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吗?”小翠携着小龙女的手回了家。那人一身青衫,骑着青色的毛驴。长相普通至极,除了那双眼睛,一双很有特色的眼睛,被这双眼睛注视的人都能生出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来。
“秦雪。”来人下了驴子,语气里透着谦敬。
“月儿呢?”秦雪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捋了捋青驴脖子上的毛发,仍是彬彬有礼,但说的话却非常不客气,“幸亏你小子第一句话问的是我那宝贝徒儿,要不然老夫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小翠却一脸的纳闷,“这人明明比老爷年轻了许多,怎的却自称老夫,称呼自家老爷为小子?”
“你们谈了条件?”秦雪问道。
“是,她答应老夫闭关潜修,老夫答应她为你祛病。”那人掸了掸长衫,“小子,老夫当年教你的‘礼’可不是这么回事吧?”他无论说什么,用的都是谦恭的语气,哪怕此时是在训斥秦雪,语气也显得温和。
“十三先生教训的是,小子知错了。”得知秦月儿无事,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执学生礼道。
“这还差不多。”十三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回屋再说。”
小翠压下心中的疑虑,“先生,我为您牵着驴子吧。”
“不了,我自己牵着吧,这蠢驴犟的很,我怕它欺负你。”十三先生拍了拍它的头,“嘿,走吧。”
青驴看了众人一眼,自顾着向前走去,秦雪分明从那驴子的眼睛里瞧出了鄙夷的神色。
“爷,我刚好像被这头驴鄙视了。”小翠挠了挠头。
“爷也被它鄙视了。”秦雪盯着驴子柔亮的毛,想起天之味的那道“驴肉火烧”来。
和驴子并行的是十三先生,后面跟着秦雪三人。每当三人试图走在前面时,青驴总会快跑几步,始终走在三人前面。
“他母亲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禽兽不如吗?”秦雪望着它肥硕的屁股,默默的念着红烧驴子,清蒸驴子,油炸水煮驴。
“爷,我们不走在前面,怎么带他们回家啊?”小翠跟在驴屁股后头,一脸郁闷。
“先生,您这坐骑来头很大?”秦雪问道。
“还好吧,就是脾气大了些,有时不高兴了连我也瞪。”十三先生依然很谦敬。
“先生,您让驴走慢些,翠儿好给你们带路。”小翠对十三先生说道。
“没事,这畜生鼻子灵,能找到你们就是靠它一路闻过来的。”十三先生平静道。
“秦雪二号,龙儿怕。”小龙女捏着秦雪的衣服,缩在后面战战兢兢道。
“龙儿不怕,就是头蠢驴罢了。”秦雪安慰她道。
“不是驴,是蛇,龙儿看见它肚子里藏着一条青色的大蛇。”小龙女指着青驴颤声道。
十三先生猛的停了下来,回过头盯着小龙女望了好一会儿,“这姑娘倒有趣的紧,秦小子,你身边的人好像都很不一般啊。”
“怎么个不一般法儿?”秦雪问道。
“回家说吧。”十三先生叹了口气。
“先生,我也不是一般人吗?”小翠却兴奋了起来。
“你?很一般!”十三先生盯着小翠瞧了一会儿,“不过你将来的孩子挺不一般的
“喔。”小翠失落道。
青驴到了家门口时却再也不肯往前踏一步了,只是挨着十三先生瑟瑟发抖,眼睛里也没了刚才得意的神色。
只是,它在怕些什么?
十三先生思量了一会儿,摸了摸它颈间的毛,“小青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去便来。”
青驴点了点头,眼里居然闪过一丝委屈。
四人正欲推门而入时,院子里却传来哞哞的牛叫声。
然后青驴嘶的叫了一声,回过头幽怨的瞧了众人一眼,屁颠屁颠的进了门,奔到小黑面前直点头。眼睛里也没了刚才的神气,一副“奴才对你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表情。
小翠见状,乐的直拍手。小龙女也不再那么怕了,甚至还用脚踢起了它的后腿,青驴每欲发作时她便往小黑身边一躲,然后青驴就没了脾气,冲着小黑直叫唤,语气里满是谄媚。
十三先生苦笑着摇头,在秦雪的带领下进了屋子。
“爷,您和先生聊,翠儿给您热壶茶。”小翠出去时带上了门。
“我们直接开始吧。”秦雪笑道。
“我喜欢直接一点的。”十三先生道,他伸出右手搭上秦雪的脉搏,道:“知道你有问题要问,问吧。”
“‘门’的目的是什么?”秦雪理了理思路道。
“看来月儿很信任你,那她也应该告诉你‘门’的成立是为了应对危险。”
“冥王?”
“只是我们的叫法。”
“冥王的目的是什么?”
“占领。占领我们的一切。”
“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道,或者他们已经到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什么时机?”
“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门’的力量有多强?”
“很强,你们所知道的武之极境只是进入‘门’的先决条件。”
“那我就放心了。”
“但敌人也很强,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不知道他是谁,说不准你小子就是冥王。”十三先生的目光变得锋利了起来。
“冥王?”秦雪笑道:“冥王有我这么糗吗?”
“说的也是。”十三先生嗅了嗅诊脉的手,“你喝过‘万马奔’?”
“嗯,和你师弟喝的。”
“月儿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十三先生又恢复了谦恭的神色,仿佛刚才那个锋锐如剑的人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志平那小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恋爱了。”秦雪打小报告。
“哦?男的女的?”十三先生饶有兴趣。
秦雪摸了摸脑门上的汗,道:“郭芙,郭靖黄蓉的女儿。”
“知道,她姥爷不就是人称黄药师的黄瓜吗?那脾气掘的和我的驴子有一拼。”
“黄瓜?”秦雪像发现了新大陆,“先生你是说东邪的名字叫做黄瓜?”
“有什么奇怪的吗?”十三先生回忆道:“当年在华山顶见到他们时都还和你一般大小,一转眼都成大人了。”
十三先生笑了笑,“刚说到哪了,对,‘万马奔’,你小子知不知道多亏了那半坛‘万马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没喝过那半坛‘万马奔’的话,你的三七都早过了。”
“现在呢,还有没有的救?”
“有,输些气给你,然后你再去喝一坛‘万马奔’。
“酒在哪儿?”
“大宋皇宫。”
“先生有没有兴趣去皇宫游玩一番?”
“这??????”十三先生讪讪一笑,“我进不去。”
“进不去?怎么会进不去?”
“任何超出武之极境的人都不能进入皇宫,这是规矩。”
“规矩?谁定的规矩?”
“龙虎山正一教掌教,两禅山东禅寺住持,尼山书院夫子。”
“很**吗他们?”
“**?”十三先生面现愠色,但还是答道:“掌教和住持二人**,夫子不**。”
“夫子不**?”秦雪有些奇怪,“那他怎能和掌教与住持并列?”
“因为夫子是女的。”
“女的?”秦雪惊道,“那岂不是更**?”
十三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我多问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非常厉害的意思。”
“哦,那夫子****的。”十三先生回道。
“没有人违反那个规定吗?”
“从没有人违反,也不敢有人违反。”
“超出武之极境,那我能进去了?”
“很显然这是废话。”他又恢复了谦逊,“我可让你暂时恢复容貌与修为,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还没想好。”
“那便开始吧。”
“小子听着。”十三先生用拇指抵着他的眉心,浩正平和的白色光芒透过指尖进入他的脑海,“老夫要给你的是灵元,十年真气凝一滴真元,百滴真元化一滴灵元。得了这些灵元,可暂时弥补你亏空的身子,让你恢复容貌与巅峰时期的修为,只是这些灵元也只能维持三十天,三十天内你须入的大宋皇宫取得那坛‘万马奔’来服用,切记切记,一定要在三十天内取得并且饮用,不然灵元一散,纵使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
十三先生收了功,脸色顿时变得晦暗如土,却仍开心的笑着,“救世主?老夫等着你拯救这个世界。”
“先生,老爷他怎么样了?”小翠见十三先生走了出来,奉茶问道。
“老爷?”十三先生笑道:“你家老爷睡着了,但你二人万不可进去探视,明儿一早老夫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老爷。”
“是,小翠知道了。”小翠点头道。
“老夫走了。若秦小子问起,就说老夫找冥王去了。”十三先生看了会儿怡然自得的小黑,又看了看欺负青驴的小龙女,苦笑一声,便牵着青驴走了。
小翠还待留他,只是追出门时却已不见人影。
晚间的夕阳静静的打在小翠胖乎乎的身上,打在小龙女娇憨的眼眸里,打在秦雪清秀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