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但凡谈论生儿育女,人们的口头禅总是“养儿防老”。可是如今,却有人把这句口头禅演绎为“养老防儿”。虽然是句调侃,但其中却夹杂着说不尽的辛酸与无奈。
鲍存孝是“半吊子”的独生子,因为长得好玩,从小就被家人宠爱有加,完全背离了“小树儿要剪,小孩儿要管”的轨迹。四岁那年,鲍存孝突发奇想,非要他爹“小黄鼬”脱下鞋子,往里头撒尿不可。“小黄鼬”就乖乖地脱下鞋来,双手捧着,让鲍存孝尿了满满一鞋窝子。“半吊子”还夸儿子绝顶聪明,满脑子净是超人的点子。七岁那年,听了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便命令“小黄鼬”先把水缸灌满,然后叫他跳进去。“小黄鼬”说,缸里的水都是人吃的,怎么能跳进去呢!鲍存孝不干,就躺在地上打滚。“小黄鼬”没辙,只好跳进缸里。鲍存孝找块石头,“咣”得一声将水缸砸了一个脸盆大的窟窿,水流满地,鲍存孝乐得一蹦三尺。“半吊子”直夸儿子是个天才,日后必成大器。八岁时候,看到小朋友放风筝,便扯过一床棉被,撕下被表,找根竹竿,叫“小黄鼬”劈成篾子,叫“半吊子”打浆糊、搓线绳,自己也扎风筝。毫无疑问,这样的风筝飞不起来。他便脚踢老爹,口咬老娘。好比是骡子踢马咬驴,竟然忘了谁是你的祖宗。
鲍存孝性格孤僻,在学校沒有朋友,没有交流。回到家里,独自仰卧床上,凝视房顶,一躺就是半天。2010年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酒店大堂经理的工作。但是,眼高手低,好事难成。人员管理驾驭不了,宾客要求满足不了,工作难题解决不了,刚刚一周,便被辞掉。从此,便丧失信心,一蹶不振。真是黄鼠狼降屎壳螂,一辈儿不如一辈儿。
近几年来,鲍存孝家庭收入并不丰厚,可他却吃汉堡、炸鸡,喝啤酒、饮料,穿耐克、劲霸,泡网吧、歌厅。起初,只要鲍存孝要钱,“半吊子”尽量满足。她说,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况且就这么一棵独苗,等他长大些,有了稳定工作就好了。但是,鲍存孝是个无底洞,眼见的承受不起,“半吊子”开始“紧缩银根”。这便引起鲍存孝强烈不满。要钱不给,便掀桌子,砸板凳,张口骂爹,动手打娘。为了要钱,甚至两次惊动派出所。
看到网伴玩的都是智能手机,鲍存孝觉得很没面子,便动了更新手机的念头。他把着老爸发薪的日子,大清早赶回家中,准备堵住老爹,抢过所有工资,然后再向老妈要上两千,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是没有遂愿。往常,每逢“小黄鼬”发薪,还没等交到“半吊子”手上,就被鲍存孝截走。这次,“小黄鼬”长了个心眼,央求会计分次给他开支,每次只领100元,以免倾囊被“劫”。鲍存孝弄不到钱便怒火中烧。问他爹,钱呢?老爹撒谎说,这个月发不出工资,就发了100块钱。胡说,是不是****花掉了?老爹说从来没干过那样的事儿。那就是赌博输掉了。赌博也没干过。那就把钱交出来。真的没有,就这100。今天你要不把钱交出来,我就弄死你,信不信?你就是弄死我也没有。“小黄鼬”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激怒了鲍存孝。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啊?你个攥着存折上吊,舍命不舍财的东西。说着,照“小黄鼬”鼻子上就是一拳,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脚,把他踹得一个趔趄撞在墙角上。鲍存孝在客厅折腾完他爹,又去卧室寻找他娘。
“半吊子”收拾停当,刚要出门找点活干,听见隔壁有吵嚷打斗的声音,便想过去看看,恰好与儿子撞个对面。鲍存孝二话不说,张口就要三千块钱。“半吊子”问,又要这么多钱干嘛?鲍存孝说,少啰嗦,拿钱沒事,不拿钱也叫你尝尝拳头的滋味。2013年春节以后,鲍存孝少说也得挥霍掉三万块钱。“半吊子”心想,即使不为婆婆的养老着想,也该为自己的晚年考虑,总得攒点养老钱吧。如果照此下去,将来自己的养老肯定无望,这样的儿子断然指望不上。便开始控制儿子的支出,能藏就藏,能掖就掖,尽量不让儿子看见钱的影子,因此才说手中无钱。鲍存孝哪里肯依,两手抓住“半吊子”的双肩,恶狠狠地说,拿钱来,不拿钱就叫你和老头子一样。说着顺势向后一搡,“半吊子”便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疼得“哎吆”一声。说,你还要打我呀。打你怎么了?这还有什么稀罕呀,不给钱就打你,你不是还打俺奶奶来吗?这叫老鼠学着打洞,地排子学着拱沟,现世报啊!拿钱吧,免得皮肉受苦。“半吊子”以为,亲儿绝对不会动手打亲娘,就说,你打吧,别说打我,就是打死我也没钱。但是,“半吊子”想错了。鲍存孝一阵彪劲上来,照他娘胸部就是一脚。“半吊子”猝不及防,被踹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嗷”的一声哭了。鲍存孝并未伸手去拉,而是站在旁边瞧西洋景。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现在没人来,别哭了,等有人来吊丧再哭吧。
等到“半吊子”哭完,鲍存孝并未罢休。问道,哭完了吗?好好咂摸一下俺奶奶挨打的滋味吧。想好了吗?拿钱吧?不拿钱还有更大的“好事”在后头哩!“半吊子”想想,不禁毛骨悚然。转念一想,我管不了你,我就找个能管了你的来治你。显得很有底气地说,你再这么闹腾,俺就打110。鲍存孝一听要打110,觉得非常可笑,冷冷地嘲笑他娘,你寻思你是谁呀,110还有闲功夫管你这些破事。你打吧,那里有座机,我这里有手机,打呀,要不然我帮你来打。“半吊子”考虑,看来不求助政府是不行了,就真的拨打了110。警察来了,询问了情况,做了笔录,训斥了鲍存孝一顿,并准备将鲍存孝带走训戒。“半吊子”心软了,妥协了,央求民警说,俺这是家务事,不麻烦派出所了,自己解决吧。警察走后,鲍存孝更加嚣张。说,拿钱吧?不拿就先砸玻璃,后点房子,烧死你两个老梆子。说着不等“半吊子”答话,抄起地上的小板凳,“哗啦啦”将窗户玻璃砸的粉碎。万般无奈,“小黄鼬”领来工资,“半吊子”东拼西凑,总算凑齐了3000元钱,这才打发了这尊瘟神。
从此以后,鲍存孝更加有恃无恐。见别人都在玩苹果ipad,他也要弄上一台。“半吊子”一听又要5000块钱,嚷又不敢嚷,不嚷憋得慌,就嘟嘟囔囊地低声说道,这个样儿的花钱,就是兎子驮钱也驮不上你花。而鲍存孝又是踹门,又是砸锅,竟然抄起打火机要点煤气罐。吓得“半吊子”二次报警。警察上门后,准备拘留鲍存孝。舐犊之情又一次救了鲍存孝,5000元钱满足了他的奢望,无疑,也更助长了他的专横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