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英雄救美险些变成流氓滋事
（一）
肖国华提前下班回到家，陈芳却不在。刚想打个电话问一问，却听到有人敲门，拉开门一看，居然是以前在二药当过副厂长的范东明。
“是你？”肖国板起面孔透着不欢迎。想当初，范东明离职的时候俩人已经闹得几乎水火不容，如今他怎么厚着脸皮又跑到自己家里来了？是不是在外面混得不好，舔着脸想来求自己了？可看他那西服革履、一副油光水滑的模样，又不像。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老朋友。”范东明哈哈地笑着，对他的冷淡似乎不以为然。
“用不着，这个地方不欢迎你。你赶快走吧，我老婆和孩子一会儿就都回来了。”
“都几年了，你还记着哪。”范东明叹了口气问：“童童还是一个人？”
“行啦，别假惺惺的了。”肖国华把范东明往门外推。范东明紧紧地把住门框不肯出去。
“我今天来是和你谈正事的！二药快完了，咱们合作吧，我现在有公司了，两家合作，对你对我都有利……童童的事你就交给我，我帮她找行不行？……”
没等他说完，肖国华已经使劲把他推了出去，并且在他背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范东明无可奈何地走了，他没有看到肖国华的老婆陈芳。但他的背影还是被陈芳一眼就认出来了。陈芳一进家就问范东明干什么来了。肖国华没跟她提范东明此行的真实目的，范东明临走的时的那几句话没有说完，但肖国华还是听明白了范东明想说什么。什么合作啦、二药快玩完了之类的话，他不想对陈芳说，这些事情太复杂，解释不清，他也不想解释。于是他便随口说道：“他说想给童童介绍对象。”
“他给介绍对象？用不着！”陈芳说的非常干脆，显然她对范东明也是颇有成见。五年前，女儿刚从学校毕业时，谈上的第一个对象就是范东明的儿子，半年以后，范东明的儿子出国了，出国后不久就提出要和童童分手。童童很伤心。陈芳为了女儿，舍着自己的老脸登门去求范东明，事情也巧了，当时正好范东明和肖国华为了药厂的事彼此闹意见，两个人见面时还有些尴尬。范东明当时竟然这么对她说：年轻人的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只能由着他去。陈芳当时恨不能给他一个大嘴巴。什么孩子的事做不了主，你还是不是当爹的？你儿子和我闺女谈恋爱谈得好好的，就因为出国，说散就散，怎么就这么不严肃哪？你这当爹的，不说批评纠正，连一句劝劝儿子的话都没有。噢，就因为你和我们家老肖工作上闹了点矛盾你就这样，心眼也太小了吧？童童和范东明儿子到了还是分手了。陈芳也由此厌恶了范东明。
“我也是这么说的，打发他走了。”
“你不说有事跟我商量吗？到底什么事？”
陈芳这才缓过闷儿来，急忙跑到卧室把刘凤琴侄子的照片拿来递给肖国华。
“这就是马总的儿子？”肖国华接过照片，明白了陈芳说的要紧事是什么了。前几天陈芳曾经告诉过他想托柴静介绍马总的儿子给童童。当时肖国华还有些担心，怕又和上回一样，孩子的分手演变成自己和马总之间的矛盾。
“好不容易给女儿找到个合适的，就因为你不谈了？”陈芳説的很坚定，一副坚决不肯放弃的口吻。
“不是不谈，是谈不成怎么办？”
“谈不成又能怎么样？这是个机会！只要你见面对马总尊重着点，不会影响你和他的关系的。”
想想自己比马总大了好几岁，平常对他也够尊敬的了，再要点头哈腰，岂不成了老奴了吗？
“你就不能为了女儿再多牺牲一点吗？
肖国华无话可说，只好点头同意。
捏着照片仔细端详，肖国华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面相也太老成了些。和一直保养得很不错的马总放在一起不像父子，倒像是一对兄弟。陈芳告诉他，这人不是马总的儿子，是刘凤琴的侄子。
说好了的马总儿子被掉了包，还是个比实际年龄更显老的小老头，肖国华不乐意了。陈芳只好连忙解释说：“虽说年龄大了些，但条件还不错，有房有车，自己还开着公司，是个小老板。”
肖国华哼了一声问：“你看上他那点钱了？”
“你说什么呢？怎么是我看上他的钱了？这是挑女婿，不得讲究
一点条件呀。”
“他搞的是什么公司？”见妻子发火了，肖国华改换了口气。
陈芳想起刘凤琴当时说过，但又记不清了，只好含含糊糊地説：
“好像是快递公司。”肖国华摇起了头：“学历肯定不高。”陈芳说：“光有学历有啥用，现在不都讲就能干吗，我觉得人家这孩子就挺能干的。”肖国华给她解释説：“过去都说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如今这小公司也跟那带毛牲口差不多，不定哪天就死一拨。”陈芳一脸不屑地：“你以为都像你那厂子似的呢！”肖国华说：“我们厂咋了？我们再不济也是国有企业，比他那小快递公司技术含量高多了。”
“可眼下也快不行了。”这后半句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见丈夫这一关都无法顺利通过，陈芳也有些为难了，已经答应刘
凤琴的事怎么好再改口，何况那又是肖国华的顶头上司的老婆。陈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女儿跟刘凤琴侄子见上一面，成不成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