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时,只见南宫倾城皱起眉头,狠狠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向胡婆子脚边,顿时茶水四溅,瓷片乱飞。
“你——!”胡婆子本来还想要再辩解上两句,却迎上南宫倾城眼中的戾色,和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时间,不敢再多嘴。但是,还非常不服气的一个劲儿的往老掌柜刘威那边望,想要找人替自己出头。
“胡婆子,我问你现在这里谁是主子?”南宫倾城冷冷的说,脸上冷酷如冰。开玩笑,当年她空降到北京管理那帮比老鼠还要精的销售人员的时候,也没有见人敢这样的嚣张和自己叫板过,既然现在他们不怕死,那么就别怪她无情。
“南宫——公子。”胡婆子不情愿的小声道。
“我听不见。”南宫倾城淡淡的道。
“南宫公子!”胡婆子终于用方才高八度的尖锐的嗓子一脸阴郁的道。
众人见到南宫倾城逼人的气势,不由得相应也都闭了嘴,生怕惹了这位情绪多变的公子哥,要是一不高兴挨顿板子也是不值得的。
“那么你方才叫我什么?”南宫倾城幽幽的端起书清刚刚漆好的热茶,轻轻的吹着热气,大堂里顿时又恢复到了方才的寂静,现在只能听见瓷杯的叮叮声。
“公——子。”胡婆子弱弱的回答,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恐怕不是个好惹的,光是一个称呼都如此忌惮。不过另一方面,她也认定了这个人顶多就是个喜欢奉迎的纨绔子弟,日后一定要从酒楼里把今日的所受的屈辱全部算在他的账上,到时候就让他找地哭去吧。
“你说,这里没有黑账?可当真?”南宫倾城忽然缓和了声线,漫不经心的抬起眼,横扫了眼前的几排人,这里有老掌柜,有厨房,有跑堂,有账簿,几乎把整个酒楼里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处。
这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各异的,有的惴惴不安,有的左顾右看,有的低头不语……南宫倾城一一都看在眼里。忽然终于让她发现在最后一排有一个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一个跑堂打扮的人。
南宫倾城默默的把那人的样貌记在心间,吹了吹茶,一点也不焦急的等待胡婆子的回答。
这回胡婆子学乖了,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着旁边的老掌柜刘威和负责理账本的陈三,看了他们的脸色,才吞吞吐吐的道,“那是,我们都是做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规矩自然是懂的。”
“哦?果真如此,难道是我冤枉了人,是我不懂规矩?”南宫倾城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有些犹疑。
胡婆子虽然没说话可是现在看见南宫倾城的样子,只当他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说不定连账本都要倒着看,也就是能装个样子唬人罢了,怎么可能有什么真本事?!她脸上的得意又再次显现了出来,就连旁边的刘威和陈三也松了一口气。
“去年八月,厨房进货共五百六十三件,共计白银七百两六十钱两文。”见时候差不多了,南宫倾城将茶杯缓缓放在桌子上,信手拈来继续道,“今年年初,厨房进货八百七十七件,共计白银一千九百八十两十四钱八文,三月,七月,乃至本月……”
南宫倾城对账本的了如指掌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深深被震惊了,尤其是胡婆子三人,禁不住的簌簌发抖,虽然南宫倾城什么都没说,可是他方才提到的几个月份里面的细账是他们三个人共同对过的,里面细微的猫腻,他们本来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南宫公子……。。不,南宫掌柜……。”此刻胡婆子还想要辩解,但是气势已经弱了很多,她砸吧着嘴,半天也不知道该是跪地认错,还是强硬不承认。
啪——!又是一声巨响,但不同的是这次滚烫的茶水砸在了胡婆子的身上,在场的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见这位看似好说话的新掌柜滔滔不绝的开始数刚才那几个月份里胡婆子所贪下的黑账!
南宫倾城显然是做足了功夫,从最厨房细微的货品消耗,到人员调动,从最日常的开销到每日里她克扣下来的物品钱财事无大小,全部了如指掌,如今振振有词,慷慨激昂的一条一条的数胡婆子的罪行,说得脸皮老辣的胡婆子都有些挂不住了,噗通的跪在地上连连告饶。
没有料到新来的老板竟然这么了解行情,而且一来就开始翻老账,旁边站着的老掌柜刘威和账房陈三听得后背冷汗直冒,手心里全部是水,要不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挨着靠在一起,双腿发软的早就也跟着在地上求饶了。
看见众人脸上的恐惧之色,南宫倾城非常满意这招杀鸡警猴,同时她还特别注意了方才的那个跑堂以及现在脸上没有恐慌的人员,努力把这些人的样子映在脑海里。
南宫倾城并没有因为胡婆子的告饶而立即停下来细数她的种种罪行,而是一条不拉的说了个详详细细,她就是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知道,她南宫倾城不是好糊弄的!
胡婆子大约知道了南宫倾城的厉害,情急之下便想到了昏倒一招,当即晕了过去,想要趁机逃过此劫。她还思量着去找自己当了大丫鬟的亲戚去说亲,而且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上顶多肯定也就是责罚几个月的银钱,难看是难看了点,可是毕竟以后他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再能耐的人,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这么大一个酒楼管好吧。
然而很可惜的是,就像紫霞仙子一样,老辣的胡婆子猜中了美丽的开始,却没有猜中结局。
南宫倾城在看到胡婆子晕过去的那一刻,便知道这样的老油条不好好的惩治一番,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才能以后也根本不可能真正掌管好这个酒楼,最多也就只能像伊寒萧一样只能做个甩手掌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