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珞用符纸设下的封印,屋外那层消耗人气的光影终于不能造成什么影响,五天时间,几人都呆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不过说来说去都没有什么可取之法,特别是对这鬼云城了解甚少,只得静心以待。
有了邵谊和狐小媚这两个活宝,日子倒也不特别无聊,五日一晃而过,凌晨,天色还有些灰蒙蒙,原本半倚在床上的安珞一跃而起跳下床,面色凝重的看着门外。
“来了。”
话落,几人便听见远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面生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嘴角的笑很僵硬,看上去极不舒服。
“几位客人,请跟我来吧。”
见安珞等人面色冷淡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转瞬而逝,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珞走在最前面,其次是狐小媚和邵谊,之后是晓笛,最后是叶非凡。一行人缓步走在这充满神秘诡异的地方,早在之前就已做了位置的安排,如果遇上变故,也能第一时间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不过显然鬼云城的人并不想在半路上制造什么意外,五人有惊无险的走过一段路程,便看见四周的建筑上都挂满了喜庆的红幔,来来回回的人做着各自的事情,并未对安珞这些外人表示出什么兴趣。
期间安珞一直关注着手腕处的罗盘,却见那磁针只是不住的颤动着,似乎有什么磁场在限制着它。
终于来到礼堂,中年人将安珞几人安排在较为靠前的席位上便离开,什么都没有交代,四周热热闹闹,看上去倒真是参加婚礼一般。
桌面上摆满了酒菜,不过几人都没心思吃,或紧张或期待或淡然的等待主角的出现。安珞一直垂着眸在思忖什么,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桌面,每一次轻微的声响都引来周围人复杂的视线。
“安小珞,你在干什么,干嘛一直敲桌子,他们看过来了,似乎有些不正常。”
没有理睬狐小媚,安珞手指的律动渐渐加快,声音也越来越大,而四周的“人”,面色越来越难看。
终于,有一人迈出了步子,缓缓走了过来,就在此时,堂外突然响起喧闹的锣鼓唢呐声,随着一声“新人到”,屋内人的视线终于不再落在安珞的身上。
与此同时,邵谊等人的心也是紧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门外,一只红色绣花鞋首先踏了进来,随即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眼睛直视着前面高堂上的喜字,面容僵硬,丝毫没有嫁人的喜悦,不仅脸上,就连她的每一步,每一次甩手,都似乎是被人扯着线的木偶,僵硬无比。
此人,正是失踪不见的宁月。
而更加奇特的是,她的身边并不是新郎,而是一个面容凌厉的老人抱着一个牌位,与她并排走着。
“我靠,阴婚。”
邵谊愣了片刻,低声骂出口,不过眼神却是依旧留在宁月身上。
“师傅,怎么办?不能真让她和鬼拜堂吧。”
安珞嘴角掠起一抹笑,却并无动作,宁月一步步走近,在经过安珞几人面前时,狠狠的眨了眨眼,也是同时,那位抱着牌位的老人,一双精明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安珞。
“抱歉,不能如你愿了,宁月是我朋友,我不会让她嫁给非人生物。”
无视老人眼中的冷意与威胁,安珞终于淡笑开口,身形一闪便已站在了宁月身边。袖中藏好的紫符紫光闪耀,贴在了宁月的身上,随后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女娃娃,鬼云城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要不是因为你是小月的朋友,你以为你能站在这个地方吗?我们以礼相待,却不是怕了你。”
老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石磨相挤发出的声音,听着很是别扭,叶非凡几人在安珞说话的同时迅速站到他身后,与那老人对持开来。不过鬼云城人太多,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将他们包饺子一样围在了中间。
“恩,真是不怕么?”
安珞反问了一句,手中已经现出了伏魔剑,把玩似的在空中晃了晃。
“如果真是因为不怕,那我可算失策了,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们怕我自己找来鬼云城,破坏这不正常的地方,才会主动将我接来呢,毕竟,这样的话,你们是占主动的一方,对你们也有利些。”
随着这一番话,老人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透着寒光。
“不要以为自己是驱魔人,会些你所谓的茅山道术便自以为是,女娃娃,你还嫩了些,在我鹰老面前,你无处遁形。”
尽管安珞的话说出了鬼云城的真正意图,不过这鹰老似乎并未因此害怕什么,反而是越发的厉狠。
“规矩的参加完婚礼,我便不与你们计较,让你们安全离开,若是想要懂那些歪念头,女娃娃,我会让你后悔的。”
“哦?”
安珞一扬嘴角,手指掸了掸伏魔剑,发出叮叮两声。
“我倒真的很感兴趣,想要看看你要让我如何个后悔法。”
红光大盛,几乎下一个瞬间,安珞已经步罡踏斗,左印右令。
“符,咒,印,斗,八道九宫,邪魅皆伏!”
伏魔咒出,道道金光从发尾流泻,如利箭一般刺向眼前的鹰老和周围的人身上,可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金光在接近他们时竟然毫无预兆的消失了,不仅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像是和他们有些某种呼应。
也就在此时,鹰老面上路出诡异而阴狠的笑,缓缓抬起了双手。他的步伐和手印竟然和安珞有些相同,随着嘴角的蠕动,低沉模糊的咒语从他的口中发出,不亚于金光的黑色光芒以老人为中心在堂内散发开来,一点点收缩将安珞几人围在了里面。
“我说过,不要自持你所谓的茅山道术,在我的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随着他的话落,安珞手中的伏魔剑上的红光骤然消失,恢复了银白剑身,显然是再无法催动。看着安珞几人束手无策,鹰老冷笑一声,移动身形将宁月扯了出来,交给了身边的两人看管住。
而当他的视线再移到安珞身上时,却发现她并无半分慌张,反而有丝嘲讽的笑意,眼神淡淡的看着他。
“让我来猜猜,你想怎样处置我们呢,应该是,适用茅山禁术禁锢我们的灵魂,用束灵咒困住魂魄,然后交给傀儡鬼食用,增强他们的灵魂力量,使产半鬼人的几率增大,我说的对吗?”
安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没有管鹰老越老越难看的脸色,继续开口。
“你们应该就是传说中以鬼产人的那种人吧,让正常人和鬼魂交配,再施用咒语,便可能会生出半鬼人,脱离人类范围而存在,非鬼非人非妖,灵力高强,不惧怕任何驱魔术,那样的话,可真算是世界上的霸主了。”
“不过,现在鬼云城里面的人,都还是活死人吧,和傀儡鬼相处过久,连人气都已消失,变成没有生命征兆的活死人,死后亦成为傀儡鬼的一员,我真是不明白,你做你的茅山道长不挺好么,为何要做这中违天之事?”
鹰老面色青白,紧握的双拳依旧不住颤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
“你早就知道了?”
安珞摇了摇头,有些一本正经。
“不早,就在进入礼堂后才真正确定下来。”
“我还是小看了你……。”
鹰老狠狠开口,眼里闪过狠毒的笑。
“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们鬼云城有一半的人都是茅山后裔,你的驱魔咒语对我们根本不起效,你身后那个狐妖我同样能够对付,今天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
安珞眨了眨眼,不予置否,却是再次缓缓抬起了手中的伏魔剑。
“那便让我们来比一比,谁能降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