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小龙女已经醒来了。本就不大的房子显得更是拥挤,不远处男子的呼吸清晰的传进耳中,让她的侧脸不禁微微红了起来,煞是好看。她没有点起烛火,只是凭着从小养成的眼力,瞧着前方躺着的男子。
她没有见过多少人,尤其是男人,虽说曾和杨过一起在古墓中生活了许久,但那时的杨过毕竟只是个孩子,和眼前的人儿确有着万千差别。微微的鼾声,偶尔嗅动的鼻子,这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人了吧。”小龙女暗道。
突然的,没来由的,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的。她突然很想去摸摸这张脸。
于是她付诸行动。
手感挺好的。最重要的不是手感,而是连一向古井无波的心也开始变得颤颤巍巍的,就仿佛兜着些什么要流淌出来的东西,那是什么呢?自己也不清楚。不清楚就不用去理会。
不晓得什么原因,这个人总给自己一股熟悉和安全感。
安全感?小龙女一阵暗恼,很久以前的自己望着师傅那厚实的背影和握着那双温暖的大手时,也是这种感觉。可是当时师傅毕竟是大人,自己终究只是个孩子,而他,他也不还是一个孩子嘛。这种突然萌发的柔弱感让她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人待得久了,似乎一切都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寂寞。习惯的习惯,也许只是一种漫无目的的流浪,让时间冲刷掉所有的热情,让冰冷渐渐蔓延,在心上敷上一层冰渣,终于连整个人似乎都变的冰冷了起来。但她始终明白,这不是最真的自己。她心底是喜欢热闹的,也曾有过天真烂漫如夏花。
这世间有很多人们自以为是的真理,比如说付出就有回报,比如说邪不胜正,比如说好人有好报。很小的时候师傅就是那样告诫自己的,自己也总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她从师姐那里学到的却不是这样。小龙女的师姐,叫李莫愁。李莫愁这个名字不是师傅给取的,记得师傅说在很久以前,李莫愁不叫李莫愁,叫李潇雪,后来一个游方道士路过古墓,说师姐本是什么什么星的人,本身就很萧寂,名字须取得温暖些才好,是以才更名为李莫愁。
莫愁莫愁,安好无忧。
莫愁莫愁,琉璃清眸。
这两句谶连同一本叫做《道德经》的古书被一起送给了李莫愁。那道人姓刘,人们都叫他刘庙祝。
只是愁不愁的小龙女不知道,可是从那以后任何人都没见她笑过。小龙女问她为什么不笑,她也不说话。很多时间只是静静的呆在房里对着那本《道德经》发呆。
书很普通,线装,有些泛青,摸上去有些磨砂感,就像一片叶。
小龙女还记得那个晚上,那个有些古怪有些神奇的晚上。不晓得什么原因,那天的李莫愁变的狠戾起来,娇好的面容似乎也扭曲了,声音嘶哑的吼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找上我?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天之道,什么仁义,都去死,去死!”伴随着嘶吼的,还有一点青芒,来自经书的青芒。
那种绿,不是青翠欲滴的那种绿,带着些许生机,就像春雷初绽,老木上长出的一点新芽。
室无风,书自翻。
《道德经》的第一页就此揭开,那一刻刘姓道人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从那以后李莫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了些尘世气息,她也笑,也会偶尔生气,也慢慢的喜欢上了一个叫做陆展元的人。
摇了摇头,小龙女将那些思绪甩出脑外,目光重新聚在眼前人儿的脸上。
正欲收手时,另一双手握了过来,温暖的大手。于是那种熟悉感觉越发的清晰。她轻轻地抽出手掌后,连忙将双手背到身后,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一顿一顿的往后退了退。背起的双手却让双峰更是挺拔,但却丝毫没有臃肿之感。
“这人,怎么这么能睡!”小龙女呸道。暮的,确是又想起杨过来。想着以往自己醒来的时候,杨过也是这样赖在床上不起来,自己去叫他时,他总迷糊道,姑姑,您让我在睡一会儿嘛。然后她便拿起手中的绳子往杨过身上招呼,听他讨饶道,好姑姑,过儿起来了,过儿起来了,别打了,别打了。
想到此,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拿起手中的细绳向秦雪打去。
洗了近千只碗碟的秦雪此时正睡得香,猛然间身上一痛,一下子坐了起来,睁眼时便发现身上多了一根绳子,循着绳子的源头,便发现了那只握着绳子的芊芊玉手和站在床前的佳人。
“我,我·····”小龙女连忙抽回绳子,双手再次背到身后,看着秦雪有些幽怨的眼神,红唇微微的嘟着,“我饿了,你赶紧去找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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