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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5 安好(5)

西海的水清澈度高,水质极佳。这片海域较之A城其他潜水胜地,最为独特的一点就是,每晚日落后都会有大量稀奇浮游生物成群结队的浮上金黄色的海面,让潜到海底的人欣赏到奇观。

每到黄昏,都会有工作人员用海底灯照亮鱼群,吸引更多的生物前来,潜水者可以看到这些像射线一样的海底生物从水底慢慢的旋动上来,感受海洋生命的奇迹。

如愿潜到水底的嫣然,用手触摸着咫尺之间的鱼群,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如此不受限制的自在活着。

最让嫣然感到惬意的则是只要她稍微一偏头,夏琛就在身边,此刻他浮浮浅浅的目光尽数落在自己身上。

夏琛用手语说着“生日快乐”,与此同时,他身后经过特殊训练的珊瑚鱼,则叼着一条银色的手链来到嫣然面前。

夏琛的笑容定格在这淡蓝色的海水中,嫣然不禁热泪盈眶,前几日夏琛逼着自己去手语班的场景浮上眼前,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

两人上岸时,天色已然昏暗,嫣然坐在夏琛的车后座,手上戴着海底的那条手链,心底很暖。

路上,她说,“哥,以后我也要去考潜水执照,然后和你潜到海底定居怎么样?”

夏琛专心致志的骑车,嘴角扬起特有的弧度,声线却似不耐,“定居?我可不想憋死在海底。”

嫣然仍在自得其乐,“总会有办法的。”

到了家门口,夏琛把车停在车库,拿出钥匙开门,大门一打开,兄妹俩就被大厅里的粉红蕾丝横幅惊住了,横幅由两只巨型玩偶大熊高举着着,上面写着,“宝贝女儿然然,生日快乐。”

看到这么滑头的设计,嫣然立刻猜到是妈妈出的主意。

两兄妹分头寻找着父母的身影,找遍房子,却始终无果。这时候,大厅里的那两只大熊引起夏琛的注意,嫣然也大致猜到爸爸妈妈躲在哪,她跟在夏琛身后,朝着两只大熊走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房间的灯蹭蹭蹭的亮起来,天空中飘下粉红的花瓣。

两个大熊拿下头套,露出真面目,果不其然,正是夏氏夫妇,他们笑盈盈的看着嫣然,还用A城当地方言唱起了生日歌。

嫣然十分感动,夏氏夫妇这次出差了好几日,嫣然很想念他们,看到夏妈妈笑脸的瞬间,她就飞快的跑过去,钻到夏妈妈怀里。

看到女儿开心,夏爸爸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旁边幸福的抱怨道,“你妈非得这样折腾,单单是这两只逼真的小熊,就让我给累的慌,可是这会,我怎么连宝贝女儿的拥抱也得不到啊。”

嫣然贼兮兮的从夏妈妈怀里钻出来,扑到爸爸身上,真心真意的开着玩笑,“爸爸,别生气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哥哥,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虽然被排在了末位,夏爸爸却依然笑的欢乐,这个意料之外的女儿,真的给自己家带来了很多感动。

晚上,嫣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就很想看看夏琛这个时候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睡着了?5岁之前,两兄妹都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一直记得自己哥哥的睡颜老霸气了。

想到曾经,就有些心潮澎湃,她利落的下床,走出门外,跑到对面夏琛的房间,轻轻的把门开一条小缝,“诶,里面黑漆漆的,难道这么早就睡了,真不合常理。”

嫣然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就快要走到夏琛床边,床上却突然传来一声冷斥,“夏嫣然,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此刻嫣然也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这才看清夏琛半倚在床头,并没有睡着,她不满意的嘟囔,“既然没睡,为什么不开灯,黑漆漆的好吓人。”

此刻的夏琛玩心大起,黑暗中眉眼异常明亮,他把嫣然拉到自己面前,故作神秘的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刚才我在房间里看见一个白影嗖的一声飘过,所以就把灯关了,想要看清楚一点,你也知道…”

夏琛的话还未说完,嫣然已经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仿佛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没有再多做迟疑,她扑通一声跳到床上,紧紧抓住夏琛的手,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要装作底气十足,“哥,你是故意吓我的,我才不怕。”

夏琛哈哈大笑,声音故意装的低沉,“既然知道我是故意吓你的,干嘛还吓得直哆嗦,快点回自己房间睡觉,不然我继续讲鬼故事给你听,传说女鬼最喜欢出现的地方就是…”

嫣然天生胆子小,从来不敢听鬼故事,此刻她吚吚呜呜的大声嚷嚷,故意打断夏琛的话。

夏琛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被吵聋,只得停下,他说,“好了,我不讲,你快回去,我很困。”

嫣然这时候却耍起无赖来,她把夏琛身上的被子抢过来,紧紧的抱着,然后躺在他身边,“谁让你吓我的,我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睡觉。”

夏琛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随便你,不过,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房间里那个白影旁边还有一个黑影,她披头散发,踩着红色高跟鞋。”夏琛故意把声音装的诡异,“她登登凳的走到你这个方向,掀开你的被子,躺在你身边…”

一听到鬼故事的后续,嫣然吓得把被子扔掉,转而紧紧抱住夏琛,不服气的说,“讲吧,讲吧,现在我离你这么近,我再也不害怕了,哈哈。”

夏琛知道今晚是赶不走这个倔强的丫头了,他无奈的躺下来,闭上眼睛,领教过嫣然无良睡姿的夏琛,预先打起预防针,“睡在这可以,不过不许把我踹到床下去,不然我就把你从窗户下扔下去,知道了没?”

嫣然诡计得逞,呵呵的直笑,“知道啦,我保证不翻来覆去,安分守己。”

时针嘀嗒嘀嗒的走着,在夏琛快要睡着之际,嫣然突然开口问道,“哥,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这辈子我们是不是就不能相遇,永远都只是陌生人?”

快要睡着被吵醒,夏琛本来很恼火,可是嫣然的这个问题却让他发不起火来,因为几年前,他曾经无意中听到了父母口中的秘密。

他转过身去,对着嫣然,眼眸沉下来,却故作轻松的说道,“不是兄妹更好,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我已经快要被你烦死了。”

嫣然说,“哥,我不是开玩笑,你快告诉我,如果我们不是兄妹,是不是就一辈子见不到面了?”

嫣然不依不挠的问着,夏琛的声线也不禁正经起来“,傻瓜,就算不是兄妹,我们也会遇见,因为我会去找你,满世界的找你这个小拖油瓶,我简直无法想象,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闻言,嫣然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这还差不多,哥,晚安。”

可是夏琛却再无睡意了,他伸手想要触碰嫣然的脸颊,却硬生生的止在眼前,如果这个他决定烂在心里的秘密最终被揭开,他和嫣然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自己的父母当初没有收养嫣然,他们是否永不相见?只是想到这一层,他才发觉,这个想法竟会让自己的心发麻,发凉。

这么多年的陪伴,事到如今,更离不开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