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像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甘心吗？”
艾莉丝握着仙度瑞拉的肩膀，试图缓解她的颤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也试图中和她的紧张。
可即便艾莉丝做了这些，就连语气也放轻柔了下来，仙度瑞拉的情况依旧没有如她所想那般。
“我只是被你吓到了，”仙度瑞拉矢口否认着艾莉丝所说的，“突然用那些的语气和我说那么多。”
巴特勒不自觉地点点头，“就连我也被吓到了。”
“我没有念念不忘的东西，也没有在恐惧着什么，更没有在逃避着什么，”仙度瑞拉渐渐有些冷静下来，“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艾莉丝松开了握着她肩膀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上面，“是吗？”
“现在比起我来，反而是你……”
艾莉丝突然抛掉刚刚的形象，露出爽朗的露齿笑容，“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艾莉丝像是变脸一般，仙度瑞拉有点摸不清状况，“艾莉丝？”
“你只是因为无端的理由才不开心的吗？你只是因为被我的语气吓到才发抖的吗？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戳中你内心的吗？我只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内心，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艾莉丝无声地维持着笑容，“那就当我没说吧。”
巴特勒将艾莉丝朝自己方向拉了过去，“你突然间是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别扭而已，”艾莉丝的笑颜突然崩塌，一瞬间变成了难过的哭脸，“这样子太奇怪了不是吗？”
仙度瑞拉觉得自己看不太懂这展开，于是向巴特勒投去了求解的目光。
可即便她向自己投来了这样的目光，巴特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巴特勒也不太懂这展开。
巴特勒示意仙度瑞拉看向旁边的孩子们，“她就比这些孩子大几岁，所以……行为模式有点……”
虽然他觉得可能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仙度瑞拉就这样看着巴特勒领着艾莉丝，往没什么人的地方移动了过去，然后进行了一系列看起来像是安抚的动作。
果然还是因为她吧？
因为她把奇怪的情绪给传染了。
其实仔细想想，那孩子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那孩子究竟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呢？
在自己身上，将那孩子逼成这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你……”巴特勒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有些失控的孩子，“看见她背上附着的小鬼了吧？”
“小鬼？”艾莉丝不太明白他的话。
“你是因为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邪气，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吧？”
“邪气？”艾莉丝摇摇脑袋，“说是邪气，不如说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舒服的感觉？”巴特勒顿了两秒，“那不就是邪气吗！”
“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艾莉丝仔细想着，“你不觉得，已经感受不到她的热情了吗？”
“热情？”巴特勒从来都有去特地从谁身上感受这种东西，“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或者说……”艾莉丝学着仙度瑞拉那样眨着眼睛，“或许的确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没有任何念念不忘的东西。”
“那不是很好吗？”巴特勒更不明白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我到底该怎么说呢？”艾莉丝费解地抱着脑袋，“你真的不觉得吗？她坐在这里，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是她不喜欢这里吧？”老实说他也不喜欢。
艾莉丝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巴特勒见她样子有些奇怪。
“我倒觉得，比起喜不喜欢，”她喃喃自语着，“不如说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本来就没有谁是真的属于这里的。”
“不，以前大家一起去斯塔尔的时候，一起去沃姆镇的时候……不是有一种真的融入了这里的感觉吗？”
虽然不知道斯塔尔是个什么情况，但去沃姆镇的时候……
“不不不，”巴特勒连忙摇头，“完全没有融入这里！我们只是失忆了！是因为失忆才会觉得这里就是世界！”
说到失忆，艾莉丝有些惋惜，“自从大家恢复了记忆，似乎一切都变得无聊起来了。”
“这不是无不无聊的问题！不恢复记忆可是会在现实中会死掉的吧！”
“虽然也有那样的原因，但是……”艾莉丝尴尬地笑了笑，“大家好像都抛下这个世界走掉似的了。”
“为了这里抛弃现实世界才比较可怕吧！”巴特勒敲打了一下她的头，“你其实是觉得大家离开游戏以后，没人陪你玩了吧！”
“这里和现实世界又不是不能共存，”艾莉丝眨着眼睛，“大家为什么都是这种，觉得它们泾渭分明的态度。”
“他们就不能在现实中忙的抽不开身吗？”
“我觉得他们不是因为忙才不回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不是当这里是游戏世界，而是当做避难所。所以当他们觉得外面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时候，就从这里离开了。一般人除了避难的时候，都不会去避难所的，对吧？”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巴特勒觉得有必要带她去医院或者六角亭检查一下，“说到底，你根本就不认识现实中的他们。名字也好，职业也好，住址也好，你根本就不知道。更不用说，他们的为人，经历，现在正在面临的东西。”
“的确，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假的，甚至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但是，”艾莉丝顿了顿，“有些东西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就是因为在虚拟的世界里，大家都可以伪造很多东西，所以大家……其实反而更加安心，所以更容易暴露出内心里难以掩饰的那一部分。”
“你给我等等……”巴特勒已经快跟不上她的节奏了，“不管他们要怎么样，那都是他们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为他们去担心这种事情。”
艾莉丝又恢复了熊孩子状态，趴在地上双手双脚拍打着地面，“巴特勒真没有人情味！”
“不是我没人情味，是你想太多吧！”
巴特勒觉得这孩子已经朝着神棍的方向越走越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巴特勒把艾莉丝从地上拽起来，“不要趴在地上，地上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