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晓风望着王管家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秦公子虽出得胸中一口恶气,但却不免为将来埋下祸患啊1”
旁坐的纳兰溪也很是担忧的望着他,“贾湘是狂了些,可却没有多少力量,倒是他的那个舅舅..如果秦雪你想在仕途一道有所发展的话,恐怕会步履维艰啊!”
黄蓉闻言却是一叹,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下越想越担忧了起来。她自是清楚,秦雪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只是在贾湘突然提及自己于夫无尊,于子无教时才突然怒了,“难道他真的如此关心我么,是了,他是靖哥哥的结义兄弟,自是对我..对我多有照拂了。”
秦雪感激的看了两人一眼,道:“小子多谢大人挂碍,只是秦雪并无心于功名。此番事了,随便找个荒山野岭就是一辈子。相国大人确是权倾朝野,只是还管不到山间清风,天边晨曦吧?况且小子方才所言的进可为国士无双,退去百八十万大军也并不是什么意气之言,如果相国大人真的过了火,我这个小子还不至于怕了他这个老小子。”
“呵呵,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真像老夫年轻时候的样子啊!”纳兰晓风捋了捋胡须,“只是秦公子未免有些小觑相国大人了,公子可知道临安城南的‘一塔湖图’?”
“一塌糊涂?”秦雪不解。
郭黄二人虽也不是初至临安,但对这什么“一塌糊涂”之名却是从未听过,至少在近十六年内可是从没有在江湖上留传过它的名声。
纳兰溪掩唇轻笑,“不是一塌糊涂了,是一塔湖图。塔是听雪塔,高三十丈,湖是依恋湖,约摸着有方圆一里吧。十多年前蒙古十大高手齐齐来犯,一干武将都出去御敌了,朝中只剩下一群文臣,相国大人就身在其中。”
“不错。”纳兰晓风饮了茶,润了润嗓,接着道:“陛下当时尚幼,张太后抱着他和一干文臣躲在了听雪塔上,与蒙古十大高手隔湖而立,或者说宋廷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就只有这一湾湖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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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临安城南,一塔湖图。
张太后抱着幼帝,躲在听雪塔已有三日之久了。能派出去的武将都去城楼御敌去了,除了亲卫队的十五名武夫之外,身边再也没有可用之人,余下的皆是一帮文臣,治国尚可,但说起御侮,可就着实难恭维了。此时的贾似道还是一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论官职在众人当中却是最低的了。
怀中的理宗吃完了最口一口米饼,在张太后怀里安然的睡着了,甚至偶尔会发出些鼾声或者咯咯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在众人听起来,却分明透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张太后理了理云鬓,“亲卫队也派出去了,米一粒未剩,水一滴未余了。各位大人有什么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两股颤颤,哪还能出得什么注意?
“太后莫急,微臣这里尚还余些生肉温水,可饱陛下三日之食。”贾似道上前道。
“哦?此话当真?”张太后似有所不信道。
“当真,容微臣去去就来。”贾似道躬身退下。
“这,贾似道怎还会有余粮,莫非他想趁机逃走?”有大臣谏道。
“贾似道不过一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又怎能弄来食粮,微臣也同意王大人的看法,这贾似道怕是要趁机逃跑,向敌人告密好换取活命的机会。”一须发皆白的老者道。
“我看不像。”纳兰晓风上前一步道:“太后,微臣颇懂些观相之术,贾大人忠于宋廷,不会干出这等事情来的。”
“好了好了,哀家下去看看,你们不必再吵。”张太后将幼帝放在龙椅上,自己寻着贾似道离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贾似道剜了腿上肉,用罐子接住了淌下来的血,笑着道:“陛下明日有食矣!只要陛下活着,纵使再割你几块肉又有何妨,你这不知好歹的腿,疼来何用?”贾似道狰狞着面孔,恶狠狠道。
房门外的张太后捂着嘴唇,惊的浑身是汗,岳将军曾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虽说读来十分快意,只是眼下真的见了剜肉滴血以供幼帝饮食这情形,还是觉着有些恶寒。
“贾似道。”张太后推开房门惊道,“贾大人,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贾似道穿上衣袍,遮住鲜血淋漓的大腿,起身欲跪。
张太后急行两步,扶住了贾似道,“卿能若此,我张可还在乎这些虚礼不成?贾相快起!”
“贾相?”
“我决定了,如果这次塔湖之围得解,我就认你当哥哥,封你为相国,赐你打龙棍。”张可身为太后,却是以“我”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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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后来呢?”郭靖问道,“塔湖之围究竟是如何解得呢?”
“这又是另一个传说了。”纳兰晓风把酒临风,道:“十五名亲卫队不过那蒙古十人百招之敌,战死后十人向我等袭来。贾相国面朝开封,跪泣道:“望天怜我,守我宋廷。话音刚落,湖水干涸,听雪塔倒。然后塔湖之围就这样解了。”
“就这样解了?”秦雪道。
“就这样解了!”纳兰晓风道。
“十大高手呢?”秦雪问道。
“不是相国一招之敌。”纳兰晓风道。
“十大高手有多高?”秦雪继续问道。
“这个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但听相国大人说是什么所谓的武之极境。”纳兰晓风道。
“武之极境!”秦雪惊道,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