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他感觉远处有两只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令人浑身不自在,他眸光如矩逡巡起来,果不其然,在廊下拐角处他看到踯躅不前,面色为难的紫儿,因得她瘦小,易被朱红的阐干挡住,若不是仔细逡巡当真是不易被发现。
叶安郁略一思索,便向着廊下走去,紫儿一抬头看到渐行渐近的叶安郁,一咬牙,硬着头皮迎上去。
“少爷……”紫儿低下头,有些为难道。
叶安郁一抬手,打断紫儿的话,道:“是不是夫人让你来找我的。”
紫儿略一迟疑,重重的点点头。
“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夫人,等我送欢儿入完殓就会过去。”叶安郁看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下人们,淡淡道。
“可是……”欢儿双手绞缠,支支吾吾不肯离去。
“没有什么可是,我答应过欢儿的,我必须要做到,你先下去吧。”说完他便径直向着灵堂走去。
紫儿见势,急走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道:“少爷,你还是听夫人的话,跟奴婢过去吧。”
叶安郁深皱眉头,深如幽潭的眸子里似有惊涛骇浪在涌动,他面色不悦道:“你没看到我在忙欢儿入殓的事情吗?难道这种事情,娘亲也要阻止吗?逝者已逝,总得要入土为安。”
紫儿一听叶安郁如此说,还以为是他认为她故意为难他,是以才会脸色不悦,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忙道:“不是的,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一介下人,只听夫人吩咐,并没有为难少爷的意思,只是,夫人说……说……”紫儿忽然住了口,低下头咬着菱唇踟蹰不语。
“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有什么快说,娘亲到底说什么了。”叶安郁有些不耐烦道,眸光一直没有离开灵堂。
欢儿唯唯诺诺道:“夫人说,如若少爷你不过去,她就……就死在你面前,今晚就让少爷你披麻戴孝……”
她还要再继续说,抬眸却看到叶安郁阴郁的脸,戛然住了口。
突然,起了一阵风,只听‘啪嗒’两声,堂前那两盏喜庆的大红灯笼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叶安郁欲要再看时,风陡然变大变厉,像一把锋利的剑在空里飞舞,吹打着残叶,发出尖厉的叫声。
漫天的落叶肆意飞舞,活像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在这宽阔的庭院中颠颠扑扑,乱碰乱撞。它时而把地上的柴草碎叶旋卷起来,忽地扔到东边,忽地抛到西边,忽地卷上高空飞舞,又忽地推到一个墙旮旯里不动了。
屋前的庭院里的茉莉花,被风一刮,摇摇晃晃,枝丫扫着大地,发出唰啦啦唰啦啦的响声。呼——呼——狂风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吼叫,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忽然狂风大作,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天空一时暗了下来,叶安郁运用内力双腿牢牢定在地上,紫儿蹲下身双手紧紧箍着他的双腿才不至于被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