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仙度瑞拉还在挣扎着什么，无法接受眼前的局面。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抬起眼望向弗兰德，眼神里略带嘲讽地轻笑起来。
“我的故事总是像这样……一团糟呢。”
“因为你对自己还不够诚实。”弗兰德就像是指引着迷茫教徒的神父，“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你已经忘了吗？”
“那种事我已经……”
“不要假装不知道，也不要假装忘记了，你回想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是仙度瑞拉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
她游移着视线，就像是个担心被人发现的小孩子，恐惧着也许要面对的东西。
“瑞瑞，如果你真的无法做决定的话，那么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弗兰德的这句话突然像圣光一样照亮了她，即便她知道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即便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她还是犹豫着无法作答。
“那我再换一种形式问一遍吧，”弗兰德抓着她的肩膀，“这个世界喜欢你吗？”
仙度瑞拉一瞬间真的有一种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弗兰德开始替她回忆起那些她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就像是一把在她心中反复捅入的刀子，凌迟着她已经不太清醒的意识。
“为什么……”仙度瑞拉反复念叨着，“连你也要……”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
“瑞瑞现在回想起来了吧？为什么会让我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
“……”
那种事她当然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只是这种事……
怎么可以真的说出来。
“所以瑞瑞你只要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够了。”
弗兰德低头看着不知何时瘫坐在那边不想说话，摆着一张心如死灰脸的仙度瑞拉。
被毫不留情出卖的原以辽隐身着在机器人后面溜达几下，几经犹豫过后，终于还是朝着流水线伸出了手。
不知道是机器人太专注于手上的工作，还是根本就没有智能的设定，完全没有任何一个机器人去关注正在搞破坏的原以辽。
而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机器人也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在空气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原以辽郁闷地瞅着正在连接过来的通讯器，心里忐忑不安地揣测着那个熊孩子又想做啥。
“随便挑个机器人攻击一下。”
听着熊孩子这风平浪静的语气，原以辽好想把她拖过来一起感受一下这莫大的压力啊。
“你怎么不来！”
“我又没隐身。”
“我攻击以后隐身状态也会消失的啊！”
“那是你的事……”
他真的好想把她拖过来打一顿啊！
“为什么你突然对一个可爱乖巧的小姑娘露出了这么凶神恶煞的表情？啊，难道说……”尽管他完全看不见黑暗中的且遥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光听这欠揍的语气，他就已经能想象出她那嫌弃的表情了，“呀，我要去找未成年人保护协会。”
“熊孩子保护协会也保护不了你！”
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折翼的鸡翅，一直在被坑，从未被超越。
这里连个能逃生的地方都没有，完全被堵死在这工厂里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他真的就……
总而言之，他姑且朝着一个机器人攻击了过去，然后迅速朝着角落里奔去闭眼抱头蹲下。
在一边观察的且遥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机器人……果然真的是机器人啊。
她瞅着小角落里那个没出息的家伙，“起来起来。”
因为没有受到预想中攻击的原以辽，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机器人关心他，还在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着。
就连那个被他攻击过的机器人也是像没事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要是他是这工厂的老板，都要被这种敬业的精神感动哭了。
很快就能担任CEO，成功上市，加入五百强，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你摆出这么傻的表情是在幻想着什么呢？”且遥看着通讯器里那个一脸不忍直视表情的家伙，“快去找让它们停止运作的办法。”
“想办法的角色不是你来担任的吗！”被迅速打消美梦的原以辽咬牙切齿。
“堂堂一个大人你在说什么呢，就这样靠一个正在准备进初中的入学考试的小姑娘真的好吗？”
原以辽一惊，为什么他感觉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诶，”一边的艾莉丝也惊呆了，扭过头，“原来我们年龄这么接近啊！”
一直处于围观状态的艾莉丝有些跃跃欲试，“让我去帮一下他吧！”
巴特勒迅速开口，“太危险，还是让他一个人去吧。”
“我也觉得好危险啊……”且遥开口。
听见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原以辽简直不敢相信，“才不危险好吗！你们分明是想坑我啊！说好的队友呢！说好的一起端掉这个工厂的呢！为什么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啊！”
“作为一个长辈，就这样对着三个年龄比你小的……”
“你明明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年龄！”
“我知道艾莉丝年龄和我差不多。”
“刚刚才得到的情报这么快就卖弄出来了吗！”
“一个没留神，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别闹了！快去随身商店里买复活卷轴！”
总而言之，最后三人还是都跳了下来。
原以辽迅速凑了过来，就打算把那熊孩子给揍一顿了。
然后且遥迅速闪开，用手里的竖琴眩晕住了原以辽，然后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被踹开的原以辽解开了眩晕，又朝着且遥挥舞着双刃跑过去。
结果又被且遥迅速闪开，又被眩晕住踢开。
就这样重复了好多次，他终于忍不住了，“你的眩晕几率是不是太高了点？这是正常玩家应该有的眩晕几率吗？这么BUG的设定让其他玩家玩什么啊！”
一旁围观的艾莉丝羡慕地不由得开口，“他们俩好像很开心啊。”
“嘛……”巴特勒不置可否地跟着一起围观，并时不时把艾莉丝往相反的方向拽一拽，以免伤及无辜。
“搞了半天你们下来不是帮忙的吗！而是来把我当BOSS打的吗！”
“不啊，他们的确是下来帮忙的。”且遥回答道，“但我也的确是来把你当BOSS打的。”
原以辽只想问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仙度瑞拉失去了意识，闭着眼睛倒在了弗兰德的怀里，双手也垂落到了地面。
弗兰德将她抱起，走向了突然被打开的大门里。