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见到自己梦中情人还处在兴奋期的千藤想要出言挽留,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无奈在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双眼不舍的看着她离去。
见龙紫走远了,慕容白看着他依然恋恋不舍的目光,墨画般的眉眼一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藤回头看他,一扯嘴角笑了。坐到椅子上,看着外面闪烁星光。
“那是两年前的冬天。”他眉一蹙,当初虽然是她杀了他的爹,可是那个人也是他早想动手杀了的,杀了那个让他日夜都活在耻辱中,让他娘亲每日以泪洗面的禽兽。
但是,他毕竟是他的爹,而龙紫,却是害他没有爹爹的人。
他在曾经几百个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想过,如果他见到她,一定要亲口告诉她,告诉她,他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很快乐。
可是如今见到了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可是如何和她说呢?说谢谢她杀了他的爹?她一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你是说,你爱上一个杀了你爹爹的女子?”慕容白开始难以理解他的思维。
“爱、爱?”千藤有些尴尬,略黑的脸上红通通的,瞪着眼睛看他。
“龙紫在我心里圣洁的相似光,怎么能用爱这么粗鄙的词形容我对她的感情!怎么说也是、是崇拜!”
慕容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己心里默认,少年时的情窦初开,确实是这样的,况且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却不想逗他了,摆摆手示意他过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千藤走过去,看他平铺在案上的图纸,上面画着一截一截连在一起的武器,是九节棍,还有四名黑衣人手持九节棍的招式。
这几年为了抓捕大榜上有名的大盗,自己也是东奔西走,见过些世面。这九节棍的图画的虽不精致,也八九不离十。
“你知道这是哪个帮派的人吗?”慕容白看他,问道。
“虽然世道上用九节棍的人不少,但是单凭这几个招式,平沙落雁,回转移影。还有这九节棍的结构,就可知道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迦罗谷的人。”千藤认真的观摩这几个招式,虽然画的不精,但是绝对神似。
这招式,果然漂亮。四人整齐划一,如影随形,出击时,快如闪电,收手时,如风抚杨柳。
“迦罗谷?”他念着这三个字,墨画般的眉紧皱。
“是出什么事了吗?”千藤看着他的样子,询问道。
“最近出的事就多了。”慕容白毫不掩饰的揉揉眉心。“城西一家上下百十来口人一天内被人灭门,而在这之前已经发生数次少女失踪。”
“有进展吗?”千藤问道。
慕容白摇摇头,“有进展,倒不如没有进展。”
“此话怎讲?”千藤看着他,心里也猜出一二。
慕容白看着他,墨画般的眉眼一丝认真。“千藤,我给你一万两金,能把凶手缉拿归案吗?”
“大哥?你让我单枪匹马去迦罗谷挑事儿?那不是找死呢吗!”千藤毫不掩饰的回答。
“千藤,你说,是个人的生死重要,还是黎明百姓的幸福重要?”他仰在椅子上,合上了好久都没歇息的双眼。
这话并不是说他,而是在说他,是啊,个人生死重要还是黎民百姓的幸福重要?这个问题恐怕换作当年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可是到了如今,他却担忧起来。
他看他一眼,“与平民百姓来说,个人生死重要,与执事掌权者来说,黎明百姓的幸福是他们必须担当的责任。”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却如此老成。
“是啊。”他长叹一口气。“现下晚了,你也去歇着吧,奔波了数日,好好泡个热水澡。”
“恩。”千藤看了他一眼,眉一蹙,还是少年的脸庞表情凝重,却是未言语,转身走了。
慕容白揉揉额角,这些日子都没睡个好觉。
长安少女失踪案倒是破了,与抓人的凶手交手这是第二次,比起之前,他们未免太过嚣张!明目张胆的竟然在自己家门口行凶!!
如今和千藤确认了一遍,实属无误,是属迦罗谷所为,可是他们抓这些少女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姑娘现在身处何处?是沦落青楼还是已经香消玉殒了?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攥紧拳头,下巴因为恨得紧紧咬在一起的牙关而变了形。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拿着朝廷的俸禄,听着黎明百姓叫他一声大人!!若不将那失踪的十多名少女找回来!不如辞官引咎!
他墨画般的眉眼充斥怒火,攥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