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毁道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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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战山海关(一)

山聚仙乃奇,海藏龙而神,关踞险为雄,故曰“山海关”,险峻之山依北连绵,南临渤海宽广无尽,雄伟之躯形同天堑自天而坠,砸断了辽西走廊,东面可作护京屯兵之地,西可长驱直入搅动辽东风云,震慑后金国本。

山、海、雄城在这里得以浑然一体,因此此地到达明末,实为明金两家必争之地,得之则有君临天下之姿,古称“天下第一关”!

山海关除却天险外,其城池本身又座落于辽西走廊最为狭窄的位置,城池四周暗哨、威楼、与城防分布等无不相互辉映,皆是有着相当重要的军事规划,当年努尔哈赤率大军千方百计数次南下饮恨而归,便是惧怕山海关突发奇兵绕截后道,令其大军首尾不得相连,受困于中原,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可想而知倘若后金南下中原,不夺山海关,便无平坦的后退之路,势必将束手束脚,轻易不敢南下,遂只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吴三桂献山海关于贼努,实乃与屠我千万同胞无异,说之为千古罪人亦不为过)当然,青纹军队要想夺下这座天堑般的雄城,也绝非易事。

夜幕渐深,青纹军队、青纹骑将、幻隐卫三方汇聚,在尽数抵达山海城下之时已然戌时,此刻所有将士尽皆抬起头来,冰冷地注视着这座高大的城池,眼中有着一抹凝重闪过,但随之目光一变,立刻又恢复满脸的激昂与坚毅之色。

在林封云下达命令之后,将士们还要花却很多时间,清理战场之上的那些尸首,将城外的沟渠填平,以及城墙外的荆棘等阻挡之物都应尽数毁去,以确保攻城云梯、撞车等器械能顺利靠城。

子时,一切准备就绪的青纹军队握盾执刀,整合列队,片刻不曾停歇,开始了攻城之战。

而林封云等将领在与隐行枫会面后,匆匆做了安排,此时早已弃马先行,再度往城口方向快速驶去,为了加快攻城步伐,不让努军有片刻停歇,他们不得不就四周再仔细探查一番,好为后续的攻城器械摆放、军阵排列等事宜再做一番详细的布置。

高大的城门前,林封云在下令将领探查四周后,旋即抬起头来凝神而视,盯着眼前这巨大而厚重的城门,心头早已被怒火中烧。

只见他突然抬起手中的大刀,直指这扇本应阻挡努贼的巨门,愤吼一声,狂暴的真元自丹田旋转翻滚,徒然汇聚而起,那只握着巨刀的手,顷刻间变得通红无比,竟清晰可见其中的条条脉络。

“斩!”鼓起的臂膀狂挥而下,一道璀璨的光芒形似月牙般激射而出,然后在身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狠狠地与那魔口般的巨大城门对撞一起。

咚!在撞击的霎那,有着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自厚重的城门上滚滚而开,一声洪亮的巨响响彻内外,就连城楼也是一阵摇晃,有着无数石尘纷纷滚落而下。

愤怒中的林封云,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余怒未消,只见他浑身青筋条条鼓起,接连着又是三刀疯狂挥劈斩而出,随后红光自身躯消退、灵元尽隐,默默地放下手中大刀,痛苦地叹了口气,仿佛是要以此方式,来宣泄心头那一丝对自己未能先至的不满。

咚!咚!咚!

紧接着又是三声擎天巨响接连响起,可怕的劲风自城口席卷而出,连带起片片坚固的石板,在空中化为粉尘消散开来,当即有着一声沉闷而细微的龟裂之声悄然响彻。

下方烟尘逐渐消散,后方无数道目光第一时间投射而去,随即连片的倒吸冷气之声响起,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只见当先的那第一扇坚硬无比的城门竟然凹了进去,而城门底下四周则是密布着蛛网般的裂痕。

嘶!短暂的沉寂后,军阵中无数甲士望之无不热血澎湃,一道狂呼之声随之荡喝而起,所有甲士尽皆振臂高呼:“统领威武,统领威武!”

四周将领已然纷纷退回军阵,尽管林封云此刻身心疲惫、脑海欲裂,仍旧颤抖地强行抬起大刀,直指山海关,高声狂吼道:“传少主军令,即刻攻城!”

“杀,杀,杀!”金铁交戈的步伐之声震荡大地,青纹军队朝着眼前的山海雄关,一往无前地踏步前进。

轰隆隆!高大的云梯车,厚重的撞车缓缓启动,纷纷朝着城墙、城门狠狠靠去。

但凡攻城战役当以击破城门为之最快,尤其是对那些高大的城池,若是大军败退守城无非仰仗城高,届时将有着居高临下之势,对那些攀爬的敌军用以器具射击、投杀等,可谓是军队一入城池易守而难攻之,这也是腾幻生认为青纹军队无法攻克山海关的根本原因。

然破城的关键之处“城门”,在此时便凸显了出来,而每座城池的城门必然也是重中之重,厚重无比不说,且并非只有一层,如今城门虽然关闭,青纹军队却无论如何也要将之撞开,与此同时还要有甲士冲上城墙,护住中心城楼,以防备敌军投击城池下方正在撞击城门的队伍。

暮色已深,山海城上密密麻麻的火把连绵不绝,几乎遍布整排城池的每个角落,此时若低头瞭望下方,城底的一切则似深渊一般漆黑无比,然而所有的努军将士却不得不时不时的往下望之,几声轰天巨响,就连大地仿佛也一阵抖动之后,又闻激昂的喊杀之声,顷刻间使得所有努军将士双腿狂抖,尽皆胆颤不已。

如墨的夜色笼罩着四周,充满了无限可能,恐惧早已在城墙上蔓延而开,除却微弱的火光外,远处尽是一片漆黑、模糊之景,所有努军将士尽管眼睛睁得滚圆,仍就瞧不见敌方军队的面目,也正是有着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使得他们的心神倍受冲击,遥望着眼前的那一片漆黑中音波滚滚,似有道道漩涡盘旋,更像是突然演变出无数修罗正扑杀而来,一时间努军军阵大乱,前排靠挤后排,两方齐齐撤退。

“什么声音?”城中大殿,一直心神紧绷的汗王蓦然抬起头来,用着那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目扫视四周。

底下众多趴在案几上,稍作休息的幕僚、将官等人闻言一惊,慌忙直起身来,一脸茫然地抬头望向主位之人。

“速传城前布阵的军师与守城大将快快前来商议!”看着眼前呆萌的众多文武大臣,汗王痛心疾首又显无奈之色,但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浓,心慌间已顾不得其它,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抬起直指大门,大声喝道。

“嗻!”传令甲士听言,快速退下。

不多时军师、幕僚、将官一干人等纷纷而至,在经过一番详细的描述后,汗王听之大慌失色,文武大臣们则表示十分担忧,众人不免就死守城池、还是撤离、或是中枢先退,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

然而些许聪慧之人却是不曾言语,此事显然已迫在眉睫,如今更像是一块大石已经悬在头顶,落下来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又何须再言,他们只是抬起头来,目光沉着地看向汗王,默默地等其最终决择。

听罢幕僚、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高居于上首的汗王始终一言不发,脸上显然已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而出。

军师范文程沉思了良久,在众人都说过话后,这才缓缓开口,向汗王进言道:“山海关外战役虽败,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未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吾之大军现已安然退守城池,且城防坚固防御工事齐全,此关又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定能守之。”

汗王听言,忍不住点了点头,示意范文程继续往下说。

范文程望之,徒然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倘若此番守城得以顺利抵挡贼军一日,则山海关只需坚守一段时日,贼军后继乏力,必定不战自溃,然吾方兵力虽十数倍于敌,却也不可行大意之事,恕谋下斗胆进言,若贼军破城而入,吾大金则危矣,还望吾汗速作退谋,以确保吾汗以及中枢砥柱之万无一失!”

面无表情的汗王听言,脸色徒然一阵变幻,痛心疾首地指着范文程道:“十数万人马,被区区五千步兵杀得溃不成军,形同丧家之犬被赶了进来,尔今连汝还要再劝本汗弃守山海关?”

“大汗,吾中军五万人马已然瞬间殒灭,纵然乃是那额亦都轻敌之过不假,但观此军队也绝非寻常之军,个个气势滔天不说,且英勇非凡,如若真有那时,谋下愿领万甲在城头争取片刻,为吾大军安然而献躯!”范文程一脸慷慨赴死之样,埋首便拜。

“军师,且快快请起,此事安能怪汝,使之军师明珠得以蒙尘,本汗已愧不敢言,此番实乃本汗识人不善之过,那额亦都简直狂妄至极,本汗对其悉心栽培已久,不曾想竟是亲手葬送了吾大金五万大好儿郎,尔今吾心之痛,追悔莫及、追悔莫及矣!”悲从心来,此时的汗王一脸哀伤之色,但他也需要给大金千千万万的军民,一个合理的说法,因为这个黑锅总是要有人来背。

“吾等有过,未能为吾汗分忧,那竖子额亦都罔顾汗言,导至中军大败、军心溃散,现今已然危及城池,使得吾等之言已至谋退之地步,此子实乃罪该万死,然事已至此,万事皆赖吾汗决策,还望吾汗切莫过于伤之!”文武大臣纷纷下跪,出言规劝道。

末了,汗王抬首而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道:“汝等可知,当先贼军是以何物撞轰城门?”

“这!”底下之众人听言,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汝等尽皆不知?”这下汗王面庞往下一拉,越发难看了,这也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底下众人听之,遂埋首低声商议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派出一名代表,上前对着汗王,一脸肯定地言道:“此物什必乃当年刘伯温所遗传之“神机大炮”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