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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隋朝佛教

南北朝时期,北朝以沙门统(又称昭玄统、道人统)为中央一级的最高僧官,南朝则称为僧正或僧主。隋代的中央僧官,承袭北朝之制,设昭玄统为全国最高僧官,以昭玄都为副手。这样,在隋建国的第一年,佛教恢复工作的各个方面已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护佛入刑律,人王兴三宝——隋代佛教文帝与佛教的复兴

隋文帝杨坚全面复兴佛教,既有个人信仰的原因,又有社会历史的原因。杨坚出生于具有浓厚佛教信仰的佛教家庭中,他的父亲杨忠就曾营造过栖严寺。西魏大统七年(541)六月十三日,杨坚诞生于冯翊的般若尼寺(陕西大荔),出生之后,即由比丘尼智仙抚养成人。当杨坚7岁时,智仙曾对他说:“儿当大贵,从东国来。佛法当灭,由儿兴之。”这种家庭的熏陶和幼时的佛化教育对杨坚的影响应当是非常大的。因此,当杨坚即位后,“每以神尼为言,云,我必由佛”,并大力复兴佛教,这其中固然有个人信仰、弘护佛法的因素,也有借此证明隋王朝的建立乃台乎天意的因素。

隋文帝提倡佛教,也是社会现宴的需要。南北朝以来,佛教得到了迅猛的发展。据载,北朝齐、周之世,所辖寺院三四万所,僧尼数百万人,南朝佛教在梁代鼎盛时,有寺院2800余所,僧尼8万多人,加上为数众多的在家信徒,佛教势力的强大可想而知。但是北朝经过了北周武帝的灭佛,致使北周、北齐境内的佛寺、佛像基本被毁。南朝经侯景之乱,僧徒被杀,寺塔遭毁,建康佛教也因此衰落了。隋开皇九年(589)灭陈时,致使许多寺院毁于战火,又令建康的城邑宫室荡平耕垦,盛极一时的建康佛教顿告衰微。

这种用行政手段强行压制佛教的作法,不可避免地招致了广大信徒的不满,相反,它又往往会引发信教者更为强烈的宗教感情。在这种情势下,隋文帝普诏天下,任听出家,全面支持和复兴佛教,对于缓和民族矛盾、招唤流民归土耕垦,对于隋王朝赢得民心、巩固统治都是非常有利的。

早在北周末年,身为大丞相的杨坚,已开始了推动佛教复兴的准备工作。及至他接受北周静帝禅让而建立隋朝以后,利用其一国之君的特殊地位,更是大力护持佛法,弘扬佛教。隋朝建立之初,文帝便开始了包括度僧、建寺、造像、写经等一系列大规模地复兴佛教的措施。

开皇元年(581),沙门昙延“初闻政改”“奏请度僧”,文帝准赛,敕度僧一千余人,达或许可以称为隋代佛教复兴的先声。同年闰三月,诏于五岳之下各置僧寺一所。八月,下讯令“于相州战地建伽蓝一所,立碑纪事”,为“死事之臣,追为建福”。他又下令修复毁废的寺院,普诏天下,任听出家。令民间计口出钱,营造经像。京师(长安)、并州、相州、洛州等诸大都邑,并官写一切经,置于寺内,又别写藏于秘阁。这样,“天下之人从风而靡,竞相景慕。民间佛经,多于六经数十百倍”。

开皇初年,文帝建立了隋代的僧官制度。南北朝时期,北朝以沙门统(又称昭玄统、道人统)为中央一级的最高僧官,南朝则称为僧正或僧主。隋代的中央僧官,乐袭北朝之制,设昭玄统为全国最高僧官,以昭玄都为副手。这样,在隋建国的第一年,佛教恢复工作的各个方面已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开皇三年(583)为了体现佛教好生恶杀的慈悲精神,文帝降敕每当官立寺院行道之日,附近百姓不许杀生。开皇四年(584),文帝下敕保护和搜集周武灭佛后遗留的佛像,“其金铜等或时为官物,如有见存,并可付随近寺观安置,不得转有损伤。于时木石之像,皆将别用。有司亦存意知则移安,公寺私家,遣迎供养”。开皇九年(589)灭陈,天下一统,隋王朝的佛教政策可以推广到大江南北的广大地区。开皇十一年(591)又下诏曰:“朕位在人王,绍隆三宝,永言至理,弘闸大乘。”明确表示他是以“人王”的身份来弘扬佛教的。开皇十三年(593)十二月八日,在佛、法、僧前忏悔北周毁佛之罪,称如来之教“断邪恶之源,开仁善之路”,但由于北周毁佛,“致使慰者无以导昏迷,智者无以寻灵圣”,“弟子(指文帝自己)往籍三宝因缘,令膺千年昌运”,决心振兴佛教,使废像遗经“重显尊容,再崇神化”。并“敬施一切毁废经像绢12万匹,皇后又敬施绢12万匹,王公以下至黔黎,又人敬施钱百万”。到了晚年,文帝的佛教信仰愈加坚固,甚至将对佛教的护持,落实到刑律之中。

文帝一生致力于佛教的复兴和传播,他的兴佛事迹主要表现在下面几个方面:

1.重建僧宝

周武毁佛迫使数以百万计的僧尼还俗,要振兴佛教,首先就必须允许人们出家,重建僧宝。因此,隋建国初文帝先是准昙延所请,敕度僧千余人,又普诏天下,任听出家。开皇十年(590),南北统一,又在全国范围内大举度僧。

2.建寺、立塔、造像、写经

建寺造像等是北方佛教的传统,文帝继承了这一传统,并有所发展。开皇初年,文帝即令在五岳各建佛寺一所,诸州县建立僧、尼寺各一所,又在襄阳、随州、江陵、晋阳四地建造佛寺,每年国忌日设斋行道。在相州战场建伽蓝一所,为战死者追福。在选像写经方面,据《辩正论》卷三载,从开皇初到仁寿末,文帝共建造各种大小佛和菩萨像106580躯,修治故像1508940余躯,缮写新经46藏132086卷,修治故经3853部。

大兴普寺的创立和舍利塔的建造是文帝在位期间的突出事件。隋开皇二年(582)六月诏令建造新批大兴城,并建造了大兴园、大兴门、大兴善寺等,还在他所经历的45州各创设犬兴善寺,“三宝慈化,自是大兴”。大兴善寺是文帝时期的国家大寺,也是隋朝初期的佛教中心所在。寺中集中了慧远、僧猛、昙延、昙迁、灵裕等国内高僧,及毗尼多流支、达摩般若、那连提耶舍、阁那崛多等外国名僧,达60位之多。而且,大兴善寺的住僧中有许多人担任隋朝的僧官,如僧猛为隋国大统,昙迁为昭玄大沙门统、那连提耶舍为外国僧主,肩负着管理全闻佛教事务的重任。到炀帝时,大兴善寺由于失去了特殊地位,便辉煌不再了。

隋代佛教由于文帝的火力支持而发展迅速,仁寿年间(60l~604)是文帝执政的后期,其间,文帝三次敕建舍利塔之事,在中国佛教史上影响很大。据王邵《舍利感应记》载,文帝在即位前,曾有天竺沙门赠给他佛舍利一包,后经常硅现神异。仁寿元年(601)六月,在他60岁生日之即,敕令全国30州同时立塔,派童真、昙迁等沙门三十人分送舍利前往安置。仁寿二年(1502)佛诞日(四月初八),又在全国50多个州建立灵塔。仁寿四年(604)佛诞日(四月初八),又敕令在30个州增建灵塔,请法显,静琳等分送舍利供养。这样,文帝三次敕建舍利塔,共在各地建塔110余座。舍利塔的建造,在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强热的崇佛热潮,对后来佛教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3.提倡义学,重视传教

文帝将全国的高僧邀请至京城长安,居住在大兴善寺或其他寺院中,使长安成为全国佛教的中心。来自各地的名僧云集长安,讲经弘法,相互交流,使由于长期分裂而导致的南北学风的差异得以转化,佛教思想在相互吸收、融通的基础上,逐渐走向统一和成熟。

隋炀帝和佛教

隋炀帝杨广在中国历史上以暴君著称,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著名的佛教信徒。杨广的奉佛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一个是他作为晋王的阶段,后一个是他登基为炀帝的阶段。

开皇九年(589)隋平陈统一天下,第二年,杨广任扬州总管,镇守江都。江南作为当时佛教义学的中心,集中了许多义学高僧和重要的佛教典籍,而在平陈之时,僧侣四散,寺院被毁,“钟梵响辍,鸡犬不闻”,南方佛教遭受了沉重打击。据载,在平定江南时,杨广曾命令众军收集保护佛典,并将所收佛典藏于慧日、法云两道场和京都诸寺,挽救了很多重要佛典。

杨广还在江都建造了四道场,招揽江南宗教界德高望重的人物。四道场指的是慧日、法云两佛寺和玉消、金洞两道观。当时的慧日道场,聚集了众多的江南名僧,成为南方的佛教中心。据载,曾入住慧日道场的名僧有智脱、慧越、法安、法称、吉藏、智炬、慧觉、法澄、道庄等。

杨广与天台智者大师的关系非比寻常。智颧是陈、隋时的著名高僧,是天台宗的创始人,在江南佛教界有很高的地位和声望。开皇十一年(591)晋王杨广将智颧请至扬州,同年十一月,智颧为杨广授菩萨戒,并授予“总持菩萨”之号,杨广则赐予智颧“智者”大师的称号。此后,一直到智颤去世,两人始终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开皇二十年(600)十一月,杨广被立为皇太子,在京城大兴城(长安)建造日严寺。如同江都的慧日道场一样,日严寺作为京城的佛教中心,也集中了众多的佛教高僧,如彦琮、智脱、法澄、智炬、明舜、吉藏等,其中的许多人如吉藏、智脱、智炬等都是从扬州慧日道场迁来的。

炀帝即位后,在京师长安和东都洛阳广招僧侣,大兴佛寺。大业元年(605)在长安为文帝造西禅定寺,又在高阳造隆圣寺,在并州造弘善寺,在东京洛阳建慧日内道场,在长安还建有清禅、香台等寺,在泰陵、庄陵也建有寺院。

大业二年(606)炀帝迁都洛阳,并在宫廷内建慧日内道场,据称此为中国佛教史上内道场之名的开始。东京慧日内道场不仅云集了许多义学高僧,而且还招揽了一些异能之士。

炀帝对佛经的翻译也很重视,大业二年移都洛阳之后,下敕在洛阳设翻经馆,翻译佛经。

据《辩正论》卷三所载,炀帝一代的佛教成绩,表现在物化层面也是非常可观的:所度僧尼16200人,铸刻新像3850躯,修治旧像101000躯,修治新旧佛经612藏29173部903580卷。

南北佛风的融合——隋代佛教的展开

隋代佛教的发展,主要表现在南北风格的融合、佛教义学的发达、中同化佛教宗派的创立、佛经翻译与经录的编纂、民间佛教的兴盛、佛教文化艺术的发展及佛教以中国为中心向四邻诸围的传播等方面。南北佛教风格的融合

由于东晋南北朝数百年的政治分裂,南北佛教逐渐形成了不同的风格。就整体风格而言,南方佛教偏重于义理的探究和玄谈,北方佛教则更注重建寺造像、广种福田及实际的禅修。在经论的研习方面,南方较重视涅槃、摄论、般若性空及四论之学,北方则盛行地论、毗昙等。

随着隋代政治上的南北统一,打破了原来政治、地域等的隔阂,南北佛教思想有了交光互摄的机会,南北互异的佛教偏尚逐渐得以转化,代之而起的是各学派的相互吸收与融合,并在统一与综合的基础上,走向独立、成熟与创新。

隋代佛教的这种南北融合的现象,表现在很多方面。如前所述,文、炀二帝在长安、洛阳建立了全国的佛教中心,敕召南北各地的名僧入住长安大兴善寺、日严寺及洛阳慧日内道场等京城大寺,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佛教名流聚集在一起,著书立说,教授徒众,相互论辩,交流心得,昔日不同的学风得以汇合,南北各自盛行的学蜕得以交流。

南方的义学和清谈之风传人北方,盛行于长安和洛阳,同时,北方的造塔建寺之风也由于隋文帝的侣导而遍及全国。仁寿年间,文帝曾先后三次下诏,在全国一百多州敕建舍利塔110余座。文帝还在各地建造寺院3792所,建造各种大小佛教造像106580躯,修治故像1508940余躯,使造塔建寺之风传遍全I虱。隋代名刹 北京房山云居寺 云居寺位于房山区西南的石经山,始建于隋代。著名的静琬法师在此开山建庙,后经历代不断修葺,规模宏大。寺的中部六座主殿自东而西排列有序,左右两侧的重重院落为僧舍、客房和行宫。云居寺南北两侧原有两塔对峙,南塔早毁,仪仔北塔。北塔的造型奇特,下部为阁楼式,上部为覆钵式。该塔初建于唐景云二年(711),后历代加以修葺。寺中大部分建筑于19世纪30年代毁于战火,仪存古塔、碑刻。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重建,现已初具规模。云居寺之所以闻名,还因寺外石经山中和寺塔下藏有历经千年刻成的石经版14278石及佛祖释迦牟尼的肉身舍利两颗。该舍利为佛祖释迦牟尼的肉身台利,原有3颗。明代拿到皇寓供奉后,丢失一颗。1987年被重新发现时,只有两颗。

石经版发现于寺庙的南塔下和寺外石经山雷音洞中。从隋代静琬法师开刻,一直到明代结束。J999年月9日,石经重归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