岁左右,也只比她小两岁,样貌倒是清秀。看着她的样子,转不开目光的让了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远。
大雪一直下,一直在下。雪花如同翩然的白色蝴蝶,翩然优雅。似乎这么多年,唯独没变的单单是它。她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游走,这漫天的白色唯独她这一身红衣如此扎眼。不知不觉到了向善村外,到了第一次遇到娘亲的地方,第一次遇到李狗蛋的地方。她看着远处,久久的看着远处,尽管大雪迷离双眼,尽管寒冷侵蚀骨肉。再也忍不住哭泣,如同开了阀的河水,汹涌不息。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爹娘……
摔倒在地,一头青丝秀发挂满了雪花,迟迟不肯起来。发觉胳膊上传来暖流,身体被一股力道扶起。素白抬起委屈的脸,看着他干净的脸上露出怜惜。这是多么美的一张脸,这是一张多么相信多么让她有安全感的一张脸,可是如今什么都毁了,都毁了。素白抽回手,身体向后趔趄了一下,看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素白……”声音呐呐,是他从未有过的语调。
“我叫朝曦。”她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流淌过的情愫。“难道你们有任何权利可以要人生死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去伤害无辜的人?”瞪着双眼,似是愤恨。“你以为你们是谁!!!”一声尖锐的咆哮响彻这片天空。
“朝曦……”他没有解释,也无权解释,就算当初他反对宫主的做法,就算如此,可是他还是没有保护无辜的人,或者,在他心里,那些无辜的人,与他都无足轻重。事已至此,他说什么都是无用,无用的解释只是嘲讽。
“从今以后,我东方朝曦,与你们玄冥堂,苌苠境内,还有锦绣山庄,与你们任何人,都毫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眼里闪烁的泪花也许全是恨,对,全部是恨。“还有这把素白剑,也还给你们。”说罢,一把素白剑实实落在雪地上。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她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从此,他们的生活也从此擦肩而过,毫无瓜葛。曾经的那一切,就当是南柯一梦,就当是一场美丽的过往。朝曦笑笑,笑笑就有液体流淌下来。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是大年初一,六年前的今天,有两个人,有两个人与世长辞,再也等不到第二年的春暖花开。
从此以后,一个名字从玄冥堂、锦绣山庄,彻底消失,再也寻不到,不知道去了何方,不知道是否活着,但是也没有人想去过问,想去寻找,没人知道为什么。
此后的第二年,箫寒萧妍已满十六岁,双双离开苌苠境内,去寻找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