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儿的衙门里,慕容白在书房里研究案情。千腾却和龙紫闹起了别扭,只要龙紫出现的地方,他都避让三分,若实在避让不开,就当没有她存在,正眼都不看一下。龙紫无语,可是却觉得他实是可爱。
龙紫拿他当个孩子一般的喜欢,从来不觉得这个少年会在自己的生命里,能有多大的渲染力。
他说他喜欢她,她相信,可是她只是觉得,千腾是情窦初开,十二岁的孩子,就算阅历再深,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哪里懂得爱情。
虽然说,她也不是很明白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复杂到她娘亲去世那么久,爹爹都无法从失去她娘亲的痛苦中抽身,整日恍惚度日。
衙门里几件棘手的案子基本已经有了苗头,城西灭门惨案和子影帮脱离不了干系,那是一件江湖恩怨,本来官府就很难插手。
还有少女失踪案,明显就是迦罗谷缺女人了,抓了几个妙龄少女,要么被人霸占了去,要么一辈子为其当牛做马伺候他们。
这迦罗谷龙紫虽然没有接触过,倒也是听说过。迦罗谷谷主水观音,单说这个名字就觉得很女性化。
如果说绝杀门门主是出了名的爱看乐子的,那他水观音就是江湖上最最注重自己美貌的人,为了保持自己的容颜竟然食百名少女炼成的丹药,单是想想就觉得恶寒。
所以这些少女恐怕是保不住了,如果慕容白想插一脚,估计他的小命不保之外,他全家上下都会跟着他一起遭殃。
当然,龙紫对这两件案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第一,她当年与玄冥堂断绝关系后,就发誓再也不踏入江湖半步,武功能不用便不用。所以在这两年的荒废下,她的内功更是狼藉。
第二,这两派根本就是不好惹的主,何必让自己趟这趟浑水?
至于久合镖局的事儿,也只不过是一件简单的谋杀嫁祸案,慕容白对付这种案件简直是手到擒来。
经过那晚与年似水和苏木凉两人的交谈之后,如今计划都已经拟好了,全等实施而已。
所以她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慕容白家的后院。特别是那晚邂逅疯女人,她才发现一些苗头,关系着,为何慕容白对慕容夫人如此的冷漠和距离感。
到了午饭的时候,衙门里的人都去吃饭了,书房里就剩下慕容白一人,龙紫一个人端了饭菜进了书房。
“慕容大人,吃了饭再忙吧。”龙紫脸上挂着甜美单纯的笑意,轻声说道。
慕容白闻声,抬头望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忙着。“劳烦龙紫姑娘了,忙完再吃,不急。”
龙紫放下手里的篮子,独自搬了椅子坐在了他身边儿,双手托腮好奇的看着策划图纸。
慕容白也不防着她,任由她看下去。
“慕容白、”龙紫皱着眉头看着图纸,却是第一次当他的面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的声音轻轻,似是确定,有似是询问,目光却总不离开那张图纸。
慕容白冷静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眼,又转回目光。“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他那个我们说得很重,像是故意强调一般。
确实如此,有故事的不是他自己,还有她。如果按她的故事来讲,慕容白和她却是对立的关系,因为她杀了人,而他是捕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想逮捕她的意思。他知道她杀的人是谁,也知道她为何杀人。
可能,这纠结的心里,对她还有些许的羡慕。羡慕她敢爱敢恨,羡慕她为了保护自己深爱的人,敢于之抗衡,可是他呢?
龙紫好奇的看向他,微微一笑。“慕容大人可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或者不知道,很重要吗?有些人不知道,却也活得随性洒脱,有些人知道,却被束缚了手脚。”慕容白墨画般的眉眼点点闪烁着难以羽化的纠结。
“龙紫姑娘的故事我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我若说了,便是对姑娘不公平的判断,所以在下选择不说。姑娘是否明白在下的意思?”说罢,一双冷静的眸子淡淡的注视着她。
龙紫看着他,唇角微微一笑,笑容升至眼角,眉目间的点点邪魅晕散开来,仿佛在脸上生出无数妖冶美艳的花蕊,让人看了心生惊奇。“慕容大人用饭吧,不然待下凉了对食胃不好。”
慕容白瞥了她一眼故意装糊涂的样子,不想言语,一个人去翻篮子里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