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魔法帮帮忙——魔法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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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毁掉诅咒

这个巨大的房间很像一个会议室,一盏喷着火焰的大灯所膨胀出的光辉使任何角落里都亮堂堂的。

有几把椅子,整齐地排列在一张巨大的桌子旁,其余的地方都空荡荡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古怪的、标志着古老符号的壁画。

威里和茜雅四处瞧着,寻找房间里是否有通向别处的门。因为他们实在看不出,这里哪有像藏着秘密文件的地方。

“也许真正的危险,都藏在这里。”威达警告威里和茜雅不要四处走动,他径直走到一面古怪巨大的壁画前,和波伊先生一起将嵌在壁画中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开关按进墙里。

顿时,壁画不见了。墙壁上出现了几千个,无论大小还是外型都一模一样的小抽屉。

每一个抽屉上都挂着一把形状怪异怪兽图案的大锁。

“我想,我刚才不会说错,”波伊先生摇摆着尾巴,“每一个小抽屉里,都可能藏有那几个秘密文件。可想找到它就需要花费力气了。”

“昨天我看见戈登魔法师放在了哪个抽屉里,但愿现在还在那里。”威达双眉紧皱到一起,攀爬着小抽屉上的大锁。

威里和茜雅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否也该上去帮忙。

“我可不相信,戈登魔法师会放在昨天放过的地方。那个狡猾的老家伙不会这么傻。”波伊先生说,“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手上摸到的那把锁,应该关着一个绿怪物。嘿!赶快下来吧。”

“请把钥匙扔上来。”威达一脸严肃,命令道。这正是昨天他看见戈登魔法师存放文件的抽屉。

波伊先生咕咕哝哝地说着风凉话,将钥匙扔给了威达。

威里和茜雅瞪着眼睛,好奇又害怕,死死地盯着威达攥着钥匙的手。

在威达转动钥匙的同时,有一股又浓又臭的黑烟从里面喷射出来。文件并不在这里,已经被狡猾的戈登魔法师移了地方。

威达翻着跟头,滚到了地上。

“你说得没错!绿怪物今天正巧在这个抽屉里。”威达带着嘲弄地说,龇牙咧嘴地揉着大腿和胳膊,想爬起来。

威里和茜雅看见抽屉里有一条绿油油的光滑的大尾巴,缓缓地缩了回去。

威里扶起威达,“让我试试吧——是否所有抽屉里都有怪物?”

“那要看你的运气如何。”波伊先生飞快地说。

威里耸耸肩,拿钥匙走到密密麻麻的抽屉前,决定先从第一层抽屉开始找。

威达盯着茜雅。

她猜测威里肯定是想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威达。可一想到威达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和总是不屑地跷得老高的嘴角,就有点厌恶和惧怕。

“波伊先生,你要好好照顾威达。”茜雅又满面笑容地看向威达(多少有点儿假),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要去帮助威里,也许在某一个小怪物冒出抽屉的瞬间,我还能将它再按回去。这样,威里就会飞快地锁上抽屉。”

她连跑带跳地冲向威里,感到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威达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但一投入到开抽屉的任务中,两个人就把什么都忘记了。

他们在抽屉里,简直把世界上所有古怪的东西都看了个遍。有的里面装着几只脏袜子;有的塞着一团写着密密麻麻符号的废纸;有的是只有拇指大小,在抽抽啼啼恳求他们将自己放出来的小人儿。

也有些十分危险的长着毒刺的植物,和看不清到底有多大的怪物。因为他们只看见一个很大的黑色皮肤,就立刻将抽屉锁上了。

他们在乌烟瘴气的灰尘和烟雾中,飞快地忙碌着,已经打开了几十个抽屉。还是没有一丁点儿进展。

“看来,真是有点困难。”茜雅咕哝着,对一瘸一拐走上来的威达说道。

但三个人谁也没有放弃。

当威里打开一个有着赖蛤蟆头像的抽屉时,灾难发生了——除了一股恶臭的气味和浓重的白雾之外,四个人什么也看不清了。

“哇!我们倒霉啦。你们放出了千足兽哈斯莱,”波伊先生东撞西冲,想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它是真正的哈斯莱。我敢拿自己的脑袋保证!”

白雾中,传来一阵翁声翁气、震天撼地的笑声,听起来恐怖极了。

威里和威达在雾中摸索着,茜雅颤巍巍地扶着抽屉。三个人被恶臭的气味熏得头晕眼花,无处躲藏。

“保持冷静!也许,我们能对付得了它。”威达抓住威里的手,轻声说,“有魔法石在我们身上,它伤害不了我们。”

“我们要怎么办?”威里紧张地握着拳头,眯起眼睛,准备随时给冲上来的怪物一拳。

“最好让它回到抽屉里。”威达说。

“你这主意好极啦!可我想知道我们要怎样才能做到?”威里着急地吼叫道。

他感到眼前的雾气,越来越少了。在渐渐清晰的视线中,威达手中的啦斯贝魔法石正将所有的浓雾吸进去,露出哈斯莱巨大得可怕的身躯。

波伊先生早就缩进角落里,哆哆嗦嗦、哭哭唧唧地埋怨两位王子太鲁莽了。

“我想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威达冲波伊先生挤着眼睛,又挑衅地看向朝他接近的千足兽,“所有波森斯芬的人,都说你是一个傻瓜。是一个愚蠢透顶的大笨蛋。”

威里惊出一身冷汗,他还正为自己想不到对付哈斯莱的办法而焦急万分。却没想到,威达有意要激怒它。

而且,哈斯莱好像也听明白了。它犹豫地盯着威达,丑陋的嘴巴缓慢地蠕动着,越来越快。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又好像忘记了该怎么让自己的舌头发出声音。

最能代表它心情的是那一双上下抖动的眉毛和皱巴巴的眼皮,“你——刚才在说我,我是大笨蛋?是傻瓜?我愚蠢透顶?”

“这是整个波森斯芬的看法。”威达冷静地说,双手环抱住胳膊,打量着哈斯莱。

“那么,你也是这个看法?”哈斯莱发出沙哑又沉缓的语调,结结巴巴地问道。

“目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威达说。

哈斯莱突然咆哮一声,两只绿色的眼睛顿时变成了血红色,张牙舞爪地冲威达扑来。

威达没有一步退却,“看来,你真是个白痴!”

哈斯莱并没有像威里想象的,冲过来将威达撕成碎片。

而是不断地从鼻孔里喷射怒气,卖弄似的低声吼道,“好吧。在我杀死你之前,必须说清楚,或是找个什么能证明我不蠢的办法!”

“那么就说说,你这么大的块头,是怎么钻进那个小抽屉里的?”威达问道。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哈斯莱抓着脑袋上垂下来的头皮说,“总之,每一次我想进入抽屉里的时候,就可以进去。”

“我可不相信。”威达说,“我倒认为你不是从这个抽屉里出来的。”

“我当然是从这抽屉里出来的。”哈斯莱的眼睛,捕捉到了藏在角落里的波伊先生,“他曾经见过无数次。这蠢家伙有一次差点儿被我给吃了,幸好戈登魔法师及时赶到。”

波伊先生想辩解一番,但马上明智地闭上了嘴。

“那你就钻进抽屉里给我看看。”威达试探着说,吓得威里和茜雅出了一身冷汗。

如两个人所料,哈斯莱并没有上当。

它带着嘲弄地叫道,“你想骗我进入抽屉!这恐怕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是个陷井。老实说,我在里面关的时间太长了。我要趁着现在,多透透气!”

它扭动着的巨大身躯,开始不断地往下滴淌灰色的黏液,让威里回忆起了初到波森斯芬那个可怕的夜晚。

很快,整个房间地上的黏液越积越高,就快要将几个人湮没了。

哈斯莱在原地没有动弹,似乎有意要看着两位王子和茜雅被淹死。

“它没有上当。”威里悄声对威达说,故意声音大得让千足兽听到,“不过,我倒知道一个很不错的谜语。这傻瓜一定回答不上来。”

哈斯莱瞪着威里,“你只是想在临死前骂我,还是想耍什么鬼花招?老实说,关于被锁进抽屉里的那个脑筋急转弯,我已经上过三次当。不会再上第四次了。”

波伊先生突然唧唧嘎嘎地笑了起来,但他马上绷着脸,尽量跷起脚,而不让恶心的黏液流进嘴里。

“好吧。如果你能回答上我的问题,我们就心甘情愿被你吃掉。”威里说,“但如果要是回答不上来,你就回到你的抽屉里去。”

“当然!说到做到。”千足兽瞪着威里,嘴里流出了涎水。

“什么动物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这一定是个会变魔法的动物?”哈斯莱猜测道。

“不,他什么也不会。”威里摇摇头。

“你真是好样的!”茜雅终于舒了一口气,又攥住威里的手。

她发现,哈斯莱的眼睛里不再有想吃人的目光了。

威里耸耸肩,顾不得与茜雅庆祝胜利。他知道,也许哈斯莱会突然反悔,吞掉他们。

但哈斯莱确实是个傻头傻脑的家伙。刚开始,它皱紧眉头,一个劲儿地用触须在空中比划。那势头,就好像马上就能想到答案。之后,就开始在原地打转转儿。它越来越放松警惕,差点让威达有机可乘,从身后袭击到它的脑袋。

当威达挥起利剑,将要刺进哈斯莱的脑袋里时,它一个激灵,回转身,愤怒地甩起了触须。

威达重重地摔进了黏糊糊的脏水里。

威里被吓得不知所措,但他知道,这时候是该动真格的时候了。他不确定地挥动着啦威贝,奔过去将威达扶起来,接过他手中的利剑,“你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看来比一头驴还要蠢。”

“如果我说话算话,那才比一头驴蠢。”哈斯莱一脸愤怒,“我就让你们哥俩,在我的肚子里再好好地抱头痛哭吧。”

它快速移动身体,朝威里冲来。

威里虽然害怕,浑身打颤,但为了能拯救威达和茜雅,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当然,他也没有看清,自己是否伤到了哈斯莱。只感到身体被越缠越紧,脖子上被一根粗壮的触须缠绕,简直透不过气来了。此时,他只迷迷糊糊地看到,威达也冲了上来。

两位王子被这只千足兽困缚住,渐渐失去意识。但在茜雅的尖叫声中,他们忽然听到了一阵嘎嘎的笑声。

威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被关在学校餐厅里的玛希希的叫嚷声。

随着两位王子一同落到地上,从黏液中挣扎着爬起来,他们才吃惊地发现,哈斯莱正朝抽屉里躲藏。

玛希希还在没完没了地笑,笑声越来越大,简直要将整个房间都笑塌了。

“我见到它就想笑,是控制不住地想笑。”玛希希声音尖锐地解释道,“在地牢里我没笑,是因为我知道那不是哈斯莱。可这个就不同,它是一只真正的、丑陋无比,又蠢得要命的千足兽。不仅我要笑,几乎所有波森斯芬的战士见了它,都要笑。它简直是个白痴,见到血就会晕倒。它可不敢吃谁,只长了一身臭皮囊。”

它又像卖弄似的冲到哈斯莱躲进去的抽屉,使劲地拍打,双脚顶着把手,拼命朝外拉。

威达和威里面面相觑,不知道玛希希在说什么蠢话。可哈斯莱的反常行为,又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角落里的波伊先生已经站了起来,但他一个劲儿地翻着叫人匪夷所思的白眼。

跟在玛希希身后的红龙玛依依,正忍无可忍地抱着脑袋,“这话,应该用到玛希希身上。几乎所有波森斯芬的战士,见到玛希希这样发疯,都得崩溃。而哈斯莱也是一个叫人发笑的家伙。它们是所有战士里的耻辱。”

“好吧。我现在并不想听这个,也不想问你们是怎么来的。”威达着急地说,“还是赶快帮我们打开所有的抽屉,毁坏那几封受诅咒的文件吧!”

“我和玛依依只要一把火将这儿烧了,不就得了!”玛希希从抽屉上跳下来,摇摇摆摆地就要变成威风凛凛的龙战士。

“那我们恐怕都要被烧死了。”波伊先生冲过来,脑门上已经惊出冷汗。

在玛希希的帮助下,寻找文件的速度确实很快。

几个人配合着,很快就翻出一大堆文件。

还没等两位王子下命令,这些文件就已经在玛希希嘴里喷射出的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大家好像听到一阵呻吟,就好像有一大堆藏在房间角落里的人,看到文件被烧时所发出的唏嘘声。

“你听到了?”两位王子对望,又看向茜雅。

三个人确定都听到了这个不寻常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四处寻找,关在大会议室里的众多怪物就冲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霍恩先生。显然,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并不希望在这看到蓝龙和红龙。

两条龙战士的嘴角,已经流出口水。它们之所以被关押一百多年,就是因为嗜血成性。此时,贪婪的欲望又蠢蠢欲动,奔着怪物群冲了上去。

两个家伙你打我捶,挣夺几个油水最多的怪物,可当它们鼻青脸肿地清醒过来,房间里除了刚才烧文件的浓浓烟味,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两位王子和茜雅,还都愣愣地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

所有怪物左推右挤、互相殴打着奔进了一个抽屉里,最后一个怪物,还不忘将抽屉上锁。

茜雅发现,霍恩先生从未像现在这样脚步麻利,他已经不见了。

“真是太奇怪了!”茜雅不可思议地耸耸肩,“为什么所有怪物都怕玛希希?”

“在荒原上你已经看见它的厉害了。”威里尽量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叫人觉得吃惊,“还是赶快去火焰湖吧。希望我们能打开那个密室。”

两位王子带着茜雅,匆匆走向石桥。

底下就是火焰湖。

威里看向威达,“我们怎样下去,才不会被火焰溶化掉?好像还需要曼德路、塔西和崴斯的帮助吧?”

威达面露忧郁,“我无法保证现在曼德路还没受到伤害。我们应该自己试一试。”

威里点点头,将蓝甲虫掏了出来。

没想到,蓝甲虫突然从他手中飞出去,飞快地向下降。但也许是威里和威达、茜雅,以及整座石桥都跟着向下降。

当他们被呼啸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石桥突然停止晃动。有几块碎石落进了翻滚的岩浆里。

石桥的尽头,出现一扇蓝色大门。

“这就是密室?”威里问威达。

两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心脏怦怦乱跳,猜不透密室里藏着什么秘密。

一阵嘎嘎的笑声,吓了威里一跳。

他吃惊地发现,一股蓝色的火焰从火焰湖中蹿出——玛希希居然和玛依依,正在湖里游来游去,不时将沸腾的岩浆溅得四处都是。

玛希希又在没完没了地大笑。

“我想,如果你要是忍不住想笑的话,最好离这儿远点儿。”威里无可奈何地说,他真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个只会惹事的龙战士。

“我控制不住。真的!我总觉得那个石门里,有让我想笑的秘密。”玛希希又撕扯着肚皮笑起来。

但威里和威达,因为惦记蓝色大门里的秘密,根本没心情听玛希希发疯。

只有茜雅被笑得不耐烦。因为每一次玛希希见到她妈妈,都是这个笑声。

“我希望我们一起进去。”威达和威里牵着手,当快要走近蓝色的大门时,它突然自动弹开了。

大门内的景象,令两位王子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所有人都以为威里胸口里那只奇怪的鸟儿,世界上只有一只。可没想到,在大门内,正站着一只巨大的和威里的怪鸟一模一样的鸟儿。

它的爪子底下,抓着一个巨大的手仗,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谁拿了这只手仗,谁就是统治波森斯芬的人。”

威里感到威达的手,轻轻地抖动一下,他马上将威达推向前,“我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统治波森斯芬的人!”

威达为自己微微躁动的可怕念头感到羞愧,向后退了一步。

“不!它是属于你的。”他叫道,“我可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想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统治能力,我一直就是所有人嘲弄的对象。”威里诚恳地说,“这座城市的统治权归你。但我想,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除了笑以外,要像玛希希那么有威风。”

两位王子又听到门外的大笑,玛希希差一点儿笑岔了气。他们只好假装听不见,又开始彼此劝说对方。

可无论是威里,还是威达,都不接受对方的好意。

最后,他们决定一起拿起手仗,“我们是亲兄弟,应该共同承担波森斯芬的责任。而不是互相争夺,或是互相推诿。”

当他们共同托起手仗的刹那,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让两位王子惊诧万分,甚至一时间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蓝鸟和手仗都消失了。威达和威里手中正攥着一张蓝色的精美的大纸。

在一片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卢雅菲校长和戈登魔法师、曼霍魔法师,缓缓朝他们走来。

魔法战士曼德路和塔西、维利特、崴斯,千足兽哈斯莱、波伊先生,以及教师哈莉小姐和霍恩先生,全站在令人耀眼的魔法礼花中间。

“看看,你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卢雅菲校长用严肃的腔调叫道,冲戈登魔法师挤了挤眼睛。

威里和威达做了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互相挖苦地看了一眼,又将大纸端起来:

委认威达和威里,同时管理波森斯芬市。

“噢!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这一直是你们在欺骗我们?”茜雅叫道,脸因为兴奋变得通红,“你们还在考验威达和威里?”

“噢!希望你们原谅。”卢雅菲校长飞快地说,“这是波森斯芬做的最伟大的决定。当威里诞生后,所有人都害怕,这会变成和原来一样,两位王子因争权夺利而互相残杀。就像翊希国王和他的兄弟之间的惨剧。”

卢雅菲校长看向戈登魔法师。

戈登魔法师说,“所以,我们将你们分别寄养在两个地方。希望别因为从小都生长在非常好的环境里,而互相出现攀比和嫉妒。——至于威达后来怀疑我,当然!我必须得让这件事看起来十分逼真。”

“希望你能原谅我!”曼霍魔法师看向威里,“这主意,确实是我们一起出的。为的是波森斯芬以后的强大。千万别担心那个死去的荒原精灵,他们还都好好地活着。所以,你们更要认识到,一个强大的魔法能实现任何想做的事。”

威里和威达耸耸肩,都感到一阵轻松。至少,他们战胜了自己心中的欲望,又互相团结起来。

玛希希冲进来,瞪着眼睛,盯着所有人。

“难道说——你们大家瞒着我,做了这一切卑鄙的决定?”它叫道,“你们瞒着我,不让一条龙战士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

所有人嗤之以鼻地从玛希希身边经过,“从你刚才那白痴的笑声中,我们就知道,如果告诉你,将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条脑袋里藏不住秘密的蠢龙,永远都要将事情搞砸……”

变成虫子的玛希希,被踩得东倒西歪,还不敢承认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绝对的伤害——

下午的阳光从枞树后透进广场花园的长椅上,威里坐在椅子上看书,他心情十分愉快,经历这些考验,心里有一种成就和满足感。

我再也不是人人讨厌鄙视的威里了!

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笨蛋!

至少茜雅与全卡希拉魔法学校里的教师和校长,对我的看法彻底改变了。他将书放在膝盖上,眼前一幕幕上演着从原来的学校,到现在的学校所经历的一切愉快与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身边的长椅上。

有一个人影坐下来。

“下课了?”威里抬起头,盯着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的威达。侧耳倾听广场上正在疯狂进行波光球运动的学生的喧嚣声。

“我的实验做完了,就提前到这里清静一会儿,”威达斜了斜嘴角,“班里的同学讨论得正激烈。你不喜欢波光球?为什么躲到这儿看书?”

威里耸耸肩,算作回答。他已经感觉到了,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说,威达也能看出,他正在为自从转入卡希拉魔法学校以来,自己经历的这些考验而深思呢。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威达轻轻地咳了一声。

“你知道,威里,有许多时候,其实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威达的话听起来早有准备,好像已经在脑海里组织很长时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勇敢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发生了一件坏事,反过来看,倒并不见得有多坏。”

“就像我被原来的学校开除,到达卡希拉魔法学校。”威里怀着感恩的心情说,眼睛湿润了,“我处处做事谨慎,怀着无奈,原谅别人的冷嘲热讽,最后,不仅魔法实验有很大进步,也证明了我自己并不见得有多糟糕。还被许多同学认为,我很宽容。”

“你也许和许多人一样,认为我高不可攀,”威达微微一笑,掩示自己眼底闪烁的忧郁,“其实我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我没有爸妈,没有一个亲人活在世上,没有温暖的家庭。可是我有一颗顽强的心,我可以做任何别人能做得到的事情,甚至比我同龄的孩子做得好得多。我用冷漠和严肃,掩饰了一个最大的秘密——其实我也很孤独,我渴望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伙伴。”

“你做到了,”威里轻轻地握住了威达的手,“你用自己的爱心,赢得了我的信任,也改变了我的胆小懦弱。”

“那是你自己改变的。”威达的脸比什么时候都要严肃,“记住,威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帮得了你自己,万事需要自己去奋斗。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在他降生到这个世界,就注定要面对各种风暴灾难。”

“这些我都知道,”威里说,“但最重要的是保持一颗勇往直前的心态,最好不要自卑。”

“威里,你用你自己身上的传奇告诉我们。”威达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变成王子,即使他不是真正的王子,也有可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关健在于,他怎样证明自己一切都可以做到。”

“现在想起来我还十分惊讶,卢雅菲校长和一大群人出现在火焰湖的密室里,所有人都在用另种方式关心帮助我们。”威里已经泪流满面,“我一点儿也没有怨恨,他们对我做出的安排,让我住在那栋破房子里的一切遭遇,化腐朽为神奇。如果不经历那些困苦,我想,我的性格比现在还要软弱,不堪一击。”

“其实你早就应该感觉到大家的爱,”威达说,“黑猫一直在你的身边帮助你。而在卡希拉魔法学校里,无论是食物还是住宿条件,你都不比别人差。”

“是啊。”威里双手合拢在一起,开始回忆,他眼前确实闪过许多卢雅菲校长和蔼的眼神,和戈登魔法师看似刻薄却非常负责任的态度,以让他的魔法有了很大进步。

“想一想,你怎么能随便进入那个小黑屋子里,去见大钟崴斯呢。”威达说,“还有曼德路与维利特,如果没有人暗中帮助,你不会这么顺利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去火焰湖的重任。尤其是玛希希,它被关禁闭的那个房间的门很特殊,若不是有人悄悄打开,任它如何使用技巧,也无法出来。”

两位王子相视而笑,都在心中默默为帮助他们的人祈祷。

“擦干你的眼泪吧,”威达叫道,有些措手不及,“茜雅走过来了。”

威里马上就捕捉到,小花园外正悄悄地走过一个身影。他看了威达一眼,发现兄弟俩心中都明白,还有一件事情彼此没有解决,这是一件在他们心中认为非常重要,却又无法开口的事。

每当这时候,他们都故意不提茜雅的种种好处,她是一个多么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