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毁道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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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百骑破大军(二)

那防御般的铁盾阵线,形同纸糊,被青纹精骑破入后,踏死无数被压在盾下的努兵。而后,百名骑军甲士长刀挥洒,一路突进,引起阵中努军一片人仰马翻。

此时,青纹步甲则位于后方持盾斩敌,一路高歌猛进,但还是被披风云卷般的百骑逐渐拉开距离,只见他们自强行撕开的缺口而入后,杀进努军群中,刀如闪电,快速地掠杀着一时被震慑住的努兵。

“赵副军,骑队已破阵远去,我等如何追赶得上。”青纹军阵中,一名队领在砍杀数名努兵后,望着前方青纹骑军越来越远,即将消失人潮里,忍不住出言问道。

一旁的赵重玄闻言,抹了一把兜鍪上的血水,抬头瞭望,见骑军已然消失,转头回道:“废话,任凭你两只脚,如何疾风,能跑得过四只否?”

“也是。”那队领听言,尴尬一笑,随后又道:“而今前进目标已失,则我军将士方向遗失,先前众将士凭此而前,行军至此,现该如何处之。”

赵重玄听言,沉静地道:“统领率精骑破阵,乃为敌军主帅而去,吾军随行至此即可,不必过于深入,此时应原地待命,以作接应。”

队领闻言,漠然地点了点头,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努军,一脸严肃地应道:“那就是要硬抗了。”

赵重玄点头示意,而后沉声吼道:“传我军令,就地列阵,以“五行龙门阵”拒敌。”

“诺。”数名将领抱拳领命!

“喝!”青纹甲士手持长刀徒然一声。只见其阵型缓缓而动,由先前的箭型,渐渐化为圆形般的阵列,所有甲士手持盾牌狠狠插入土中。

“砰!”所有盾牌,盾盾相扣,相扣间,每隔数步,又留有一条直线空隙,自山巅望下,如同烙印在地上的巨型八卦图一般。

山巅之上,陈劫天凛然地看着,嘴角上不可察觉地泛起了一丝微笑,淡淡地道:“数年来,我“青纹軍”昼夜苦练,方得以今朝尽展,观此“五行阵”已然颇具其型,经此一役后不知可否悟得其髓,如今兵将可用,日后未必就没有翱翔之际。”

腾幻生闻言,冷漠地撇了场间一眼,转头一脸淡然地看着陈劫天,模样有些不屑的应道:“看你这样子,也就差不多了,不过依我看来,这只雏鸟却只能算是一般般而已。”

“好你个腾幻生,我一言你就来劲是吧,我说你怎么老是爱泼我冷水呢。”陈劫天眼光撇向腾幻生,有些无语的道。

腾幻生看着陈劫天此番模样,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彼此,彼此。”

战场中,林封云眼光如电,手中长刀一路劈斩,战马狂奔急进,却见眼前敌军密集,前后相继而围,一时间如入古林,不见天日。

“林统领,我等突破至此,现已失敌军主帅指挥部所在方位,敌军又如此密集,我等且不可盲目杀敌,自困其中。”策马奔腾的王青山,看着前仆后继的努军,一刀直去,洞穿眼前数名努军,转头望向林封云道。

“嗯。”林封云闻言,冷漠抬头,手握大刀低垂,泉泊般的血水自甲胄涌出,顺着手臂一流而下,自刀面滚滚洒落。

“不知,那就看看。”林封云冲着王青山点了点头回道。

“杀!”林封云一声大喝,提臂挥刀,长刀斜斩,一道刀芒自刀身激射而出。

“嗞!”一道破风之声自场间响起。只见,那道锋利至极,宛如实质的刀芒,在前方虏军惊骇欲绝的眼球中,闪电般地划过前排努骑的咽喉,并洞穿后排,掀起了一片鲜血滴洒的头颅。

四周努军,望着那一双双眼中仍旧带着浓浓不信的人头,飞天而起,又哗啦啦地滚入场间,持刀之手忍不住疯狂颤抖。

“滚!”林封云喉间滚动,一吼而出。手中大刀遥对而指,稳稳地坐于马身之上,虎目一凝,冷冷地环顾四周。

“哗!”场间顿时一阵骚乱。一时间仍显得有些呆滞的努兵,立刻反应过来。

惊恐慌乱间,只见,那些拿着盾牌的努兵,把头往盾内一缩,颤抖着步步往后挤退。

场间遂见空旷,那些骑在马上的努士一见,顿时眼眶欲裂,手持圆盾遮挡,似乎又觉得那圆盾太小,不由得四处观望,望着那魔神般的眼神看来,忍不住胯下一湿,随后疯狂勒转马头,手上马鞭狠狠而挥,马儿受惊嘶鸣,却又受阻于盾外,不得而入,只能高高抬起马蹄击踢着盾阵。

看着如同浪潮般滚滚退开的军阵,林封云冷哼一声,随后双脚一撑马鞍,轻点马头冲天而起。

染红的铠甲,滴血的阔刀,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妖异的红芒,宛如魔神降临。

“嘶。”望着飞身而起的林封云,努兵阵中响起了一片片倒吸冷气的声响,紧接着阵阵惊呼之声此起彼伏,这下子恐惧之色更甚。

对于寻常士卒而言,征战沙场无数年,又何曾遇见过如此飘渺之事,今日得以一见,显然已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再观此煞神凶煞之样,一个个努兵惊恐万状,此时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马飞离此地。纵然是有些见识不凡的老兵,此刻望之,也是浑身汗毛尽起,胆颤不已。

直面林封云的前部努军,此时实在是受不了,恐慌间已顾不得身后,纷纷弃盾,反身朝阵中挤进。

努骑一见那阵盾缺口,慌忙策马踩踏而至,跟着纷纷挤入,只是后退之路已被层层叠叠的努军堵住,在相挤、踏死无数人后。

终于,慌乱中,后阵相继溃散,无数努军双目惊恐地凸起,口口相传地吼道:“是天神,吾军面对的是神,天神下凡,你们快让开。”

骚乱如同波浪一般扩散而开,无数努阵阵型开始涣散,林封云却不管不顾,遥望帅旗之方向,转身落回马身,策马吼道:“走。”

“驾!”百骑策马再冲,一头扎入敌军阵中,一时间努军纷纷让道,竟无人敢抗其锋。青纹骑军当然不会止手,手中神刀左右横扫,两排努军如同被收割的稻唛一般尽皆倒下,成刀下亡魂。

以林封云为锋尖,百骑在浩瀚的努军阵中,如同锥子狠狠转进,所过之处恰似滔滔江水被巨船排向两边,乘风破浪中尖锋所指,努军阵中人马倒翻。

“报,报。神…神兵杀至。”传令兵神色恐慌,颤抖吼道。

“你说什么?”正与重臣围坐商议的额亦都眉毛一挑,转头指着传令兵喝道。

“是,他们,那百名骑兵,他们是天神,天神杀至,吾帅且退,不然就来不急了。”传令兵把头深埋,背后衣甲尽染血水,浑身颤抖的道。

四周甲卫林立,已搬至中军前锋的众多将领、谋士,围坐在方桌前,此时听言,面面相觑,一副不可理解的模样。

额亦都听言,顿时火冒三丈,转身拿起置放于亲卫那儿的大刀,怒而挥刀斩下,人头滚滚而落:“胡言乱语,扰吾军心者,当诛。”

“简直混账,那区区百名骑军还能反了天不成,前锋领军现在何处,速速传他前来。”额亦都怒吼连连,显然是余怒未消。

不多时,一名浑身披甲的勇猛壮汉,慌慌张张地策马奔来,刚一到便想吼出敌军恍若神人,只是虎目一撇,瞧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传令兵,突然止住了嘴,连忙翻身下马,改口拜道:“末将无能,未能阻挡贼军。”

“敌骑当真有这般骁勇?”看着拜倒在地的将领,额亦都稍稍缓了口气,一脸惊异的问道。

那勇猛壮汉极力地掩饰住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道:“敌骑已破阵而来。”

身为主帅的额亦都自然也并非庸人,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倘若任由其扰乱帅营,中军军心必然溃散,到得那时便足矣令大军一败涂地。

“百名贼骑破吾数万大军,吾中军大将尽皆废物乎?”额亦都一脚踢翻眼前的努将,怒吼道。

“来人啊,给本帅备马。”额亦都此时也不敢怠慢,转头冷哼一声,唾骂道:“一个个高头大马,尽皆中看不中用,些许贼骑,还需本帅亲自出马。”

“额帅息怒,吾大军必破此贼军!”一干将领、谋士闻言,相视一眼,拜倒在地。

“哼。溜须拍马,倒是精湛,平日里与之调侃也就罢了,值此对敌之际,还要与本帅虚与委蛇,尔等当真乃一群草包乎?”额亦都双目含火,怒火中烧,指着众人唾骂着。而后转身上马,扭头往阵中而去,亲卫甲骑紧随其后,四周甲士望之纷纷让道。

行至阵外的额亦都,有感军阵隐荡,显然也是发现了异样,当下手中高举大刀,眼中闪耀着炙热的光芒,高声吼道:“随本帅掩杀贼军!”

“喝!”在他身后,跟着同样战意昂然的无数努军骁骑,尽皆振臂高呼,随着额亦都愤然而去。

战马奔腾中,额亦都眼看着后阵也已混乱不堪,马蹄声在前方响彻,一支浑身浴血的骑队,反射着妖异的红光闯入视线,不由得瞳孔微缩,大声喝道:“勇士们,功业近在眼前,随吾杀将斩敌。”

能领数万军马的额亦都显然也非寻常只知拼杀的莽士,而恰恰相反,此人不仅勇猛过人,且十分睿智,只是征战多年来,历经百胜,早已养成自傲之形。

事已至此,额亦都自然明白此时若不亲身前往据敌,待得中军生乱,溃败将蔓延全军,那时便不攻自破,当即率亲卫军,嗷嗷叫吼着冲了上去。(虽然此举正中青纹骑军下怀,但此时额亦都出战也是为之必然)

主帅出马自然声势非凡,各方将领闻听后,狠厉之色尽显,无不精神抖擞。但凡军队主帅挂旗出战,其意志便自行传达四方,整只军队如魂所聚,无形中信心倍曾。

所谓将在前,士气可用,何况是主帅,所有努军将士此刻振臂狂呼,期待转化为斗志,一时间努阵快速整合,阵形渐成铁桶方圆,两支队伍自然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