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承天此番用计,是让诸侍引那黑龙拜徒接连动用雷木剑,已消耗其灵识真玄,只要此修灵识弱于自己了,撼天铃就可发挥威能。
但如此施法,对原承天来说亦是首次,雷木剑究竟能消耗此修多少灵识,尚在未知之数。
自己刚才动用青毫神光,亦是消耗不少,因此原承天动用撼天铃,也算是大冒风险。
可是除此之外,原承天实不知该用何法应付一名太虚修士,如今冒险一试,总算大告功成。
诸侍轮番上阵,逼得这修士不断动用雷木剑,虽不可能逼这修士将灵识耗尽,可只需将其的灵识消耗到低于原承天的程度,撼天铃就可发挥威能了。
原承天之所以敢做这样的冒险,一来自己的神识之强,已可与极道大成相提并论,二来就算对方的灵识强过自己,以神识强大属性,自己亦是大占便宜。
既然雷木剑被撼天铃摇落,此修再无防御之法,遂被玉猴的劈天钺当头劈下。
只可惜此修祭出的七只灵兽一直在四周卫护,眼瞧着劈天钺将至肉身,此修大喝一声,一只灵兽急急窜来,护在胸前,被劈天钺一劈为二了。
这修士先前失了黑龙虚识,此刻又失了雷木剑,损了灵兽,便是铜打铁铸的心境,也要动荡不休。修士斗法,全靠心境维持,此刻心境大乱,又如何迎敌。
口中就大叫道:“莫邪王,今日断无好结果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莫邪王瞧见此景,亦知今日果然难有好结果了,奈何那姬秋远逼得甚紧,就算想脱身而逃,亦是极难。
原来姬秋远用的方天画戟的招法,亦是仙兵妙式,那戟法神出鬼没,招式精奇,且时不时化出五行之术来扰乱对手的心神。
就见这枝戟或如飞龙在天,喷云施雾,或如潜龙于渊,掀风作浪,亦可引来天雷地火,端的是声势惊天。
莫邪王暗道:“今日若想从容离去,只怕极难了,说不得,只好忍痛割爱。”
忽将青罗伞一收,整个身子就向姬秋远排来,姬秋远笑道:“道友是要认在下拼命吧,只怕答应不得。”
手中画戟高高指向天空,忽的向后一拉,就是这样拖将下来,使了个仙兵妙式中的绝技,名叫指天画地。那戟上的神光好不厉害,似乎可将面前界域也要划开一般。
那莫邪王的肉身如何能敌,遂被此戟自头至尾劈为两半了,空中血光漫天,瞧来这莫邪王应该是肉身皆碎了。
只是姬秋远却是大皱眉头,只因那莫邪王的身形好似一团青烟,空中血光虽是像模像样,也只是一道淡淡的的雾罢了。原来是被莫邪王以一道血符代已,本体却逃之夭夭。
那血符是将一滴精血寄于符上,遇到危机之时,将这血符祭出,符中精血可化人形,便可替主人挡此一劫。
那修士的精血何等珍贵,一丝一毫也是损不得的,莫邪王损此一滴精血,说不定就要损去数年的修为了,因此血符虽好,却是不可随意动用。
见莫邪王二修皆逃,姬秋遐的对手亦是着忙,百忙中念起真诀,又将那破损神将唤出。
这神将本被姬秋遐的黄金杵打破,若想再战,尚需时日恢复,此刻被此修急急再唤出来,那身形只是勉强维持罢了,最多只有以前的一半威能。
饶是如此,也只能领旨而出,手持银锤迎向姬秋遐。
姬秋遐虽知这是对手的金蝉脱壳之计,却也无法破解,只好大喝一声,将黄金杵施出十成修为来,再次将这神将打得粉碎。
那修士借这神将断后,总算逃得远了,只是他好不容易修出的神将加持却是大损,若想完全恢复,也不知要消耗多少光阴。
这边黄金杵落下时,莫邪王三修已逃得远了,姬秋遐叹道:“只恨未能留下一修来,难解我心中之恨。”
姬秋远笑道:“那太虚之士怎能轻易被诛?更何况又有莫邪王这样的百族名士,今日能杀得他等损法折术,亦是收获不小。”
姬秋遐这才点了点头,此番大战,百族三修皆有伤损,尤其是种种奇术异宝,算是损失惨重了。下次若是相逢,没了这些个奇术异宝,可就更容易对付了。
与百族争斗,断断是急不得的,百族能在昊天存在至今,自然有他的道理。能占得一点便宜,就算是功劳了。
姬秋远这时才转向原承天,忽的长长一揖,慌得原承天还礼不迭,道:“姬兄何必大礼?“
姬秋远道:“若无承天自叶惊海口中逼出我的下落来,姬氏大能哪里能寻得着我,秋远这条性命,实拜承天所赐。“
原承天道:“吉人自有天相,道友大有渊源,自有天地护佑。“
姬秋远微微一笑道:“承天莫非是指那件玄武甲,此甲的确是本族之宝,亦不知从何得来。说来也奇,这些日子以来,常有玄武入梦,也不是是何征兆。“
原承天肃容道:“若能详述,感激不尽。“
姬秋远凝神细想,道:“也就是这三五月之内的事,我自真修以来,就不曾有梦,哪知修成这太虚境界了,居然梦境连连。在那梦境之中,有玄武临于一片汪洋大海之边,身边有只白色虎形异兽相伴,似乎就是白虎了,可惜在下愚钝,着实解不出其中玄妙。“
那修士发梦,自然必有因由,且这姬秋远的梦境之中,又有玄武白虎齐出,端的是非同寻常了,原承天心中暗忖道:“那玄武白虎殒落多年,如今也该临世了,只可惜天意渺茫,也知两大神兽系出何方。更不知以何方式转世。“
他与姬秋远虽是初次见面,却因有先前的一段渊源,自然是倍觉亲近,而姬秋远既是姬怜舞瞧中的人,其品性为人,自是不会错了,与原承天亦是投缘。
三修各自唤回侍灵,就向白原方向行去,姬秋远便道:“以承天的修为手段,当为正选,不过是需要走个过场罢了。我姬氏极道之修,尚无人能是承天对手。“
姬秋遐笑道:“先前在下亦是不肯信,怎的一名仙修之士,就要被选来代表姬氏极道修士出战,今日一见,才知端的,老祖与春山长老的眼光,断然不会错的。“
姬秋远道:“此次当可与承天携手,参加仙会,实为人生一快,只盼能尽展所长,保姬氏立足上三族,亦不负老祖所托。“
姬秋遐笑道:“在下虽也欲为本族出力,只恨终是不及秋远兄,在下虽为太虚备选,最好一直做壁上观才好。“
那仙会的规则,是每个境界修士只出一人,是为正选,另有二修备选,这是担心正选修士若有损伤,就可由副选出战了。若是正选签中高歌猛进,修为不损,就可一战到底了。
姬秋遐此言,亦是善祷善颂。
原承天出战仙会应无疑问,但究竟是正选还是副选,尚在两可之间,毕竟以原承天的境界而言,以常理来论,出战极道之修甚是冒险。唯有见识过原承天神通者,才知原承天跨境诛敌只等闲,实可与极道大成争锋。
而姬春山虽欲让原承天担当正选修士,可若想压服姬氏悠悠之口,还需一试,因此一到白原与姬氏大队修士会合,这极道修士的选拔就要立刻进行了。
数日之后,已到东土边缘地域传送台处,昊天九方之间,皆有虚界相隔,东土与白原之间,则是罡风界,界中罡风强大之极,修士在此界行走,被这罡风所阻,自是如蚁行蜗爬一般,非得要用传送台不可。
此处传送台为苏元二氏所控,自是守卫森严,诸修到了此处,也可将心稳稳的放在肚子里,那百族修士虽强,也不敢轻易来这苏元二氏的腹地撩拔。
不想今日传送台甚是忙碌,原来仙会既开,自是八方修士齐来观战,尤其是天下的散修之士,怎能错过这样的机缘?
虽然仙会之战,与会修士名额有限,等闲修士无法近前一观,可不到近处,怎知有没有机会入内一观?便是实在无法观战,能走得近些,及时得知仙会斗法的消息,也是一趣。
因此每届仙会,皆是万修云集,极是热闹。
虽然以姬氏修士的身份,自可优先进入传送台,可姬秋远乃是诚实君子,怎肯借身份得利,居然隐瞒了身份,老老实实的取了号牌,在传送台前排起队来。
原承天瞧着手中号牌,竟是到了百数开外,看来今日未必就能离开东土了,好在他亦是心性淡泊之人,今日走也罢,明天行也好,又有多大区别。
那传送台边建有仙驿,等候传送的修士,可在其中静修,到时自然有传送执事前来通知,倒也便利。
原承天与姬秋远三人取了号牌,正欲前往仙驿暂歇,忽听里面有修士叫起苦来,纷纷叫道:“好不容易轮着了,怎的又要延后?可不是把人等得痴了?“
便有传送执事道:“道友有所不知,如今仙会召开在即,那参加仙会的仙族弟子,自然是要优先传送的,若是误了仙会大事,怎能使得?诸位道友且稍候片刻,这里三座传送台齐齐运作,又能等上几时?“
只是那传送执事虽是耐心解释,一众散修又怎能听得进去,正在那里吵闹,忽见一队修士步入传送大厅,皆是高冠华服,气度不凡。诸修转目一瞧,再也无人敢说话了。
而有人就低声道:“原来是林氏弟子赶来,却不知那林九霄林公子可在其中。”
原承天亦是好奇,正想于人群中细辩,忽的心中一震,心中暗叫道:“不好,这林氏弟子之中,竟有同为大修分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